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書記一愣,他沒想到張俊平居然這麽幹脆,說走就走。


    趕緊站起來,叫住張俊平,“小張同學,等一下。”


    真要是這麽讓張俊平走了,那待業青年就業的事,基本上也就黃了。


    人家現在工廠在琉璃廠,從琉璃廠那邊招工不更合適?


    至於說木工機械,他能搞到,琉璃廠那邊也一樣能搞到。


    剛才他隻是想拿捏一下,顯示一下自己的重要性,隻要張俊平稍微求一下,自己就勉為其難的答應。


    結果沒想人家不吃這一套,隻能趕緊叫住張俊平,自己往回圓。


    “高書記還有事?”張俊平沒有轉身,隻是回頭淡淡笑著問道。


    “小張同學,我剛才想了一下,家具店雖然搬到琉璃廠去了,但是登記注冊還是在王府井這邊,所以按照程序,在王府井這邊辦理副食證更恰當。”


    “那就麻煩高書記了。”張俊平轉身對高書記道謝道。


    “對了,要是六十人都通過考核怎麽辦?”高書記對自己說話自己圓,很不滿意,於是又追問了一句。


    “那就都留下,我不怕人多,人多了可以分兩班幹活。”張俊平颯然一笑。


    這種可能基本上不存在,當然,最終留下的人可能多,也可能少,這都無所謂,他要的隻是認真幹活,虛心學習的工人。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回頭商量一下,盡量挑選老實肯幹的待業青年。


    你那邊什麽時候可以組織麵試招工?”高書記趕緊把話敲死。


    這個年代領導考核,不考核失業率,但是考核待業率。


    考核你轄區內有多少待業青年沒有就業,到了年尤為棘手。


    這個年代最大的特色就是,子女沒有工作,父母可以非常理直氣壯的去找廠領導,去找街道領導,要求給安排工作。


    自從知青大量回城,待業青年就業問題就成了各街道領導最頭疼的問題之一。


    “等陽曆年之後吧!這馬上就到陽曆年了,我們計劃陽曆年那天正式掛牌營業。”


    “也行,回頭我讓小李和對接,包括購買木工機械的事,都由他來負責。”得到準確答案,高書記滿意的點點頭。


    從居委會出來,張俊平對今天的結果很滿意。


    有了副食本,大姐他們在北京算是穩定下來,他也不用再聽大姐嘮叨,黑市的東西多麽貴,國營商店的東西如何如何便宜。


    他還不敢還嘴,一還嘴準被揪著耳朵教育半天,什麽過日子就得精打細算,什麽吃不窮喝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


    沒辦法,誰讓這是親姐呢,對不對的都得聽著。


    等自己把副食本拿回去,大姐肯定高興的蹦起來。


    張俊平如是想著,臉上也露出開心的笑容。


    他開家具店,搞夢工廠,目的不就是讓自己不再為錢煩惱,讓家人能過上好日子嗎?


    雖然副食本在張俊平看來省不了多少錢,但是大姐開心最重要。


    一路回到王府井的家具店,黃娟正在給顧客講解家具。


    看到張俊平進來,也沒有停下,隻是衝他點點頭。


    張俊平也點頭回應,然後直接穿過店麵,來到後院。


    劉正文正在後院畫畫,畫的自然就是黃娟。


    情人眼裏出西施,畫比人更美。


    “老劉,畫的不錯啊!我還以為你會畫個抽象派的黃娟呢。”張俊平調侃道。


    “滾,回頭給你畫個抽象派的黃雪送給你。”


    “拉倒吧,就你這臭水平,別糟踐我女朋友了,你還是老實的拿你家黃娟練手吧。”


    “我畫的哪裏不好了,來,來,你倒是說說,說出來咱們就算了,要是說不出來,我今天和你沒完。”劉正文放下畫筆蹬著眼睛,怒視張俊平。


    畫家最忌諱別人說自己的畫不好,尤其是平輩,同一代的人。


    “老劉,有道是畫虎畫皮難畫骨。


    你這畫,也就畫到肉裏,沒有把筋骨畫出來。


    你看你畫的人物,單看眼睛很靈動,畫的也很像,色彩運用的也還行,但是整個人物看上去卻有些呆板,缺少一股生氣。”


    “滾!”劉正文聽完張俊平的點評,拿起畫筆砸向張俊平,“我要是能做到你說的那些,我tm早就成大師了,我還用來央美學習啊。”


    “哈哈哈!”張俊平大笑著躲開畫筆,然後搖著頭歎息道:“你看你這人,一點都不虛心,我好心好意給你指點,你居然惱羞成怒。”


    “滾滾,少來煩我!”劉正文揮手驅趕張俊平。


    “那我可真走了?”張俊平作勢要走。


    “等等,你說如何把筋骨畫出來?”劉正文還是忍不住叫住張俊平,向他請教。


    “其實油畫想要把筋骨畫出來,最終還是要體現到色彩的運用上。


    通過色彩的細微變化來構造人物的立體感,以此突出筋骨。


    必然鎖骨,它和其他皮膚顏色都是一樣的,但是在我們的眼睛裏,它真的一模一樣嗎?


    因為光線的原因,我們的視覺會產生一種色差,讓鎖骨的顏色和其他地方的皮膚不太一樣。


    想要畫出筋骨,就要細心研究這種視覺上的色彩,你什麽時候研究明白了,你也就成為了頂級藝術家。”


    “說的容易,你能做到嗎?”劉正文悻悻的說道。


    “我啊?我邁進去一隻腳了!”張俊平咧嘴笑道。


    “滾滾,顯擺什麽,不就有兩個好師父嗎?趕緊滾,看見你就煩。”劉正文被刺激的不行,揮手攆著張俊平走。


    “不鬧了,說正事,你明天去看看掛曆印的怎麽樣了,印出來就先那一部分回來。”張俊平不再刺激劉正文,轉而說起正事。


    “行,那我明天去看看。”劉正文點頭答應道。


    “明天吧,明天早上我去給你取錢,你直接帶著錢過去。”


    “你就這麽放心?不怕我拿著錢跑了?”


    “你跑啊!隨便,你跑我把你媳婦扣下還債,夫債妻還。”張俊平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


    “你個萬惡的資本家。”劉正文瞪眼罵道。


    正巧黃娟走進後院,聽到劉正文說張俊平是資本家,嚇得趕緊糾正道:“老劉,你可別亂說,哪有什麽資本家!”


    八十年代,雖然已經改革開放,可資本家依然不是好詞,大家都很謹慎,生怕惹出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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