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遠處的山腳下已經開始有警笛聲傳了過來,王禪所在的這一段長城是屬於司馬台長城沿線,雖然已經不屬於正常的旅遊景區管理範圍,但附近山下卻還有一家景區派出所的。從佐藤鬧事開始,其實就有學生打了電話報警,隻是傍晚時分,山高林密,警察想要快速趕到事發現場也不太可能,隻能開了車停在山下,然後徒步進山。


    這麽一來,時間自然就耽誤了不知多少。


    估計等到這些人到了以後,黃花菜也該涼的透了!!!


    “你們曰本的武士道就是專門用來欺淩弱小的?那麽你現在打不過我,是不是接下來就要橫刀切腹,自殺而死呢!!”


    曰本所謂的“武士道”原本就是源於中國儒家的君臣之理,即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後來儒家學說傳到曰本,便又混雜了曰本神道教的一些宗教理念,以至於將這種思想發展到一種極端的令人發指的地步,動不動就要橫刀切腹,以死明誌。


    簡而言之就是以“為主君不怕死、不要命的覺悟為根本,強調“毫不留念的死,毫不顧忌的死,毫不猶豫的死”,為主君毫無保留的舍命獻身的精神”。


    在古代時候的曰本武士一般都是在身上配著兩把太刀,一長一短,短的那把小太刀,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肋差”,其實就是武士用來切腹自殺的專門工具。


    王禪就曾經聽過老爺子講過許多次,抗戰時候曰本浪人武士被他擊敗重傷後,每每都要掙紮著切腹自殺的事情。


    居高臨下,一隻腳踩在佐藤的胸口上,王禪似笑非笑盯著佐藤的臉龐,眼神中雖然沒有什麽特別輕蔑不屑的意思,但偏偏映入佐藤的眼裏之後,就讓這曰本人渾身難受的幾乎發狂。


    佐藤兩眼像金魚蛤蟆一樣高高凸起,麵容扭曲的不似人形,剩下的一隻手死命的砸在地上,砰砰砰砰!不多一時就是血肉模糊,他胸口被王禪踩住,整個人就好比是被一座大山死死壓住,想要說出一個字來都要花費掉全身所有的氣力。


    隻不過這人從小受到家族培養,姓情殘忍而堅定,明知道自己不太可能是王禪的對手,但他偏偏就受不了從王禪口中輕描淡寫的一句諷刺,嘴巴裏先是嗬嗬一陣粗重如牛的急促喘息,接下來竟是猛的挺起脖頸,一口鮮血直直噴在王禪腿上,拚命一聲大喊。


    “八嘎,係內……!”


    就當王禪輕輕一鬆勁的當口,佐藤驟然間口噴鮮血,狂吼一聲,根本也不顧及自己半邊身子骨骼全碎,隻把右手拚命一甩,頓時一把兩尺來長,明晃晃的小太刀從他衣袖裏麵滑落出來,伸手接住,反手就插向王禪的腰胯中間。


    勢如瘋魔!!


    刹那之間,圍觀的人群甚至還來不及發出大片的驚呼聲,王禪卻已早就料到一樣,右腳閃電般的往回一縮,繼而腳尖飛踢如怪蟒出洞,大鐵鞭一樣在佐藤持刀的右手腕上一點,哢嚓一聲,整個小臂頓時不正常向後彎曲了九十度,巨大的力量一瞬間連同佐藤的小臂肘間都震得粉碎。


    同時,王禪小腿一旋,又是一腳淩空踢在佐藤的腰間。


    這一腳,勢若奔雷,力道之大簡直出乎所有人的想象之外,佐藤的整個身子立時間就仿佛是炮彈一樣淩空三尺飛了出去,人在半空,劈裏啪啦骨骼碎裂穿破肌肉的聲音便是不絕於耳,大蓬大蓬的鮮血沿途散落如同血霧漫天,整個人隻被王禪這一腳踢得,上下半身幾乎對折在了一起,腰腎成泥,脊椎胯骨一瞬間竟然都被踢得穿出了體外。


    白骨森森!!!


    接下來,三十幾米之外的溪水中間,響起砰的一聲大響,濺起的水花淋了附近的學生一頭一臉,有的學生膽大眼尖,正眼望過去,卻隻見佐藤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落在溪水裏麵,一動不動,血水混合著,一轉眼就把整條小溪都染得紅了。


    王禪抬腳落地,仿佛是世界杯上起腳射門的鋒線大將,一腳踢出去,便連心裏麵的幾分鬱悶都隨之消逝一空,隻覺得周身上下八萬四千根毫毛,裏裏外外,通透潔淨,心裏說不出來的一種暢快。


    “老爺子說的果然沒錯,殺曰本鬼子真的很有快感和成就!”王禪如今的拳[***]力,一拳一腳,平平常常便有千斤之力,含恨一腳,就是一千多斤的大牯牛也要被踢的腸破肚爛,飛出去好幾米,更何況是佐藤這個功夫練得半瓶水的曰本人。


    他的那一腳,已經是踢碎了他腰間骨骼,兩腎成泥,人在半空,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遠處的山林下方開始有手電晃動,大學生的營地裏麵卻仿佛正被一片愁雲籠罩,陰雲慘淡,除了遠處篝火發出的木材炸裂聲和呼呼刮過的山風外,一時間竟然沒有了半點聲音,幾十號人,包括先前那些被佐藤打傷了不住痛叫的學生們,看著中間狀甚歡愉的王禪,都是連一點大氣都不敢喘。


    曰本和中國是世仇,佐藤在中國的長城腳下肆意侮辱中國人,這是每一個中國人都無法容忍的,但同樣的,現在也是和平社會,這些大學生早已經習慣了平靜無波的生活,就算平時表現的再“憤青”,在心裏在網上如何痛恨曰本這個國家,甚至希望有人在未來的某一天發動一場“東京大屠殺”來祭奠先人,告慰亡靈。


    但不可否認,那些隻不過都是他們一廂情願的“紙上談兵”,比起趙括都還不如。


    現在,等到他們眼睜睜的看到佐藤這麽一個大活人,就在他們麵前被王禪一腳踢得對蝦一樣折過來,血肉模糊,白骨外露,場麵血腥的足以超出任何人的想象之外……這些天之驕子的大學生們還是頓時慌了神,麻了爪,再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要指望他們像過去抗戰時候的熱血青年一樣,迸發出陣陣歡呼聲來,大聲叫好,那根本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這畢竟不是想象,也不是電影裏看到的,而是活生生發生在他們所有人眼前的事情……。


    環顧四周,但見這些學生每一人隻要和自己眼光碰到,立刻忙不迭的往下低頭,踉蹌後退,王禪又回頭看看那黑暗中若隱若現如巨龍橫亙般的萬裏長城,直看得心內飄搖,一陣神往,再仰望蒼穹,但見繁星點點,北鬥南鬥紫微星宮,大星如血,不由放聲大笑,直笑得撕心裂肺,嚇得一群學生如烏鴉鳥雀四散奔逃,尖叫如潮。


    似有所感,突然間便想起偶然間看到的幾句詩,高聲念了出來。


    東京城內舞鋼刀,刀刀盡染倭奴血。


    立班超誌,守蘇武節,歌武穆詞,做易水別。


    落葉蕭蕭,壯士血熱,寒風如刀,悲歌聲切。


    “你們這些人已經胸無熱血,血姓全無,殺了幾個倭奴鬼子,就被某家嚇得麵目失色,真真叫我不恥!羞與為伍!!”


    言罷,王禪竟也再不多看,隻放聲長歌大笑,一路離去。


    直到他背影翻上長城,遠遠的再也看不到了,營地中央這些大學生才漸漸聚攏過來,一個個麵色發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靠,我的衣服沒了,我的阿迪達斯呀!!”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學生終於發現了自己掛在帳篷外麵的運動服不見了的時候,王禪已經沿著長城走了好遠。


    “你到底要跟我到什麽地方?”在過了一處箭樓的時候,王禪突然停下腳步,朝著身後一片黑暗,冷冷一喝。他五感敏銳,六識通達,這一路上早就聽到在自己身後有人遠遠的跟著,不離不棄。


    果然,隨著他一聲冷喝,過不多時就看到一條人影慢慢騰騰的從箭樓裏麵探出身來,磨磨蹭蹭狀似猶豫,直到到了近前,王禪才看清楚來人卻正是那個引起這場糾紛,中曰混血的葉小秋。


    “你跟著我幹什麽?莫非還要抓住某家邀功不成?”王禪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看向葉小秋的目光,綠油油的就如同是山林間的一頭猛虎。


    王禪本就對曰本人心有芥蒂,不太待見,受了王大梁子家仇國恨一番影響,否則斷也不會在今天聽了佐藤一句話,便立時轉身跟了回去,把幾人全都打死。要不是方才他也聽了佐藤和葉小秋之間的對話,知道這女孩是中曰混血,萬裏迢迢回到中國,又改了國籍,言語之中也極是堅定,寧可動手也不願和佐藤回去曰本,他也不會對她置之不理,輕輕放過。


    一個鬼子也是殺,兩個鬼子也是殺,王禪從老爺子那裏繼承過來的理念就隻有六個字便能說明一切,那就是“有殺過,無錯過!!!”


    隻是他也沒有想到,這個葉小秋竟然會一路跟著自己上了長城。


    “沒有……!”葉小秋原本就是對如妖似魔般的王禪又驚又懼,此時再隻見王禪兩隻眼睛,黑暗中放出綠油油的兩道光亮來,頓時嚇得心肝亂跳,忙不迭後退擺手,腳下一軟幾乎坐到地上:“我沒有那個意思……你千萬不要誤會……我隻是跟上來想要問一下,你是不是叫王禪?”


    “嗯?”王禪兩眼一立,還不等葉小秋話音落地,他人已經縮地一般到了這女孩身前,一把抓住她的脖頸咽喉,“你認得我?”


    滿打滿算,王禪從虎頭嶺下山,到現在也才兩個來月的功夫,到了外麵接觸的人極其有限,除了計算自己的仇人之外,幾乎就沒有什麽朋友。尤其是一個多月前被他在密林之中斬殺了林家兩百多個精銳傭兵,這段時間也不見林家又後續的反應,看似風平浪靜,但王禪卻也不相信林家會就此罷手。


    他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葉小秋,卻反過來被人家叫破名字!這給王禪的第一感覺便是,自己已經暴露了目標,這個葉小秋有問題。


    “啊!!不要……,我是從雅涵姐哪裏知道的你,一個多月前,周林叔叔和張爺爺一直都在派人找你的下落……。”隻覺得自己脖子上如同被套了一個鐵箍,越來越緊,葉小秋甚至在那一刹那間都已經聽到了自己脖頸頸椎發出來的咯吱咯吱的聲音,再一想到佐藤慘死的樣子,頓時嚇得兩眼落淚。


    “你認識周林和周雅涵?”王禪咦了一聲,五指一鬆,放開葉小秋,任由這女孩兩手捂住脖子,一陣喘息。


    “我姥爺是張爺爺的戰友,張爺爺經常指點我的八卦掌功夫,所以我也認得周叔叔和雅涵姐,知道他們都在找你,隻是沒有想到竟然是我第一個見到你……。”


    “原來是這樣!”王禪輕輕笑了一下。


    “周林叔叔,已經發動了好多人找你,傳出消息要你盡快聯係他們。這是我的手機,上麵有他們的電話,你拿著,有時間就和他們聯係一下吧!!”葉小秋逐漸平息下來,順手從兜裏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王禪,眼神中仍是一陣止不住的後怕驚懼。


    她早就在張老爺子和周林他們的閑談中,聽到過這段時間王禪幹過的那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是驚天動地,血淋淋的,任誰聽了也都會對王禪心生敬畏。


    與此同時,京城某大醫院的停屍間裏。


    白發蒼蒼的唐解手,麵對著冷氣森森,剛剛從巨大冷櫃中拉出來打得一個停屍架,雙手正不住的顫抖,輕輕揭開了屍體上蒙著的白布。


    在他的身後,站著七八個麵色沉重嚴肅的中年男子,一個個雙眉低垂,按照洪門兄弟的規矩朝著停屍架上顯露出來的唐牛屍體,行禮鞠躬。


    頓時一股子慘烈而壓抑的氣氛充斥在整個房間中間,白霧擾動,壓人心頭。


    穿著一身唐裝的唐解手臉上看不出來有任何的悲傷表情,但他微微佝僂的腰身,不住顫抖的雙手便已泄露了這老人,心中是何等的激憤難抑。


    他這時站在停屍架前,雙手緩緩的掀開已經結了冰霜的白布,慢慢的將唐牛**的慘白發青的身體展現在所有人的麵前。唐牛是死在哈市的青鳥大廈,但事後就被林遠方和洪常青運到了京城專門保存起來,雖然身上已經整理過儀容,但落在明眼人眼裏還是可以清晰的看到唐牛臉上在臨死前流露出來的那一種絕望和恐懼的顏色。


    房間裏的這些人都是拳法高手,一雙眼睛能夠看到的東西遠比正常人要多的多,唐牛身上的每一處傷痕,落在他們眼中,都不啻於是在把當時的場麵還原展現出來。


    唐解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胸膛迅速打得起伏了片刻,一雙眼睛便徹底恢複了平靜,兩手也不在顫抖,整個人就像是一座堅冰雕刻出來的人像,一言不發,隻是猛一用力把手裏的白布扔了出去。


    時間過去這麽長時間,唐牛的屍體想要保存下來肯定是要進行低溫冷凍的。


    所以這時候,他的屍體早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身體堅硬的像是塊冰冷的石頭。


    唐解手的手輕輕的在唐牛臉上撫摸了一下,手指頭順著臉頰一路滑到他的一側肩頭,掌心吐勁兒,往下壓了一下。


    “好狠的爪勁,一把就把琵琶骨給抓的粉碎。”


    他麵無表情的張口說了一句,接著又把手挪到了唐牛的頸骨一側,在那裏有一個明顯的凹陷點,翻開的肌肉還能隱隱看到裏麵破碎的骨頭。


    “這裏就是最致命的一擊,近身反肘霸王頂,這一下頸骨粉碎,力道之大竟然連接都接不上了……!”


    他的手繼續在唐牛身上遊走,在右手處突然又停了下來。


    唐解手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刀鋒般銳利,不可逼視,聲音中的情緒陡然間如同噴發的火山一樣瞬間爆發出來:“狼牙拖刀斬。那個王禪是正麵對上小牛兒的手刀,先是一把抓碎了他的琵琶骨,然後又一肘頂碎了他的頸骨,好一個王禪,好狠的心腸呀!!夠狠,夠狠!!”


    唐解手這一句話幾乎就是從牙縫裏麵一個字一個字的擠出來的,說話的同時,滿頭白發飄搖,一雙眼睛變得血一樣通紅。他原本就看過那一段視頻,雖然不太清楚,但如今根據唐牛屍體上的傷勢,一點一點的分析還原出來,竟然和當時現場那生死分出一刹間,有幾分相同。


    由此可見,這老人也不愧是洪門至今碩果僅存的幾位長老人物,果然是老而彌堅,眼裏毒辣的要命。


    而當唐解手這一番說出來的時候,在他身後的那七八個中年人也全都猛的抬起頭來,麵色扭曲猙獰,整個房間裏麵頓時響起一連串的筋骨爆鳴聲,一如鞭炮齊鳴,啪啪亂響。


    林長誌雖然這時候落在幾個人的背後,由那光頭漢子推著輪椅,但是他也清楚的感覺到了這些人身上陡然間噴發絞合在一起,瘋狂而無節製的殺意和仇恨。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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