平生每天都會帶著三千軍士到落霞山負重訓練,起初的確將盧塘寨嚇得猶如驚弓之鳥,夜不能寐。


    然而隨著幾天的觀察和探聽之後,盧塘寨已經確認了平生隻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在玩命的訓練新兵,並無剿滅他們的意思,這才長籲了口氣。


    三千將士的呼喝之聲,的確是蔚為壯觀,震得落霞山中的鳥兒撲棱棱的展翅高飛,一邊嘰嘰喳喳的詛咒著平生的不厚道,一邊十分無奈的進行搬家。


    隻是此刻的平生卻不在這三千軍士之中,而是在落霞山的另一邊密林裏,跟長恭幾人鬼鬼祟祟的跟蹤著一隊送米上山的糧隊。


    關興介紹道:“到了前麵他們就會進行交接,然後米鋪的夥計就會折返回去。現在是最後的動手機會了!”


    “不如趁他們交接的時候殺上去,殺了米鋪的夥計,脅迫山賊帶我們上盧塘寨!”


    一身戎裝的關鳳,顯得英姿颯爽,尤其是此刻手握長刀,鳳眼含煞的模樣,當真有幾分關羽橫刀怒目的風采。


    平生否決道:“不行,別輕舉妄動,萬一那山賊是塊硬骨頭,寧死也不願帶我們上盧塘寨,那可就白費心機了!”


    長恭思忖道:“我可以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在其中一袋米上破開一塊拇指大的口子,然後隻要推動米車,沿途就會不斷的有大米灑出,為我們將盧塘寨的所在指引出來。”


    “不錯的主意,由我來效勞如何!”


    驟然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平生悚然一驚,立刻拔戟回身。卻見花索站在他們身後的一棵大樹枝杈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們。


    “三花。你不是當了逃兵嗎?怎麽又回來了!”


    “誰說我當了逃兵,我隻是有點私事需要離開一下而已!”


    花索從樹杈上跳下,站在長恭身旁,道:“況且三娘有難,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一看到花索,關興的火氣頓時就上來了,悶聲道:“哼。該死的娘娘腔,你還敢回來!”


    “我又沒有做什麽虧心事,憑什麽不敢回來!”


    “還敢說,你暗算我父親,這筆賬我一定要跟你好好的清算清算!”


    “你也好意思說我,那天你還不是對著三娘他們拔刀相向了。真要算起來,咱們兩也是半斤八兩,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說教!”


    “哪來那麽多的廢話,今天有你沒我!”


    “既然如此。我來了,你還不趕快離開!”


    “行了,你們兩少說兩句!”


    眼見兩人的爭吵越來越大聲,彼此之間劍拔弩張。大有先分個生死勝負的意思,平生趕緊攔住了他們,道:“今天先對付盧塘寨。誰敢鬧事,我就先收拾誰!三娘。把東西拿出來!”


    鮑三娘解下肩上的包裹,露出其中的一個皮質水壺和一把鋼針。道:“按照你的要求,裏麵都是濃鹽水!”


    平生拿起鋼針在水壺上紮了一個小小的口子,而後將它慎重的交給關興,道:“二胖,現在你是巡山的山賊,攔住他們,搜索米車。然後將這個水壺壓在米袋下,記得把這個洞口露在車外!”


    關興接過水壺,手指沾上了一點鹽水,放到口中嚐了嚐,頓時齁得連連往外吐著口水。


    而後拎著他的潘龍刀追了上去,將幾個押送糧車的壯漢和夥計攔了下來,那趾高氣昂的模樣,真有幾分呼嘯山林的土匪氣勢。


    “自己人,自己人,我們是江陵糜家的米鋪,來給各位大王送糧草的!”


    “哦,裏麵真的都是糧食?”


    關興裝模作樣的拿捏著米袋,趁著那掌事的夥計不注意,偷偷的掀起車底的米袋,將水壺塞了進去,而後詐唬道:“的確是糧食。最近落霞山外來了幾千的軍士,你們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小的聽說是關將軍的親傳弟子出任了校尉的職銜,那些新兵都是調撥給他操練用的,估計再過個三五日,等他的將軍癮過了,自然也就散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關興大手一揮,道:“嗯,小心總無大錯,過去吧!”


    送走了米鋪的夥計,關興又屁顛屁顛的跑回平生所在的地方,不解的問道:“在糧車上放上水壺有什麽用?難不成還想讓我們嗅著地上鹽水的味道跟蹤過去?”


    平生笑吟吟的看著關興,道:“二胖,我發覺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關興很想跳起來罵娘,考慮到後果之後,還是訕訕道:“……等著,我這就下山去衙門找條狗過來!”


    “哪有那個閑工夫,你當老黃的鼻子是擺設嗎!怎麽說也是得道老馬,這點能耐還是有的!”


    平生拍了拍身旁的爪黃飛電,讓它過去找出地上滴有鹽水的地方。


    “長恭,三花,接下來就交給你們兩了!”


    平生將爪黃飛電交給了長恭,讓他一會兒沿著爪黃飛電尋出的路徑,清理沿途的暗哨。


    “從前幾天他們發出響箭的示警位置來分析,盧塘寨至少有三個暗哨,你們必須在神不知鬼不覺間將他們拔除掉,如此才能保證大軍的隱蔽性,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咱們先下山,整備軍隊,我會將詳細的任務一一告之你們,此次行動務必要小心謹慎,不容有任何的差錯!”


    平生帶著關興等人下了山,號令新軍,讓他們暫且休息,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廝殺。


    黃昏的最後一抹殘陽,終於墜落於落霞山的山巔上。


    黑夜不期而至,帶著愈發深邃的黑暗,如同一張遮天之幕,將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陷入一片朦朧之中。


    “解決了,共有五個暗哨,長恭留在山上警戒,差我回來給你們帶路!”


    平生眺望著遠方,篤定道:“不,還不到時候!”


    “你還在等什麽?”


    花索不解道:“再耽擱一分,我們的行蹤便有可能被他們識破,畢竟我們不清楚他們的暗哨之間是如何換班休息的!”


    “來了!”


    平生望著遠處姍姍來遲的三道身影,嘴角露出一副勝券在握的笑容,道:“角木師叔、心月師叔、房日師叔,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此次冒昧請三位長老前來,是為了對付一個叫廉康的一個天人高手。據上次我們所見,他還有可能是九黎魔族的人,非同小可。”


    平生難得的恭維道:“眼下師傅傷勢未痊,不宜妄自動武。荊州內能夠擒獲他的人就隻有三位師叔了,萬望三位師叔定要全力以赴,否則若是讓他逃脫,江陵城將永無寧日!”


    “放心,一定不負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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