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拜年。


    初二走老丈人家。


    張俊平還有弟弟妹妹都沒結婚,姐姐又沒回來,自然也不用待客。


    一家人一起,趕著馬車去姥娘家走親戚。


    女婿,外甥來了,自然要好好招待。


    又一年沒見,張俊平的姥姥姥爺拉著張俊平的手,那叫一個親熱。


    姥姥把藏起來不舍得吃的點心,糖果一個勁往張俊平兜裏塞。


    中午,大舅把家裏養了兩年的老母雞給殺了,又拿出不知道從哪淘換來的臘肉,還有幾條小鮁魚,炒了幾個雞蛋,算是四個菜,都是葷菜。


    雖然很簡單,但,真的是傾盡所有做出來的飯菜。


    五大三粗的大舅,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謙虛道:“妹夫,平子……你們來了,也沒啥好菜招待,簡單弄了四個菜,你們別嫌棄,平子你不喝酒,多吃菜,吃肉。”


    比起夾河村,朱劉莊確實有些窮。


    如今分田到戶,也就勉強解決溫飽問題,吃的還都是棒子麵,地瓜麵的窩頭。


    老媽偷偷掐了張俊平一把。


    張俊平知道老媽的意思,娘家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兩邊都是至親,不能厚此薄彼。


    “大舅,這已經很豐盛了,您這雞魚肉全都有,這要還算簡單,那不得十個盤子?以前地主家也沒這個吃法啊!”張俊平誇張的笑道。


    “大哥,當年我新女婿上門的時間,也沒這個待遇啊!


    今天算是跟著你外甥占個光了!”老爹也跟著開玩笑道。


    “以前窮,沒辦法。


    現在日子好了,妹夫和外甥來了,必須得招待好。


    等過幾年,平子你帶著媳婦來,大舅給你們做十個菜招待你們。”大舅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這個年代,農村能用四個葷菜招待客人,那是相當有排麵的事。


    酒是地瓜燒,散酒。


    老爹一點都不挑,散酒一樣喝的起勁,和大舅二舅拚起酒來。


    幾杯酒下肚,不用張俊平開口說話,老爹摟著大舅的肩膀吹了起來,“大哥,老二,你們今年跟我弄大棚吧!


    去年我弄大棚,半年就賺了一萬多。


    今年我準備在我們隊,推廣大棚,號召社員一起種大棚。


    你們要是願意,我借錢給你們,你們也跟著一塊種大棚。


    準保一年一個萬元戶!”


    張俊平衝老媽擠擠眼,看不用我出麵了,老爹就把賺錢的路子給說了出來。


    別看老爹大大咧咧的,好像老粗,其實老爹還是很體貼的人的。


    平時的粗魯都是裝出來的,真要是粗魯也當不了生產隊長。


    “真能一年賺一萬?”


    “信不信在你,反正我去年半年就賺了一萬多。


    你回頭可以去看看我那大棚!”老爹喝的已經醉眼朦朧,揮舞著手說道。


    “大舅,二舅,種大棚雖然賺錢,但那是個辛苦活,賺的也都是辛苦錢。”


    “辛苦怕啥?咱莊戶人還怕辛苦?從地裏刨食,那個不是麵朝黃土背朝天?”大舅也喝多了,一聽張俊平這話,頓時瞪著眼說道。


    “是啊!平子,咱莊戶人不怕吃苦,就怕吃苦賺不到錢,吃不飽飯。”二舅也跟著說道。


    張俊平一看,幹脆不和這倆醉漢說話了,轉頭對在一旁小桌上吃飯的大妗子二妗子說道:“大妗子,二妗子,你們炒的這菜不光好吃,還好看。”


    “就是家常菜,沒啥好東西,就知道把樣子弄好看點,也充充門麵。”二妗子笑道。


    看樣子,這菜主要是二妗子的手藝。


    “二妗子,咱朱劉莊靠著國道,過往的大車那麽多。


    咱們要是在國道邊上開個飯店,專做過往大車的生意,你們說怎麽樣?”


    “平子,咱們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離著城裏又遠,開飯店能有人吃?”


    “就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才好啊!開大車的司機總要吃飯吧?


    以往沒辦法,路上沒有飯店,隻能啃個饅頭,喝點水兌付對付。


    要是有飯店,那些大車司機都不差錢,肯定願意花錢吃飯。”張俊平自信的笑道。


    朱劉莊這邊很出名,八十年代初朱劉莊是出了名的土匪村。


    大車司機路過朱劉莊都害怕,油門都是踩到底,誰敢攔路直接往上撞。


    撞死完活。


    九十年代,朱劉莊又變成了飯店村。


    朱劉莊沿著國道全都是飯店,一家挨著一家。


    每一家飯店門口都會坐著一名或兩名很抗凍的東北美女,一旦有汽車通過,就會岔開腿送一送福利。


    成了大車司機最喜歡停留的地方,哪怕不停車吃飯,也會踩一腳刹車,慢一點,多看兩眼。


    張俊平給大舅,二舅家出的主意就是開飯店。


    當然是正規的那種。


    從姥爺家回來的時候,老爹喝多了,張俊平趕著馬車拉著一家人。


    ……


    初三赤狗日,不走親戚,但是也沒閑著,同村的自覺和張家關係還不錯的人都聚到了張家。


    其實,也沒啥大事,也沒人想求著老爹或者張俊平辦什麽事,就是過來聊聊天,打打牌。


    其實農村就這樣,看誰家在村裏人緣好,地位高,不用看別的,就看誰家串門的人多。


    初三,光是堂屋裏就有五桌打夠級的,好在新蓋的房子大,要不然根本擺不開。


    其實這也因為就能擺五桌,不然還多。


    張俊平也好好過了一把夠級癮,和同齡的哥們打了一天夠級。


    真的很舒服,不用考慮瑣事,也沒有勾心鬥角的狗血事。


    隻要使勁摔牌,使勁咋呼就完了。


    牌好不好先放一邊,打牌要的是氣勢,哪怕最後大啦,氣勢也絕不能輸。


    山東人打夠級,打的不是輸贏,而是一種氛圍,比的是氣勢。


    這也就是冬天,這要是夏天,看吧,打到最後,一個個準保光著膀子,嗷嗷叫喚,看誰嗓門大。


    這一天,張俊平感覺無比暢快,無比過癮。


    就連中午飯都沒正經吃,張俊平老媽和妹妹烙的餅,一人那兩張餅,卷上一根蔥,兩片臘肉,連牌桌都沒下,就這麽隨便對付一口。


    一直打到晚上十點多,實在困的受不了了,才罷休。


    當天還沒事,第二天,張俊平感覺胳膊不是自己的,不敢動,一動就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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