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以出兵,但代價是什麽?”


    一個諸侯坐在主位上,俯視下方的皇太極、鼇拜一行人,玩味地把玩手中的匕首。


    皇太極直視對方,也不懼怕:“我們合兵,攻破夏城。我取大梁、滎陽、虎牢三鎮,你取夏城、河洛,甚至是……關中。”


    左右兩列的文武大臣竊竊私語,被皇太極結盟的提議驚動,已經開始權衡利弊。


    這些文武大臣不但有漢人,還有鮮卑人、匈奴人、高車人、氐族人、羌族人……


    南陽的諸侯召集流落在中原的各族的文臣武將,不拘一格降人才,甚至鮮卑語和漢語同時成為官方語言。


    皇太極盯著主位上的諸侯,觀察其神色。


    對方的能力,不亞於皇太極。


    眼前之人可是北齊的神武皇帝高歡!


    此人是鮮卑化的漢人,北魏六鎮軍戶,因為北魏爆發六鎮起義,高歡從隊主混成了丞相,與宇文泰分別擁立東魏、西魏,為當時的絕代雙驕。


    他的兒子在東魏的基礎上建立北齊,高歡也被追尊為北齊神武皇帝。


    以“神武”為諡號的皇帝,可不簡單。


    高歡的起點不高,一個軍戶,因為迎娶鮮卑貴族的女兒,成為統領百人的隊主,最終奠定北齊王朝的基礎,也算是一時之豪傑。


    皇太極不敢小看這位神武皇帝,而是進行交涉,用條件打動高歡。


    “若要控製河洛,必須控製虎牢。因此,取勝之後,虎牢也歸朕所有。”


    高歡霸氣十足,在皇太極的條件的基礎上,又再割走一個鎮。


    皇太極始終想要獲得虎牢這座重鎮,見高歡強勢割走虎牢,迫於形勢,隻好應允下來:“罷了,如果攻下河洛,虎牢也歸你們所有。但你們需知,張華此人,極其難纏,不好對付。你需要動用全部兵馬,方可取勝。”


    高歡俯視下方的皇太極,皇太極站在大殿上,不卑不亢,條理清晰,也是一個梟雄人物:“朕有百萬大軍,虎踞中原,張華又何懼之有。”


    皇太極知道高歡誇大了他的北齊軍的兵力,但皇太極估計,高歡可能有五十萬兵馬。


    南陽盆地,土地肥沃,以及四周的山地、丘陵,可以養活不少的人口,而這些人口就是高歡的兵源。


    而且,高歡身為漢人,卻被鮮卑化,可以同時招攬漢人、鮮卑人,其他部落酋長也對擁有雙重身份的高歡認同度更高,紛紛加入高歡建立的北齊勢力。


    因此,高歡真正是兵強馬壯,皇太極也不敢招惹。


    高歡憑借自己的實力,才直接獅子大開口,要求獲得更多土地。


    “長恭,你為主帥,帶兵三十萬,討伐河洛,如何?”


    高歡看向自己的孫子高長恭。


    這是一個皮膚白皙、長相俊美的年輕男子,看上去有幾分女子之相,遺傳了母係一方的長相。


    “高、高長恭……!”


    皇太極、鼇拜一聽對方的姓名,當即知道對方的來曆。


    他們也不可能不知道,因為這是赫赫有名的蘭陵王高長恭!


    高長恭還是北齊三大名將之一!


    “怪不得,傳說中,蘭陵王男生女相,因為麵容不能震懾敵軍,故每次陷陣,都要戴上猙獰的麵具,披頭散發,以此來恐嚇敵軍。如今一見,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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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極心中暗暗吃驚。


    能夠見到傳說中的蘭陵王,就連皇太極都深感意外。


    當然,皇太極自身也是名人。


    高長恭主動出列:“長恭統帥兵馬的才能,遠不如陛下。攻打河洛一事,牽一發而動全身,眾多將士,恐怕也無一人能及陛下。因此,陛下必須禦駕親征。”


    “蘭陵王所說甚是,陛下英明神武,橫掃六合,為天下間一流之統帥。此事事關緊要,隻有陛下帶兵,才能取勝啊。”


    “是啊,是啊。”


    一群北齊的文臣武將,紛紛附和蘭陵王。


    他們都知道張華是橫跨關中、河洛、河內、河東的大諸侯,此次出兵,可能會事關北齊勢力的生死存亡,誰能承擔這個責任?


    此時能夠帶兵出征的,隻有北齊神武皇帝高歡了。


    “看來朕隻能禦駕親征了。”


    高歡沉思一會,最終還是決定親征河洛,與努爾哈赤合兵,吞並河洛。


    “你們下去,整頓各營兵馬,準備隨朕出征。”


    “是。”


    北齊各將告退,下去秣兵曆馬,準備攻取河洛。


    “皇太極、鼇拜,你們二人,與朕一起行動。”


    高歡扣押皇太極、鼇拜二人作為人質,以免努爾哈赤將來打下河洛,不守承諾,拒絕瓜分土地。


    皇太極和鼇拜別無選擇。


    高歡的北齊國,強勢程度不亞於努爾哈赤的後金國。


    鼇拜的武力是很高不錯,但高歡手底下的猛將,還有武力比鼇拜更高者。


    別人不說,僅僅是蘭陵王散發的氣勢,就不亞於鼇拜。


    別看蘭陵王長相不夠凶悍,但他的小拳拳,有千斤之力,可以錘殺一員猛將。


    “夏城的張華,他到底是什麽來曆?白蓮教的唐賽兒,似乎投奔他去了。”


    高長恭回到自己的營地,清點兵馬,準備跟隨高歡出征。


    高長恭對白蓮教的唐賽兒印象深刻,因為正是高長恭率領五百具裝鐵騎,衝垮了白蓮教十萬教眾,所向披靡。


    唐賽兒被迫帶著白蓮教,轉戰商洛山。


    這是之前發生的事情了。


    高長恭的武力,在高歡勢力,可以排到前三。


    各個北齊武將帶兵在宛城集結,兵馬幾十萬,連營二百裏,黑壓壓的戰馬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穀


    高歡站在高閣上,俯視下方無邊無際的北齊兵馬,不免熱血澎湃,氣吞萬裏。


    “必須速戰速決。”


    高歡在心潮澎湃過後,提醒自己要速戰速決。


    征調幾十萬大軍,看上去很是壯觀,但每天消耗的糧草,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隋煬帝楊廣多次動用百萬大軍征討高句麗,看上去武功空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結果硬是把國力玩崩潰了,後果是隋朝滅亡。


    因此動用大軍,必須保證速戰速決,否則會被拖垮。


    眾多北齊勢力的武將聚集一堂,在等待後續糧草兵器到來之時,這些武將喝醉之後,在宛城的校場,爭強鬥狠,不少武將以切磋的名義,大打出手。


    皇太極帶著鼇拜,在暗中觀察北齊勢力的虛實。


    如果後金聯合北齊,擊敗張華,那麽高歡以後說不定會成為後金的強敵,皇太極作為人質的同時,也在擔任探子的角色。


    “蘭陵王的百保鮮卑……好可怕的氣勢,不亞於我的白甲兵。”


    皇太極一邊飲酒,一邊觀看北齊武將爭鬥,同時餘光還在觀察蘭陵王高長恭以及他身後的具裝鐵騎。


    高長恭也在飲酒觀戰。


    在高長恭身後,是數百人的具裝鐵騎。


    這些人個頭在一米九以上,個個身材魁梧、虎背熊腰,需要裝備上百斤重的鐵甲,渾身各處都需要擁有強大的力氣。


    而且,這些具裝鐵騎兵的長相與漢人有略微的區別,看上去更像是鮮卑人。


    皇太極知道,這是高歡的北齊勢力的一張王牌——由蘭陵王高長恭統帥的百保鮮卑。


    百保鮮卑,顧名思義,是擁有以一當百的武力的鮮卑勇士!


    一隊百保鮮卑同時發起衝鋒,浩浩蕩蕩,所向披靡,皇太極對此也感到忌憚。


    校場上,兩員鮮卑武將趁著酒興,相互搏鬥,拳腳相向,肘擊、掃堂腿、過肩摔等招式層出不窮,打鬥時不斷爆發出霹靂之聲。


    “太弱了,又臭又長。”


    與皇太極一起觀戰的鼇拜忍不住出言嘲諷兩員鮮卑武將。


    “野豬,你敢瞧不起我們,那就來與我們打一場!”


    鮮卑武將稱呼鼇拜為野豬,讓鼇拜也勃然大怒。


    鼇拜沒有注意皇太極的眼色,而是親自下場,力戰兩員鮮卑武將。


    “哦?”


    高長恭也覺得兩個武力70多的鮮卑武將打架十分無趣,此時號稱滿洲第一勇士的鼇拜下場,頓時變得有意思多了。


    “你們兩個一起上。”


    “找死!”


    兩個鮮卑武將被鼇拜挑釁,於是不講武德,聯手夾擊鼇拜!


    呼嘯的拳風來襲,鼇拜卻不躲閃,而是伸出雙手,抓住拳頭,將兩人甩了出去!


    嘭!


    兩個鮮卑武將被摔倒在地,氣血翻騰,但礙於麵子,強忍痛意,再次朝著鼇拜殺來!


    鼇拜以雙拳,應對四手,爆發出劈裏啪啦的拳腳相撞聲,竟然不落下風,而且還輕鬆寫意。


    不隻是高長恭,其他北齊武將,酒意稍微清醒,觀看鼇拜與兩員鮮卑武將大戰。


    “鼇拜這個蠢貨,不但惹是生非,而且暴露了自己的實力……”


    皇太極內心對鼇拜不滿,他本來想要試探北齊各將的武力,反而是鼇拜將自己的武力暴露在北齊各將麵前。


    鼇拜雖然不如五虎將級別,不過也是五虎將下麵一個檔次的猛將,吊打兩個武力70的鮮卑武將,輕鬆加愉快。


    不過,北齊武將倒也沒有那麽吃驚。


    “有點意思。”


    一個背著弓箭的北齊武將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盯著與兩員鮮卑武將交手的鼇拜。


    鼇拜在他的眼中,所有動作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不過如此罷了。”


    另外一員北齊猛將,卻輕視鼇拜,似乎鼇拜在他眼中,不堪一擊。


    “滾吧!”


    鼇拜膝擊一員鮮卑武將的腹部,將後者的苦膽汁都打了出來,然後又是一腳,像是蹴鞠一樣,將這員鮮卑武將一腳踹開十幾米!


    嘭!


    另外一員鮮卑武將被鼇拜一拳砸中胸口,倒飛數米,大口嘔血!


    兩員鮮卑武將,先後被鼇拜重創!


    鼇拜力壓兩員鮮卑武將,傲視眾人!


    “事情好像越鬧越大了……”


    皇太極發現鼇拜完全不給北齊武將台階,這下一來,事情反而不好收場。


    北齊兩員武將敗在鼇拜手下,如果北齊武將不找回麵子,那麽臉麵蕩然無存。


    “我來與你一戰!”


    正在觀戰的高長恭戰意高昂,主動出來,挑戰鼇拜。


    不可一世的鼇拜在高長恭出戰後,瞳孔一縮,如臨大敵。


    這是一個強敵。


    “蘭陵王高長恭還不是北齊第一猛將,真正厲害的是那個家夥……”


    皇太極的視線落在一員龍眉豹頸、虎背熊腰的北齊猛將身上,對方的氣息前所未有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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