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被打跪下的任我行會如雄獅一般暴躁發怒,然而事實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任我行竟是一瞬間蒼老了數十歲般,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那壓抑的表情,僵硬的步姿,落寞的表情,一舉一動似乎都在訴說著難言的辛酸……


    別說五嶽眾人愕然無比,就連東方不敗也是摸不著頭腦——


    那個逮誰咬誰的任我行,今天居然如此好說話?


    開玩笑的吧!


    唔,所有人當中,也就肖宇明白,老任提前離場的原因,畢竟“老驥伏櫪,痔在千裏”嘛。


    望著對方轉身離開蕭瑟的背影,肖宇心中默念:


    “老任,一路走好……”


    任我行一走,向問天和任盈盈自然不可能還留下來,那幾名魔教長老,也是麵麵相覷,灰溜溜離開。


    這些人一離開,剩下的雙方自然沒有繼續對峙下去的道理。


    老嶽上前一步,雙眸似閉未閉,沉聲道:


    “東方不敗,你執掌日月魔教以來,在江湖上掀起無數腥風血雨,現在是時候償還了。”


    東方不敗淡淡一笑,也不辯駁:“有什麽招數,使出來吧。”


    老嶽拔劍在手,“那便請東方教主賜教了。”


    老嶽執掌華山,身為一派掌門,自然也是江湖頂尖高手,學了獨孤九劍後,受益匪淺,已然掌握了幾分獨孤九劍的真髓,此刻出手劍氣縱橫,章法儼然,已然晉入劍道大家的地步。


    東方不敗依舊是慵懶地捏著一根繡花針,左撥右擋,兀自好整以暇的嘖嘖稱歎:


    “劍法不錯。”


    也不知是真的讚歎,還是諷刺。


    五嶽劍派其餘人等見此一幕,也是紛紛上前夾擊。


    如左冷禪之流,武功雖然要弱上一線,但能執掌一大派,手頭又怎麽會沒有兩把刷子?


    一時間這些高手們聯手出戰,陣勢何等壯大,若是尋常的高手,怕是早就敗下了陣來。


    但東方不敗兩根手指拈著一枚繡花針,在眾人之間穿來插去,如煙雲飄渺,竟無半分敗象。


    忽然間,隻聽得一人大叫出聲,手中兵器落地,雙手按住右目,鮮紅的血水順著指縫流淌了出來,卻是十三太保中的托塔手丁勉。


    眼見著師兄被刺瞎一目,左冷禪的又一名師弟,二太保仙鶴手陸柏,忽然暴起,攻向了站在旁邊的楊蓮亭。


    長劍直劈動彈不得的楊蓮亭的頭顱……攻敵之所必救。


    “無恥之尤!”


    東方不敗臉色一沉,身體忽然化作了火紅的魅影,明明還是二十米開外,下一刻便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來至鬆鶴手跟前。


    他身軀微俯,大紅衣袍翻飛,一把黑色彎刀在他腰間若有生命般的震顫鳴動著,淩厲的氣勢與森寒殺意撲麵而來。


    下一瞬,伴隨著一聲“鏗鏘”作響,空氣中劃過了一道一閃即逝的閃電,幾乎連虛空都被切開,劍刃所過之處,連空氣都扭曲模糊了起來。


    那把黑色彎刀如影而動,揮灑激蕩,斬出重重虛影。


    鬆鶴手後退的腳步驀地頓住,臉上的表情驚駭無比,無數道銳利劍芒將其反複穿透來回。


    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時間的流速似乎被放慢了無數倍,每一個畫麵靜止著以秒幀數跳動。一直到東方不敗收刀而立,時間才再一次恢複了正常流速。


    麵上充斥著驚駭、不可置信等等神色的鬆鶴手突然張口噴出一股鮮血,與此同時,他的身體更是出現了一道道細密的劍痕,宛若嬰兒的小嘴一般,鮮血開始向外瘋狂地噴灑。


    “你!……”


    不等鬆鶴手將話說完,東方不敗反手又是一刀遞出,刀鋒順勢刺穿了對方的心髒,鋒利的刀尖從後背露出,閃亮依舊,在月光下反射著妖異魅惑的光芒。


    緊接著還有狠辣且毫不留情地惡毒一攪,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被刀鋒刺穿的心髒必然爆碎成了一團碎肉!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毫不留情甚至讓人無法喘息的狠辣殺招!


    狠辣無情與血腥殘忍的手段,直看得人頭皮發麻。


    直到這一刻,眾人才回想起,當初被“日出東方,唯我不敗”這八個字所支配的恐懼……


    “妖人,竟敢傷我師弟!”左冷禪憤怒咆哮,睚眥俱裂,拳拳之情幾乎讓人落淚……然而腳下卻並沒有什麽動作。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鬆鶴手已然是無救了。他此刻渾身都是傷口,鮮血仿佛開了閘的自來水,洶湧向外噴灑,將地麵都染成了一片濕漉漉的紅色,尤其腹部是一個巨大的傷口,幾乎橫向撕裂了整個腰身,將這家夥斷為兩截!


    這等傷勢放在普通人身上自然是120急救+病危通知單簽署+加兩萬塊手術費的節奏,就算習武之人體魄強健,抗打耐揍,生命力頑強,受了此等傷勢,也斷然是沒有幸存道理的。


    鮮血綻放,血腥撲鼻。


    殺氣騰騰的眼神,染血的刀鋒,冰冷的臉龐,此情此景,竟無人敢上前一步。


    雖說大家一擁而上,確實有可能拿下東方不敗,然而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勇士,第一個衝上去和東方不敗對剛的,就隻能稱為烈士了。


    於是眾人停下動作,將目光望向嶽不群。


    老嶽高深莫測的負手而立,眼神微微瞟向肖宇。


    “我勒個去!你看我做什麽啊!打得過我肯定上,打不過我上去作死嗎!”


    於是肖宇仰頭望天,啊,今天的風兒好喧囂呢~~


    東方不敗淡淡道:


    “這江湖的打打殺殺,我已是倦了,隻想著和愛郎歸隱,可若是爾等非要分出個你死我活,我東方不敗自當奉陪。”


    說完頓了頓,目光從所有人麵上掃過,冷冷道:


    “若是蓮弟有什麽損傷,我東方不敗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必定滅爾等五嶽滿門!”


    此言一出,眾人勃然色變。


    方才東方不敗抬手秒殺鬆鶴手陸柏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陸柏是誰?


    左冷禪的師弟,十三太保中排行老二的高手,說死就死,連兩個呼吸都沒能撐過,倘若東方不敗下定決心,不要臉皮的開始暗中襲殺,在場諸人又有誰能夠幸免?


    一念及此,老嶽頓時就笑了起來:


    “東方教主既然想要歸隱,我等自然是歡迎的,隻是這日月魔教……”


    東方不敗冷哼一聲:“現在整個神教的權力都已被任我行奪回,與我何幹?”


    老嶽點點頭:“那就恭送東方教主歸隱了。”


    東方不敗一甩大袖,身上縈繞著馥鬱香氣,拉著楊蓮亭轉身就走,昂然離開。


    其他人麵麵相覷,很默契的沒人跳出來作死。


    要不怎說老嶽城府深呢,明明放走了首惡,卻仿佛打了勝仗:“東方不敗已走,任我行一人不足為據,從今以後,日月神教自當除名!”


    其他人怎麽想的肖宇不知道,反正他自己聽得是一臉懵逼。


    我他喵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江湖風波險惡,壞人當家,不怕豪客刀,就怕美人笑。害人之道,攻心為上,對仇人要像春天般溫暖,軟妹般柔順,知己般親切,不能有惡氣、怒氣、怨婦氣,不能怒目相向,一定要對他笑。


    說幾句知心話,時常喂個仨瓜倆棗,慢慢地拉近距離,一點點解除敵人的防備,向來溫柔是利器,昨之笑靨,今之狼牙,鐵打的英雄也扛不住三句軟話。


    等他戒心全失,破綻全露,出手一劍,殺人無血,死都不知怎麽死的。


    ……


    剩下就沒什麽好談的了,黑木崖一戰,東方不敗歸隱,任我行與一眾日月神教長老不知所蹤,老嶽的威望頓時無限拔高,算是徹底穩固了五嶽盟主的寶座。


    隻是想要將五嶽劍派提升到少林、武當的地位,還得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然而找到了人生目標的老嶽,赫然煥發了第二春,每天都精神抖擻,精力無窮,自然是不會覺得累。


    至於大師兄與小尼姑儀琳的故事,文藝女青年任盈盈會有怎樣的未來……這些肖宇並不怎在乎,因為停留時間已到,他即將再次離開。


    唯一不同的是,上一次他是一個人走,而這一次,他將帶著小師姐離開。


    “唔,童姥那邊,距離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的散工重修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接下來的話,還是去未知時空看看比較好……”


    拿定主意,握緊小師姐的手,眼前白光閃過。


    再次回過神來時,肖宇就發現自己正站在一處燒餅攤前,在他對麵,是一名穿著綠裳,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那少女正氣鼓鼓地望著自己,咬著嘴唇道:


    “姓武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麽啊!”


    少女旁邊站著個少年,也是幫腔道:“大哥,你怎得如此固執,如今我也幫不了你了。”


    肖宇有些懵。


    他稍稍回過神來,頓時就是一震:


    等等,這劇本不對!


    姓武的,燒餅攤,大哥……


    你他喵在逗我!


    一定是我打開方式不對!


    沒錯,一定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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