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阿蠻獨自一個站在街上。


    她是‘逃’出來的。


    她看到了某人的身體,然後臉一下子就發熱發紅,隨即二話沒說落荒而逃!


    直到逃到大街上,阿蠻才反應過來。


    她為什麽要逃?


    就是因為看到了莫先生的……


    咳,她不是要保護莫先生嗎?這樣逃出來的話,莫先生不是很危險!?


    想到這,阿蠻又折返了回去,心裏一直罵著自己笨。


    是啊,她真的有夠笨蛋的。


    不就是看見了一個人的身體嘛,有什麽大不了的。


    死人她可是見得多了。


    她怕什麽?


    問題是,她的心跳得好快,走到屋門前,手伸出來了,就是不敢打開門。


    猶豫了好一會,阿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最終把門打開了。


    然後,她發現倒在地上的莫離!


    “莫先生!”心裏大驚,阿蠻扶起了莫離。


    “你為什麽……要走出去?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沒,沒有,”阿蠻連忙解釋:“我隻是……隻是出去透透氣而已。”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的事,”阿蠻一片自責,敢情剛才莫離應該是想追她的,可惜身體虛弱就倒在了地上:“來,我扶你回床上休息。”


    小心的將莫離扶起,送到床上,阿蠻的臉紅成了蕃茄。


    她手上接觸的,是莫離的身體。


    莫離喘了一口氣:“我被他們抓住後,為了套取第二聯盟國的資料,他們對我嚴刑逼供。折騰了半個月,還好能活下來。”


    阿蠻眉頭緊皺著,半個月時間不見,很明顯莫離比以前消瘦不小。


    她當然清楚什麽叫嚴刑逼供,一般人連一個小時都抗不住,莫先生竟然抗了半個月。


    莫離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勢,那些人對莫離肯定不是毒打——


    也就是說,那些人用了藥物!


    這可是比毒打痛苦一百倍的手段!


    不要說像莫離這樣文質彬彬的斯文人,很多特種兵士也捱不住。


    阿蠻握著莫離的手把了把脈,沉吟了一會:“明天一早我拿藥回來給你醫治。”


    當兵的,尤其是她這個兵種,多多少少也懂得醫。


    如果不是大規模的內髒出血,骨折斷筋的這些症狀,一般來說她都能控製。


    莫離雖然很虛弱,看情況不是什麽大問題,她相信她能處理。


    其實像莫離這種樣子,最好是到醫院那裏拍一張x光照片,看看裏麵有沒有傷到哪。


    但莫離這個情況不能到醫院,她隻有另外想辦法了。


    跟著易雲睿的這幾年她沒有請過假,累積下來的假期快有半年時間。這幾天她請一下假,先將莫離照顧好。


    “阿蠻,謝謝你。你忙好你的正事,我這邊不急。”


    看著莫離蒼白的臉容,阿蠻有點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不去學廚。


    這樣就能煲些不錯的藥膳給莫離補身了。


    說起藥膳,好像有間叫阮氏藥膳館的藥膳很不錯。


    明天她去那裏問問。


    自從吃過那個‘女巫’藥膳館裏的東西後,司徒東發現自己身體還真的好了不少。


    直到第三天,他的胃再次痛得他翻來覆去時,他決定再去藥膳館‘求救’。


    早上八點,司徒東已經驅車到達藥膳館門口,然後發現藥膳館內已經有不少人在裏麵了。


    莫非藥膳館還做早餐?


    他猶豫著要不要再進去,上次跟那個姓阮的鬧得太僵。


    沒一會,他看到藥膳館裏的人走了出來,看樣子好像都是認識的。


    他在人群當中發現了那天晚上的那位老婆婆。


    老婆婆正被人扶著回去,司徒東心裏滿是疑惑,下了車,走了過去。


    “司徒教授。”司徒東才剛走到門口,荷葉就出來笑臉相迎:“主人已經煲好適合你喝的藥膳了。”


    司徒東詫異不已,他來藥膳館是臨時下的決定,那個女巫難道未卜先知?


    很快,荷葉就端來一碗帶著異香的湯藥,司徒東聞了一會,想端起來喝了,猶豫了一會又放下:“你們老板娘怎麽知道我今天會過來?”


    “你昨晚的胃是不是痛了?”


    “嗯。”


    “所以你今天會來。”


    “……”司徒東遲疑了一下,像想到什麽似的臉色微微一變:“你們老板娘在前幾天對我下藥?”


    “咳!”荷葉差點沒被司徒東這句話嚇懵:“司徒教授,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呢。我們是打開門做生意的人,不會做違法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藥膳館也不可能開到現在啊。”


    司徒東沉吟了一會,想想也對,誰會沒事用下藥的辦法留住一個客人,更何況這個客人早就對她們有微詞。


    沒作多想,司徒東喝完了麵前的那碗藥膳。


    熱湯進胃裏,非常的舒服。


    “你們老板娘呢?”


    “昨晚有客人急症發作,主人忙了一天晚上。剛剛才休息。”


    司徒東立刻想到那位阿婆:“等一下,生病出事不應該是到醫院去的嗎?怎麽來這裏了?”


    “阿婆隻肯來這裏,她家裏人也沒辦法。”


    司徒東嘴唇動了動,到嘴的話最終沒有說出來。


    有病肯定是去醫院,阿婆這樣的行為,其實已經將阮素雅當成是自己的親人。


    阮素雅的醫術他是見過的,如果有嚴重問題,阮素雅肯定主動叫了救護車。


    這女巫就算心腸多壞,也不會拿人命來開玩笑。


    就在這時,門外急匆匆的走進來一個人,高挑的身材,長發紮成一條馬尾,看起來相當精神的一個女人。


    “請問你們老板在嗎?”女人一進來就直接向荷葉詢問老板,看樣子有急事。


    “我們老板剛休息,不知道有什麽事情?”


    女人猶豫了一下:“我想問問這裏有沒有一些調理身體的藥膳,例如是內髒損耗的那種。”


    “有啊,請問人到醫院檢查了嗎?”


    女人頓了頓:“這個……”


    “試一下阮氏秘製的固元膏好嗎?”嬌滴滴的聲音自裏麵傳了出來。


    沒一會,阮素雅走了出來,一身的俏綠。


    阿蠻點了點頭:“隻要有用的就可以。”


    阮素雅打量了一下阿蠻:“傷的人是個男人?”


    “嗯。”


    “能走動嗎?”


    “有點困難。”


    “你所說的內髒耗損,是生病所致,還是,”說到這裏,阮素雅頓了一會:“身上沒有明顯傷痕是吧?”


    阿蠻點了點頭。


    阮素雅一臉了然的樣子:“荷葉,到內室取一瓶固元膏出來。”


    “是,主人。”荷葉聽話的走回內屋。很快走了出來,手上多了一瓶手掌巴大小的藥膏瓶子。


    阮素雅接過仔細的看了一會:“嗯沒錯了,就是這一瓶。這位美女,你稍等一會,要吃這個藥,必須要有藥引。麻煩你從今天開始連續五天時間到我這裏拿藥引送服。”


    “藥引?”


    阮素雅朝荷葉耳邊輕語了幾句,荷葉眼睛微微一瞪,點了點頭,再度走進內屋。


    大概五分鍾,荷葉走了出來,手裏捧著一碗打包好的藥膳。


    從外表看到,藥膳色澤有點暗紅。


    而且還帶著一點點腥味。


    聞到這股味道,阿蠻立刻意識到了是什麽東西!


    她看向阮素雅的眼神,多了幾分震驚。


    這女子看起來就像從古畫裏走出來似的,身上滿滿的都是弱不禁風的味道。


    但是這藥引……下手夠重。


    “多少錢?”


    阮素雅豎起了三個手指。


    “三千嗎?”阿蠻說著就去翻自己的錢包:“不好意思身上沒這麽多現金,能刷卡不?”


    “三百。”


    “三百?”阿蠻傻了眼。


    這祖傳的秘方古藥,再加上那藥引,就隻值三百?


    “這瓶固元膏也就隻夠吃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三百塊,一個月就一千二,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很貴了。”


    這話一出,阿蠻和司徒東同時一愕。


    慢著,他沒有聽錯,這女巫竟然有這份善心?


    司徒東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收他一頓五百塊呢!


    而且這個女人不像窮人,他剛還看到這女人錢包裏還有一張百夫長的黑金卡。


    何止是一般人,簡直是很有身份的人。


    阮素雅笑了笑:“沒事,吃好了替我藥膳館做做宣傳就好。畢竟現在生意難做,遇到些無理取鬧的,怎麽解釋都不聽。而且還經常說砸店傷人的,我一個女人撐起這藥膳館,挺不容易的。”


    “好的,謝謝了。”阿蠻明白阮素雅話裏意思:“如果真的有效,我知道該怎麽做的。”


    說著,阿蠻拿了藥和藥膳轉身離開。


    阮素雅看著阿蠻的背影,清澈的眼眸微微一閃。


    “敢情我這碗湯藥,也是五百塊錢對嗎?”


    阮素雅看向司徒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是的,謝謝司徒教授的幫襯。”


    司徒東挑了挑眉:“我看你收錢是看人的。你討厭我,所以故意收貴?”


    阮素雅很認真的想了一會:“也可以這樣說。”


    被阮素雅一句話嗆得無言以對,司徒東冷哼一聲:“不要把自己裝成是劫富濟貧的,其實你不是個好人!姓阮的,你還記得那天你在我麵前說過的話嗎?”


    阮素雅眨了眨眼睛:“怎麽了?難道我那天說的話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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