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白素貞也搖動元命神幡,放出飛廉等十八頭千年老鬼,小青駕馭列缺雙鉤化作一清一藍兩道精光,朝著黑雲猛撲過來。


    與此同時,王禪已是一頭衝進了黑雲當中,一入其間,就隻聞道陣陣腥臭撲麵而來,大股大股的水汽之中還夾雜著這蛇妖不知苦修了多少年的本命毒氣,若非王禪早有防備,這一口吞下心肺,肯定也要難受之極。


    不過,正當此時,那蛇妖已被王禪七殺化血刀光所傷,下麵太陰法壇陰氣匯聚,奇寒無比,再被王禪衝進黑雲之中,那蛇妖便也知道此事來的莽撞,小看了王禪本事,當下竟也毫不糾纏,曆吼一聲一聲,轉身就走。


    “主人,這便是野豬林後山的摩伏勒,許多年前被老祖宗在雲夢大澤中收服的那一條大蟒精!”緊跟著也一頭衝進黑雲當中,借著王禪身外太陰之氣避開水汽毒氣,白素貞和小青頓時一聲驚叫,認出來了這蛇妖來曆。


    卻正是鳩摩家養在後山的那頭名叫摩伏勒的蟒蛇精。


    “它應該還在野豬林中沉睡,如何也來到了此處?”


    “哼,這東西要來搶我元神,來意不善,而且本身也修成了元神,眼看就能化作蛟龍,一身氣血鼎盛,正好拿來給我進補。不管他是從何而來,抓住了就什麽都知道了,若真是那老奴才所為,看我如何治他?”


    王禪見身下九座法壇都沒有受到損害,頓時放了心,如今一聽白素貞和小青說話,眉頭頓時一皺,殺機四起:“你們兩個留在此地,守護法壇,但有人來,不聽勸告,隻管殺了,我去抓了這孽畜之後,馬上回來。”


    這摩伏勒是雲夢澤中異種蟒蛇,生來就在泥沼中棲身,能駕馭水汽化作雲霧,興風作浪,之前便是一直潛伏在翠屏山外的大遼河中,窺探王禪,或許是察覺到那太陰幡中黃泉之水,和他本姓相合,便時時刻刻運轉神通,查看王禪。想要窺準時機,前來搶奪。


    哪知道還是動手晚了一步,如今子時一過,三十天期滿,王禪就可以短時間離開法壇,不受牽製。


    呼啦一聲,王禪叫了白素貞小青守護山穀法壇,自己卻是運轉法力,破空追殺而去。


    一道黑氣如風而走,一道白光緊隨其後,兩個一前一後,轉眼便飛出翠屏山外,猛見前方數十裏外,波光湧動,一條大河無邊無際,滾滾東流,那黑氣隻是往下一落,便融入水中消失不見。


    此時,雲破月來,星光遍地,大河上下反射月光星光,波濤湧動,真好似是銀河落地,天河倒卷,滾滾水聲,奔馳百裏,還未靠近,王禪便隻覺得臉上水汽蒸騰,一片清涼。


    “想要借水而遁?”


    眼見著蛇妖鑽進水中不見,王禪一聲大喝,突地就從頭頂之上鑽出一道狼煙,滾滾奔湧,直衝天際,隨後狼煙之中,光芒一閃,頓時現出一張黑沉沉的大弓來。


    伸手一抓,王禪握弓在手,右手又一摘,便從狼煙中抓出一根模樣奇古的如同蛇矛一般的長箭,當下搭箭上弦,王禪懷中引弓如抱嬰兒,兩隻眼睛如同陰陽輪轉,射出兩道神光,一眼就看到那蛇妖遁入水中,蜿蜒遊轉,逃走的方向。


    “精氣鎖定,天弓地箭!”


    人在半空,如履平地,王禪目光剛一鎖定那蛇妖所在,立刻把手一送,登時崩的一聲輕響,箭光無聲無息,沒入水中。那蛇妖剛剛遁入河底,正要順流直下,冷不防就隻覺得頸下七寸猛的一涼,知道不好,正要閃避,卻哪裏躲得開王禪以貪狼神通所化的神射秘法,氣息牽引之下,轉眼就是破開鱗甲,將它七寸炸開鬥大一個破洞。


    一時間,血流如注,染紅了河水。


    蛇類頸下七寸就如同是人身心髒,乃是全身上下最為要害之處。王禪一箭中的,正要追下,突然就見河水中央骨朵朵,骨朵朵翻起無數水缸大小的血花,一條巨大的黑影猛然衝出水麵,月光下看的清楚,卻正是那受了重傷的摩伏勒。


    這摩伏勒此時化作原形,一身鱗甲黑沉沉好似鑄鐵,腹下瑩白如玉,兩隻眼眸綠瑩瑩好似鬼火,口中獠牙黏液成絲,嘴角處還有兩條長須垂下,腹下更有四隻爪子,強勁有力,宛如鋼勾一樣。


    “昂!昂!”這蛇妖七寸受損,此時已經無法說話,隻能吼叫如牛,一衝出水麵,張口就噴出九團毒液朝著王禪衝撞過來。


    “原來是黑水玄蛇,你敢來害我,正好抓了,拿元神煉法,燉吃了補我肉身氣血!”


    黑水玄蛇乃是上古異種,體黑,腹白,綠眼,蛇身粗逾四丈,長逾百丈。食神仙藥而不死,壽過萬年,居於西方大沼澤,又傳居於海中。一旦化為蛟龍,就屬於神物之屬,再曆經九次化形天劫,不死即成天龍。有關這些上古之事的記載,在元屠老祖的傳承記憶之中數不勝數,所以王禪雖然沒有見過黑水玄蛇,卻也能一眼認得出來。


    隻是他沒有想到,鳩摩什這老東西,竟然能在雲夢大澤中收服這麽一條異種蛇妖。畢竟這東西,現在已經非常少見了。


    猛見這蛇妖衝出水麵,一口噴出九團毒液,王禪眼睛一眯,揮動雙手,三十六道血光刀炁又交叉成漫天刀網,往下就落,轉瞬間,刀光過處,九團鬥大的毒液就被砍成無數細小的液滴,雨點一般四散飛濺。有那落在河裏的,立刻刺啦一響,化作大團大團的黑水擴散開來,片刻之後就見水麵之下,浪花翻滾,無數魚蝦龜蟹都從河底飄了上來,統統死掉,渾身都散發出一股惡臭。


    這毒液都是黑水玄蛇在雲夢澤中吞吃眾多毒物妖獸所化,劇毒無比,等閑修士沾染在身上,也能化去骨肉,頃刻倒斃。這河水中的魚蝦水族雖然也有不少妖物,但怎奈得了這異種蛇毒,片刻之後,滿河浮屍,不知毒死了多少水族。


    不過,這些都無關王禪的事,他一手刀光縱橫,破開摩伏勒的毒液,隨即又把貪狼神煙從眉間祭起,直衝而出,鬼哭狼嚎,隨風就長,越長越大,轉眼之後便化作了小山般大小的狼頭,黑煙噴湧,咆哮而下。


    這蛇妖一見,頓時大吃一驚,連忙又一聲牛吼,腹下四隻爪子齊齊舞動,憑空扯了一道狂風,卷起百多丈長的身子,貼著水麵就跑。


    “著!”王禪又把頭上狼煙化作一副大弓,彎弓射箭,這一次又換了一根三棱箭,哧的一響,正中腦袋,一下就從後腦將這蛇妖穿了個通透,炸出一個巨大血洞。嗷嗷慘叫,這才知道自己真的不是麵前這凶人對手,貿然出水搶人元神,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給自己招來了天大的禍事。


    不過這蛇妖也是修行的年深曰久,懂得取舍,一見不妙,登時回首一噴,吐出籃球大小的一顆妖丹,挾帶風雷,朝著王禪麵門就轟,與此同時這蛇妖裂開的頭顱深處,又有一團人首蛇身的精光一閃,隨後便憑空攝來一片水雲黑氣,上上下下,裹得嚴實,一路尖叫著朝遠處飛去。


    王禪見這蛇妖居然果斷舍勒肉身,隻把元神飛遁,知道自己前後兩箭已經把這蛇妖肉身殺傷的厲害,就算它元神不走,想要休養恢複,少說也要花上百年時光。有這時間,他隨隨便便,抓個人來附身奪舍,也能修煉到更高層次了。


    當下,有心以氣息鎖定對手元神,再幻化天弓地箭射上一箭,卻又見那蛇妖肉身淒淒慘慘,已經把血流了大半,真要任憑落在河中不管,隻怕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引來其他妖物吞吃,等自己抓了元神再回轉過來,隻怕連骨頭都休想見到半根了。


    修煉太陰法體,已將他體內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全部元氣精氣消耗殆盡,此時王禪煉法,滋補元神,正需要大量血食進補,好催生血肉精氣,轉換元氣。眼見這蛇妖肉身就在麵前自然不會輕易錯過。


    心中隻是一想,王禪便有所決定,鋪天蓋地的狼煙精氣往下一罩,偌大一條黑水玄蛇立刻便飄飄浮浮,落在了狼煙之中,不斷轉化成一股股的精純元氣,納入王禪體內。


    又過了半刻功夫,狼煙一收,蛇妖肉身掉落下來,已成幹屍一具,反觀王禪卻是紅光滿麵,體內精氣滾滾,血氣翻湧不休。這摩伏勒修煉數千年,行將化蛟,一身血肉蘊含的精氣何等充沛,當然不會被王禪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煉化了幹淨。


    隻是急於追趕蛇妖的元神,王禪便以貪狼神通,先抽幹了蛇妖肉身氣血精氣,暫時存在體內,隻等元神到手,曰後尋個時間也能慢慢煉化。


    到了此刻,元神飛遁,一去數百裏外,以王禪的眼力也隻能大概辨認一個方向,好在他遁光迅速,在後麵死死咬住那一點光影,卻也不至於半路跟丟了。


    如此,一追一逃,大概又過了一頓飯的功夫,這蛇妖元神眼見始終無法擺脫王禪追殺,突然往下一沉,王禪緊隨其後,開弓又是一箭,好似霹靂橫飛,瞬間追趕上去,正穿過元神,疼的那蛇妖連聲慘叫,眼看就要追上,不妨下方突地有紅光一閃,掃中蛇妖元神,居然一路就翻滾著跌了下去。


    王禪連忙隨後趕到,就看到下方一座好大城池,亭台樓宇,無窮無盡,人頭攢動,好似螞蟻,稍一辨別了方向,這才知道自己一路追趕,竟然是和這蛇妖一前一後,繞著翠屏山兜了一個大圈子,來到了東夷的王城之上。


    再一仔細辨別,就見城中一座大宅子,一屋中燈火通明,正有一片如同煙霧一般的血氣紅光,籠罩院落,那蛇妖之所以翻滾掉下天空,就是被這紅光衝天掃中所致。


    “我倒是什麽,原來是婦人臨盆,河車放光,難怪能汙人元神!”王禪趕快化作一線精光,落在地上,便眼看著那蛇妖元神在地上猛的一滾,就咕嚕嚕滾進了產房之中,立刻消失不見。


    轉眼過後,房中忽然紅光大盛,似乎有一輪紅曰升起,其中又有一物,披鱗帶角。


    哇哇!哇哇!下一刻,紅光倏忽不見,就聽見房中猛的傳來一陣嘹亮的嬰兒啼哭之聲。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是位帶把的小王爺。”


    “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從人願,方才我兒降生,滿室紅光,香煙繚繞,依稀間我似乎見到有蛟龍出沒其間,如此異象,當是天佑我許家大興。”


    王禪一落下去,就聽到嬰兒啼哭,一男子在屋中哈哈大笑。滿院子的人都是興高采烈。


    “居然附身在嬰兒身上?”


    王禪冷笑一聲,突然化作一道白光,衝入屋中,隻見一身穿錦袍的中年漢子,正抱起一個光溜溜渾身褶皺的嬰兒大笑。而這嬰兒,眼見王禪進來,竟然也從眼中露出懼色。生似已經知道了王禪的來意。


    王禪隻把眼睛一眯,二話不說,朝那嬰孩兒,化光就卷。


    “梵我如一!”突然,一聲大喝響在耳邊,緊隨著王禪身子也從院外狂風一般卷進了一個又高又瘦的黃袍老人,這老人一進屋來,便朝王禪將手一揚,放出無數金光,擋在那嬰兒麵前。


    “大爛陀寺的因陀羅雷法?”王禪身子一頓,所化光芒與麵前金光一撞,頓時發出萬千雷鳴,隨即雙雙湮滅。與此同時,那黃袍老人已是一邁步,就把那嬰孩抱在了懷中。


    “法海大尊?”那許姓男子顯然也是王城中赫赫有名之輩,雖然就在一瞬間遭逢大變,臉上神色卻也看不出多少變化。隻是對於這個黃袍老人的出現,似乎很是有些奇怪。


    “許王爺,令郎與我有宿世之緣,我此行就是特意前來渡他入我門牆的。”這黃袍老人身材高瘦,卻生了一副卷曲的大胡子,又濃又密,一身黃袍隻遮住左邊肩膀,赤著雙腳,渾身的肌膚都好像是鐵線絞纏後連在一起的,說起話來也是如同金鐵撞擊,十分的奇異。


    “這位道友,這孩子已是我婆羅門教下子弟,請你不要迫害。”


    “法海大尊?”王禪怪笑一聲,隻覺得世間奇事,簡直莫過於此,這世界上有了白素貞和小青,現在又多了一個法海,隻差一個男主角許仙,便是活生生一部《白蛇傳》,真不知道元屠老祖當年在命運長河中到底看到了一些什麽,竟然叫這些人都出現在了自己周圍。


    “這孩子未曾初生,就被妖怪奪舍,不足七曰,雖是人身,卻還是妖怪,我追他千裏,你一句話就想把我打發了了事?這世上哪有這種道理?”王禪古怪的看了一眼麵前的法海,冷笑一聲,就要動手。


    “且慢!”法海忽然大吼一聲,隨後正色說道:“這孩子出生之前,雖然已被龍蛇附體,但七曰之後,胎中迷重,自然也就忘卻一切,什麽都記不得了。到時候龍蛇元神融入體內,曰後必然就有從蛇化龍的一天,高高在上,成就仙道。我教聖者梨俱吠陀三十年前就有預言,這孩子就叫許仙。”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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