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石,你還有什麽事情要稟報?”


    張華與眾多大臣討論修築鄭國渠等要事,在議事結束之後,沒有離開,而是選擇留在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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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安沉吟一會,默不作聲。


    張華知道謝安在賣關子,於是說道:“如果無事,那就退下吧。”


    “屬下想請主公前往府上一敘。”


    “哦?”


    張華考慮再三,最終還是去看一下謝安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謝安在長安城盤下一座府邸,舞榭歌台,假山池水,有江南園林之特色。


    謝安本來是江左望族,建造江南園林式的府邸,也在情理之中。


    “兄長,這位是?”


    謝家的府邸,一個中年人出來,看到謝安引著一人進來,而且在此人身後,還有一員凶神惡煞的護衛,在話語出口之後,他立即醒悟到這是何人。


    “主公,此乃吾弟,謝石。”


    “謝石見過明公。”


    謝石趕緊作揖。


    張華收留謝安、謝道韞,又任用謝玄,江左謝氏才能重振家風,有機會成為大夏的高門。


    “謝石……”


    張華曾經聽起謝安提過其弟謝石。


    謝石率領東晉水師,與謝玄在淝水之戰,大敗前秦天王苻堅,力挽狂瀾,保住了東晉。


    謝石的能力雖然不如其侄謝玄,但也是東晉名將。


    沒想到謝石竟然也來到長安了。


    如此一來,謝玄的北府軍又添加了一員武將。


    “你在此之前,曾經在何地?”


    張華倒是想要聽聽謝石的經曆。


    “我最初是在玉門關一帶,輾轉於風沙之中,先後為幾個諸侯效力,但這些諸侯,因為種種原因,被秦軍擊敗,因此敗亡。本來,我已經打算向秦軍臣服,但就在一個月之前,我又聽說兄長在長安城,於是前來投靠。”


    謝石是一個倒黴蛋,投靠的幾個隴右諸侯,先後被秦軍滅亡,所以謝石隻能投奔兄長謝安。


    而且,謝石一個江左武將,擅長使用水師,但在隴右這種地形,卻毫無用武之地。


    謝玄、謝石這些武將,隻有在長江、淮河等大江大河,才有機會發揮自己的特長。


    “秦軍果然厲害,如今秦軍在做什麽?”


    張華知道秦軍正在掃蕩隴右各地,但張華沒有多餘的兵力兩線作戰,所以對秦軍的行動采取觀望的態度。


    謝石曾經為隴右一些諸侯效力,一個月前才從隴右逃過來,想必對最近隴右的形勢,有深刻的了解。


    謝石答道:“幾十萬秦軍正在攻取河套,兵鋒直指玉門關。隴右各大諸侯,組成聯軍,與秦軍展開連月大戰,難分難解。”


    “秦軍這是要打通絲綢古道,還是在攻下河套之後,揮師東進,攻略關中?”


    “尚不可知。如果秦軍進犯關中,恐怕……”


    謝石大概將在隴右的見聞告知張華。


    “看來秦軍大將,果然強悍。又有蒙恬、蒙毅、李信等武將相助,如虎添翼,前秦天王苻堅,都被秦軍打服了。”


    張華表情嚴肅。


    秦軍的戰鬥力,毋庸置疑,前秦苻堅這種級別的梟雄,照樣被秦軍收服。


    張華又與謝石聊了一會兒,對隴右的形勢進一步了解。


    謝安令人設宴,招待張華這一貴賓。


    三人談論天下大勢。


    “明公認為,我的侄女道韞如何?”


    謝安終於圖窮匕見。


    他這回邀請張華上門家訪,不隻是為了引薦弟弟謝石,更重要的是為侄女謝道韞說媒。


    謝道韞的父親已經在戰亂中陣亡,一個女兒家,今後總要有一個倚靠。


    如果謝道韞可以進入宮中,自然最好。


    “……”


    張華對謝安邀請自己前來造訪,心裏多少有些推測,沒想到謝安真的要當個媒人。


    江左謝氏已經有謝安擔任大臣,謝玄擔任北府軍主將,謝石如果出仕的話,也可以成為一名水師武將。


    謝安這是要安排謝道韞入宮,再次加強謝家的權勢。


    謝安本身即是名門望族,政治能力很強,隻要手頭有能人推薦,想要重振家族,輕而易舉。


    “這是你們謝氏的意思,還是道韞的意思?”


    張華盯著謝安。


    如果謝安要支持謝道韞,然後與花木蘭爭奪王後的位置,那麽以後可能會演變為政治事件,對整個勢力不是一件好事。


    “請明公不要誤會。這是道韞自身的意思。道韞隻需當妃即可。”


    謝安知道張華在擔心什麽。


    這種有關後宮、東宮的政治事件,不論是什麽世家高門,一旦揣測錯了聖意,那就是滿門抄斬的下場。


    對此,謝安慎之又慎。


    漢武帝劉徹、吳王孫權,後期都爆發過類似的政治事件。


    謝氏如果卷入這種級別的政治事件,亡族隻是一朝的事情。


    “……”


    張華陷入沉默。


    以張華的眼力,不難看出謝道韞對自己心存好感。


    謝安又再問道:“不知道明公的意思如何?如若不然,道韞可能會許配給他人。畢竟,這個孩子年紀已經不小了。”


    “此事……”


    “咳咳咳……”


    張華正要回答,突然,屏風後麵傳來咳嗽聲。


    “何人!”


    在門口擔任護衛的許褚大喝,氣勢爆發,整座房屋都在顫抖!


    有人躲在屏風後麵,有可能是刺客!


    謝安起身,似乎想要解釋。


    屏風後麵那人顯然也慌張了,腳底被絆到,屏風轟然倒塌,張華趕緊起身。


    謝安不會真的安排了刺客吧?


    張華定神細視,躲在屏風後麵之人,卻是東晉才女謝道韞。


    謝道韞有幾分慌張,此時被意中人發現自己躲在屏風後麵偷聽,更是心如小鹿亂撞,麵色潮紅,恨不得在地上找個縫鑽進去。


    太丟人了啊啊啊……


    “仲康,退下,不是刺客,不必緊張。”


    張華讓許褚退下,稍微緩解尷尬的氣氛。


    以謝安的性情和眼光,不可能做出刺殺這麽愚蠢的事情。


    謝安喚來下人,收拾一片狼藉的內堂,又重新擺上宴席。


    張華淡然道:“謝姑娘,請就坐。”


    這下,謝道韞也不得不親自出麵了。


    “既然侄女你也在此地,那麽話就攤開來說了。”


    謝安這個時候也不顧謝道韞的麵子,隻能開門見山。


    謝道韞憋紅了臉,仿佛耳根子都嬌豔欲滴。


    當著兩位叔父和意中人的麵,談論婚事,一向爽快的謝道韞,都不免羞赧。


    現在決定權完全來到張華這裏。


    謝石在一旁助攻:“我這侄女,神清散朗,有林下風氣。天子不同常人,最好可以有幾個皇子,有備無患,將來為明公分憂。如果明公接納道韞,謝家願赴湯蹈火,生死與共。”


    謝道韞見張華猶豫,輕咬薄唇,不由歎道:“公子若是不許,隻能說有緣無分,道韞雖是女流,卻不會作深閨怨婦之態……”


    “可以。”


    張華出乎意料,答應下來,謝道韞睫毛一顫,心跳加速。


    張華終於同意下來了!


    謝安、謝石兄弟對視一眼,舉杯向張華道賀:“恭喜明公。”


    “今後還要仰仗謝家出力。”


    “明公過譽了,但凡有要效勞之處,盡管差遣就是。”


    謝安、謝石見張華願意接納謝道韞,大為痛快,不斷勸酒,自己卻喝的酩酊大醉。


    謝道韞為長輩還有張華倒酒,眼神卻不時瞟向張華,俏臉發燙。


    如果張華同意了,那麽張華今夜是否要留在謝府過夜?


    謝道韞暗中握緊小拳頭,給自己鼓氣,過了今夜,她就是一個大人了。


    仿佛女兒出嫁的謝安、謝石拉住張華,不給張華離開,一直聊到深夜。


    謝道韞的父親陣亡,謝玄又是謝道韞的弟弟,謝安、謝石已經將謝道韞當成是女兒。


    女兒出嫁,他們自然慶賀。


    謝安、謝石也耍了心眼,二人進行車輪戰,要將張華灌醉,留在謝府。


    張華可能是趁著酒興,這才答應謝家的聯姻請求,謝安認為,生米煮成熟飯,才能確保張華不會反悔。


    “許褚啊,夜色已深,主公就留在我們謝府過夜了,你且住在偏廂吧。”


    謝安頭重腳輕,腳步不穩,但還是設法支開許褚。


    “我在主公臥榻門口站崗。”


    許褚還不知道要發生何事,甕聲甕氣答道。


    “許褚啊,有些事情,你不懂,回頭我給你介紹幾個大臣的女兒。若是誤了主公的好事,待他醒來,休怪他罰你!”


    謝安見許褚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連哄帶嚇,將許褚安排到偏廂。


    而後,謝安又讓謝道韞扶著張華,前去她的閨房。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叔父可以幫你的了。不過你真的懂得接下來要怎麽做嗎?”


    謝安想了想,一男一女,孤處一室,不管張華對謝道韞做什麽,謝道韞的名節已失,以張華愛惜名聲的性格,定然不會食言。


    謝道韞雖然是女流,但武力有72,輕鬆將張華帶到閨房。


    謝道韞第一次將男子帶到閨房,接下來,謝道韞就不知道該做什麽了。


    “聖賢之書,認為男女大防,可沒教怎麽生孩子啊……看來,即使是聖人,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謝道韞來回踱步,輕咬薄唇,開始寬衣解帶,“應該是這樣吧?”


    溫暖的燭光下,謝道韞冰肌玉骨,膚若凝脂,三千青絲及腰,她總覺得還是有哪裏不對。


    “再然後,還要……”


    謝道韞幾乎是半閉著眼睛,躡手躡腳,為張華除去衣物,然後吹滅蠟燭,羞赧地鑽入被窩之中,與張華大被同眠。


    謝道韞天真而幸福地想道:“隻要同床而眠,應該很快就可以有孩子了吧?”


    很快,自身也有幾分醉意的謝道韞昏沉沉地睡去。


    ……


    “兄長,我們好像忘記讓女眷告知道韞有關男女之事了。”


    謝石在謝道韞將張華扶去閨房之後,一拍額頭,直呼不妙。


    謝安說道:“事已至此,隻能靠侄女自己上下而求索了。不管如何,待明日主公起來,發現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百口莫辯啊。男女大防,道韞失去名節,主公豈能不娶?”


    “兄長,我們這麽做真的好嗎?”


    “郎有情,妾有意,何罪之有?”


    “還是兄長豁達。”


    謝石差點忘記謝安的外號是“江左風流”,倒不是說謝安的生活作風有問題,而是謝安行事不拘一格。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謝石趁著醉意,唱起了吳地的漢樂府詩。


    謝安用木箸敲打瓷碗,附和謝石。


    兩人一唱一和,竟然自娛自樂。


    這是男人間的浪漫。


    “兩位老爺瘋了……”


    謝府的仆人見謝安、謝石發酒瘋,連連搖頭。


    “謝府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許褚還是一頭霧水。


    在許褚看來,今夜謝府到處都充滿了詭異的氛圍。


    “不過謝安說是要介紹大臣的女兒給我,這件事,我許仲康記下了。要是他食言,我就一拳砸過去。”


    許褚暗自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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