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我會成為真正的女人,然後回來找你的……”


    傾訴完一番“衷腸”之後,東方不敗轉身離開。


    就好像歆享完祭品的魔鬼,帶著妖異的魅影飄然離去。


    從始至終,他的目光都隻落在大師兄一人身上,仿佛其他人都隻是背景與擺設。


    然而他東方是一名美女,告白的場麵想必會很溫馨,很可惜他不是,於是畫風就顯得相當臥槽了。


    尤其是事件主角的大師兄,表情更是精彩無比,簡直就像是一夜宿醉之後,第二天醒來,發現菊花一片火辣時候的表情,內心完全是崩潰的……


    望著東方不敗的背影從山道上消失,眾人長舒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寧中則忽然歎了口氣道:


    “平之,你方才做錯了,知道嗎?”


    肖宇無奈:“我總不能不還手吧?”


    “我不是說這個。”


    “誒?”


    寧中則不回答肖宇的話,而且突然拔劍,對準肖宇的胸口一劍刺出。


    這把劍能被寧中則隨身攜帶數十年,雖然沒有靈性,卻也絕非凡品,劍刃在月光下泛著青蒙蒙的光暈,吹毛斷發並非等閑。


    小師姐驚呼一聲:“娘,你在做什麽啊!”


    不過這劍自然是刺不中肖宇的,他眉頭一皺,腳下一點,便輕飄飄的閃身避過。


    “你這是做什麽?”肖宇皺眉問。


    “我沒教你什麽武功,現在卻要教你一個道理,”寧中則收劍回鞘,眯起眼睛道,“一旦拔劍相向,就代表了你將對方視作敵人,這種時候,任何憐憫與心慈手軟都是要不得的,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


    “有嗎?”肖宇疑惑起來,“我沒發現啊!”


    “那是你當局者迷。”寧中則搖搖頭,“不信你可以問問定閑師太,剛才出劍的時候,你是不是總會下意識地留幾分力道?”


    定閑師太雙手合十,微微點頭。


    肖宇想了想,很快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兒。


    他畢竟是現代人的三觀,既沒上過戰場,也沒做過殺手,沒法做到像這個時代的人一樣,將人命看得無比淡薄。


    一般山林野獸如果殺過人,那是不可能放生,必須擊殺的,因為一旦吃過人,下次它就放開了,就還會吃。


    殺人也是同樣的道理,一旦有了第一次,以後隻要遇到糟心的事兒,自然而然就會生出殺心,隨隨便便就會殺人。


    肖宇絕不希望自己變成那樣的人。


    一來他從不覺得剝奪他人的生命有什麽快感可言,二來,在數千萬小夥伴們的麵前殺人?帶壞小朋友可不好哇……


    想到這裏,肖宇嘴上還不肯認輸:


    “師娘這話錯了,東方不敗畢竟是日月神教教主,武功天下第一,冠絕群倫。我隻是華山入門最晚的小師弟,打不過也很正常吧?”


    小師姐拉了拉他的大拇指:“那個,其實在你離開的時候,師傅又收了幾名弟子,你現在已經是師兄了。”


    “……”


    我這個師兄居然沒有收過師弟們的孝敬,真是太失職了啊!


    那些新拜入山門的師弟呢,趕緊將孝敬給我呈上來啊!


    大師兄一方麵糾結於東方不敗的“深情”,一方麵又過不了搞基的心理關卡,整個人還在糾結中,反而說不出來了。


    倒是他身邊的小尼姑儀琳,一臉好奇地望向肖宇:


    “林師弟居然這麽厲害嗎?明明看起來還沒有令狐大哥年長,怎麽練就這一身武功的?”


    這個問題已經涉及秘密,像是定閑師太這等人是絕不會問的,也就是小尼姑心性單純,這才會當眾問出來。


    肖宇不好回答,卻也不願給大家留一個高冷的形象,於是清了清嗓子道:


    “嗯哼,其實很簡單,隻要把你們也關進小黑屋裏半年……”


    “關到小黑屋裏?”小尼姑瞪大眼睛,驚恐起來,“把我們關到小黑屋做什麽?難道,難道……”


    天真少女思考了半天,終於表情凝重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測:“……難道是要讓我們天天向菩薩誦經祈禱嗎!?”


    “……”


    肖宇的笑容僵在臉上,差點沒從從山道上摔下去,剛才醞釀起來的懸疑氣氛全都不見了。


    夠了啊,幼稚也要有個限度啊!


    把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關進小黑屋裏,難道隻是為了讓她們誦經祈禱嗎!你念經念傻了吧!把你關進地下室,肯定是要對你做又黃又暴力的事情啊!


    現在東方不敗飄然離去,恒山之危暫時算是解了,一群人自然不可能站在這冰冷的深秋夜色中敘話。


    於是定閑師太便邀請寧中則一行人去派內暫歇。


    坐下沒多會兒,便有小尼姑開始上菜,一問之下才明白,原來今天便是東方不敗拜帖的最後一日,恒山眾人人心惶惶,心裏沒底,卻是連晚飯都沒吃。


    此刻卸下心中大石,自然是覺得胃口大開,開始生火做飯。


    很快的,便有四菜一湯端了上來。


    那湯是珍珠白玉翡翠湯,其餘四道菜分別是金絲吊葫蘆,銀鑲白玉飯,千層百葉和紅燒獅子頭。


    名字聽起來是不是很高大上?


    然而裏麵滿滿的都是套路……


    單說那珍珠白玉翡翠湯,說穿了其實就是菠菜豆腐湯……


    而且湯裏麵連一點兒油水都見不著,其它食物也全都是麵類、豆類、蔬菜、蘑菇、木耳等等,初嚐頗有新鮮感,然而吃多了,很快就會覺得寡淡無味。


    肖宇這回終於知道大師兄為何會忍不住跑下山了……真是遭罪啊,換作是他,他也得跑。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中午,一行人正在說話,忽然有小尼姑前來稟報,原來是五嶽派的援軍到了。


    到了山下,就見到一群人策馬而來,為首一人,三縷長髯,麵如冠玉,風采氣度極佳,不是老嶽還能是誰?


    肖宇盯著老嶽頷下的胡須看了片刻,微微點頭:“看樣子老嶽並沒有練辟邪劍譜,這下終於能放心了……”


    故事裏老嶽之所以練辟邪劍譜,是在令狐衝出走之後,整個華山岌岌可危,風雨飄搖之際,為了宗門,才不得已而為之的。


    否則,生活稍微有點兒希望與奔頭,誰會狠得下心來揮刀自宮?


    沒錯,老嶽是有野心,城府很深,然而有野心並沒有錯。


    判斷一個人是善良還是邪惡,從主觀內心出發毫無意義,關鍵還得從行動上去看。


    老嶽幾十年間做了好麽多好事,救了那麽多人,這才博了一個君子劍的名頭,不管他主觀目的如何,你就不能說他是個惡人。


    況且在此之前,老嶽也確實盡到了為人師、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


    好吧,以上都是虛的,真正理由就一個——


    老嶽怎麽說都是老丈人,難不成還能大耳光子抽他?


    還想不想和小師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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