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萌神微微皺眉,道:


    “這樣做不好吧。”


    小白輕笑一聲,“蠻人哪裏講什麽禮法,而且明明就是雙方各取所需,各有所得的交易……隻是苦了那些女子而已。”


    說到這裏,小白輕歎一聲,又道:


    “隻是女子總有年老色衰之時,男子又總是喜新厭舊之輩,等過幾年,蠻人部落又會送來更年輕、更嬌美的女子,順便將那些年老色衰,再無人問津的女子要回去,男子喜新厭舊,自然是不會挽留,如此一來,便能將中原的知識與習俗帶回去……”


    大萌神微微咬著嘴唇,眼神向肖宇望過來。


    肖宇立即虎軀一震,義正言辭,痛心疾首的道:


    “那些喜新厭舊的家夥簡直該五馬分屍,千刀萬剮啊,我就絕不會讓自己喜歡的女人流一滴淚,否則我自刎謝罪啊。”


    大萌神眼睛彎成月牙兒,嘴角微微上翹,顯然很滿意肖宇的回答。


    小白嫣然笑道:


    “那公子晚上可莫要胡來哦。”


    “誒?”


    “剛才那個老嫗,顯然就是被部落送人的女子,為表盛情,今夜肯定會選出部落中最美麗的女子,供您享用喔。”


    “……”


    “他如果敢亂來,我就打斷他的五肢!”這是合法蘿莉聲音。


    ……


    明顯可以見到,這裏的生活環境很差,大都是石屋、茅草房,唯一的一棟奢華建築,也不過是木屋而已。


    白發蒼蒼的老嫗卻是頗為熱情,一路將眾人領入屋中,然後小心翼翼地取出瓷碗,命跟隨在身邊的一個略顯白淨一些的小姑娘前去沏茶。


    走進屋中,才剛剛坐定,周小環忽然“啊”的驚叫一聲,“蛇,有蛇!!!”


    眾人循身望去,就見到屋梁上有一條青鱗大蛇正順著梁柱,懶洋洋地遊了下來。


    女生大都對這些冷冰冰的鱗甲之物毫無好感,合法蘿莉更是驚的差點兒跳起來,小臉發白的就要斬妖除魔,老嫗卻是撲到中間,趕忙求饒道:


    “天使息怒,息怒,這是墨脫,是家人,還請不要傷害它!”


    見到老嫗滿臉都是惶急無措,仿佛要哭出來的模樣,眾人隻好停手。


    那條青鱗大蛇似乎也察覺到眾人的惡意,抬起頭望了眾人一眼,嘿咻嘿咻的遊出屋子,不見了蹤影。


    “這是怎麽回事兒?”合法蘿莉低聲詢問。


    周一仙苦笑一聲,“這個,老夫也不知道……”


    最後還是老嫗作了解釋,眾人才明白其中緣由。


    原來這支部落在鼎盛之時,喚作騰蛇部落,祭祀的異獸乃是上古騰蛇,隻是因為種種原因,部落日漸衰敗,最後被驅逐到了十萬大山外圍,不過就算這樣,對蛇類的信仰卻是不曾變的。


    在他們眼中,蛇並不是見了就要打死的可惡長蟲,而是親人、是朋友、是夥伴。


    南疆此地,氣候炎熱,多有蚊蟲鼠蟻,讓人煩不勝煩,但若是能在家中養一條家蛇,卻能保屋內再無蚊蟲困擾,而且晚上還可以抱著家蛇睡覺,舒爽不下於空調。


    聽了這話,眾人都是又驚又奇,周小環瞪大眼睛,萌萌噠問:“那條蛇難道不會趁著你們睡覺的時候,將你們啊嗚一口吃掉嗎?”


    老嫗笑了一下,“你會傷害自己的親人麽?”


    “不會。”周小環下意識搖頭。


    老嫗臉上露出一抹虔誠,“所以墨脫也不會傷害我們,因為它是我們的親人啊。”


    “……”


    眾人麵麵相覷,做不得聲。


    無論如何,將一條蛇看做親人,睡則同席,食則同寢,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這時候,小女孩兒燒茶回來,手中拎著一個大茶壺,很有些費力的將茶泡上,但見茶水透亮,幾片毛尖在茶水上團團起伏,看著就讓人舒服,輕抿一口,茶香四溢,竟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此茶不錯。”周一仙卻是個喜歡喝茶的,搖頭晃腦的道,“便是和玄武城的雲霧茶相比,也不遜多少。”


    老嫗笑道:“天使若是喜歡,回頭我便送天使幾斤。”


    “這如何使得。”周一仙趕忙擺手。


    “無妨,這些茶樹漫山遍野都有生長,就是炒起來有些麻煩而已。”老嫗回答。


    “對了,還不知夫人名諱?”周一仙問。


    老嫗笑了笑,“你們喊我江城便可。”


    “江城?”這個名字倒是有些偏男姓化。


    老嫗眼中閃過一抹緬懷,就連聲音也變得溫柔起來,“那是許多年前的事啦,當年我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最喜歡一首叫做《江城子》的詞,所以便替我取了‘江城’這個名字……“


    眾人沉默,很明智地沒有多問,用最喜歡的詩名作為女子的名字,顯然不是一時玩笑,然而老嫗為什麽又會流落到這裏,想必其中也有許多曲折,如今故事的結局已經分明,其中的隱情還是無需多問了吧。


    說話間,拎著大茶壺的小丫頭哼哧哼哧走到了肖宇跟前,眼神怯怯地將茶水滿上,表情也是柔柔弱弱。


    “謝謝。”大萌神禮貌道謝。


    “啊、啊,我、我叫小蠻。”小丫頭手足無措,似是完全沒料到大萌神會和她搭話,嚇得差點兒跌倒。


    大萌神趕忙伸手將她扶住,同時看了肖宇一眼,“拿來。”


    肖宇會意,將一盒點心糖果拿出。女孩子總愛吃零食,大萌神更是忍不住,總是像小倉鼠似得吃些小零食,後來被肖宇用發胖和蛀牙威嚇,才忍痛將零食交給肖宇保管,至於想吃的時候,會不會學貓兒撒嬌乞食,就不得而知了。


    “剛才嚇到你了,這些糖果和點心就賠給你啦。”大萌神嘻嘻笑道。


    聞著那股糖果與糕點的香香甜甜的氣味兒,小丫頭咽了口吐沫,卻趕忙搖頭,“我、我不要!”


    “姐姐姐姐,我要吃!”周小環趕忙舉手。


    將兩塊紅棗糕、桂花糕遞給周小環,大萌神又看向小蠻。


    小蠻咬著嘴唇,眼神怯怯的,卻多了抹渴望與羨慕,依舊不說話,隻是眼神期待地偷偷看老嫗。


    老嫗點了點頭,“你吃吧。”


    小蠻這才歡呼一聲,不過很快又自覺失理,趕忙捂住了小嘴巴,隻剩下一截稚嫩的尾音在空中飄蕩。


    見小丫頭著實可愛,大萌神眼睛都彎了起來,伸手捏了捏小蠻的臉蛋,將一塊糕點遞給她。


    小蠻吃了口,頓時眼睛瞪圓,露出無比幸福的小表情,隻是才吃了兩口,便停了下來,怯怯道:


    “姐姐,我、我能把剩下的拿給弟弟吃嗎?”


    大萌神蹲下來,輕聲道:“可以呀。”


    頓了頓又道:“我剛剛看到部落裏孩子很多呢,你將這些都拿去分給他們吧。”


    小蠻趕忙搖頭,不敢答應。


    大萌神無奈,隻得拉著她的手,將她“拖”出了屋子,又回頭嗔了肖宇一眼,“看什麽看呐,還不過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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