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轉眼即逝,很快就到了考試的那一天。


    雖然考試內容定位為簡單,但做為選拔官員的科舉考試,其中的嚴肅性,卻是不為簡單。


    第一天考試地點定在成紀縣城內各大校場。


    第一天考試內容大都是簡單明了的農事,什麽種田、種菜、養殖,還有處理鄉鄰糾紛這類事情。都不是很難,最主要得識字,能寫出來。這是選拔鄉鎮一級的官吏人才,識得農活應該是最簡單的事情。


    第二天考試地點就定在了縣衙,級別也更高,考試的內容也難了。怎麽樣治理好一個領地,怎麽處理鄉鄰案件,怎麽樣在領地發展商業等等,這些主要選拔縣吏,考試也比較全麵,非熟讀書本的文人難以勝任。


    第三天考試仍然在縣衙,級別那就更高了,考試內容也更加難了。怎麽樣全局看待涼州局勢,甚至天下局勢,這些都是必考的,甚至連行軍作戰都有問答。不過並不是要全部寫對,但一定要寫出自己的看法。隻要這個考試通過了,那就成為虎策府新貴縣令了。


    本來第三天考試,連明鏡、天譴等謀士都說題目太難。不過曾瑜卻是覺得百裏必定有賢才,說不好撞了大運,就能招募類似豬哥哥、司馬懿等牛x人物,所以特地考一些決策性的題目。[]


    考場周圍都是由百戰青州兵這種幹練的老卒來負責治安,縣城外圍也有黑虎騎來回巡弋,整個成紀縣城都保持在森嚴狀態,以保整場考試平安的渡過。


    這也是成紀縣城最熱鬧的一次,從虎策府境內二十四縣趕來考試的人數已經達到了兩萬餘人。有些隻識得自己姓名的農民,也湊了個臉,跑來撞撞運氣。更有甚者,還有那隻會寫人或者大的白丁,也混來考試。這可是關係到以後吃官家飯的前途,幾乎轟動了整個虎策府境內所有百姓。


    “嘖嘖!人山人海!這考試的氣象可是壯觀啊!你們看到守在門口的士卒了沒?人高馬大,虎背狼腰。那手背上的青筋,都鼓得高高的!這可是高手耶!一定是虎策府內最為精銳的百戰青州兵!”一大清早,天還蒙蒙亮,不少人就圍在校場周圍等著入場。其中一堆人群當中,一個似乎有些見識的小夥,指著守衛校場門口的士卒,正在賣弄著見識。


    “小子,可別這麽大聲!被那些軍爺們聽見了,說不定讓我們好看!”有個大叔瞅著那些軍爺手腕按刀,眼瞼開合,都是淩厲的光芒,似乎稍稍有些動靜,就要拔刀相向,看起來都忒嚇人了。可別因言惹惱了這幫軍爺,吃上牢飯,那就虧大了,他趕忙勸阻眾人。


    “別胡思亂想!大叔!”小夥看著大叔膽怯的神情,嗬嗬笑著說道:“我們可是來應試的文人!是考試的主角!而那守衛不過隻是襯托我們的綠葉而已!”


    “見官不跪,這可是曾瑜公賜予我們考試學子的權利!連見官都不用下跪,光說話那些軍爺能拿我們怎麽招?大叔,真的不用害怕!”人群裏麵有見識的人太多,這不又出來一個說話,不過這人卻是須發皆白,卻是個老兒。


    “這可是開天辟地的盛舉!讓我們百姓子弟也能參與政事!這是我們百姓的幸事啊!”那老兒說到權利,頓時引起一大片人的反響。


    “以前除了造反,我們老百姓哪有那麽一絲絲的權利?連鄉中的三老都是士族子弟擔任!我們寒門真是一點權利都無!”


    “噓!各位,現在別一口百姓百姓的!進了考場,咱們就是文化人了!應該按照公告上所寫的雅名:士子,來稱呼我們自己!大家說對不對?”有個彪形大漢激動起來,竟站上自家帶的木凳上,高高的向大家呼籲自己的想法。


    “對!士子!我們以後也是文化人了!日後三老這些官吏,再也不是士族子弟的專享了!而是我們士子的專利了!”


    “士子萬歲!曾瑜公萬歲!”


    士子?這個名字不錯!聽起來也符合意境,頓時讓外麵不少攢動的人群,無論是士族子弟還是種田的農家子弟,立刻就呼應起了士子的稱號!喧鬧的呼應,讓那個開頭叫喊的彪形大漢,自得不已。


    “你們天水這邊還有什麽三老!我們北地,幾乎十幾年來都是胡人掌權,士人早就跑光了!尤其鄉中的三老帶頭跑!隻留下我們寒門受盡胡人的苦頭!這幫子士人,真是吃百姓民脂民膏的壞蛋!等咱士子老爺要當了官,第一個出來治這些滿肚肥腸的士族們!”那大漢嚐到了甜頭,又開始炮轟士族。


    “小子,你說啥呢?我們士人來曆源遠流長,熟讀各種經書,而你們呢?瞧瞧你們這鄉巴佬的模樣,讀得出什麽經書呢?”


    “你就長的好模樣?就憑你這副尖嘴猴腮的尊容?跟你說,曾瑜公宣布的告示,隻需要略通文字,懂得下農活,才是選拔的標準!小子你細皮嫩肉,會下農活?哈哈!”


    那大漢的一席話,竟然引起軒然大波,這堆人頓時就吵起來了,並且逐漸影響到周圍的人群,攢動的人頭更加擁擠不堪。


    “咚咚!”這時候從校場外麵走出十幾個士卒,都是一手拿棒槌,一手拿銅鑼,敲得咚咚作響。


    “肅靜!肅靜!分列站好!登記進場!”


    “肅靜!肅靜!分列站好!登記進場!”


    拿著銅鑼的士卒分開而行,敲著鑼鼓,喊著重複的提示。校場內更湧出來一排排手持兵刃、身著精甲的士卒,將門口那些紛紛鬧鬧的人群都驅趕至遠處,然後士卒再列成幾隊,直接從校場門口排出五條僅供兩人並排而行的人行走廊。


    這種森嚴的場麵,讓那些還在吵鬧的人群頓時就安靜下來,然後拎著銅鑼唱提示的士卒走過來引導,接著人群跟著那引導的士卒,分列進場。


    人群走進大門,就有擺著桌子登記的文吏和那負責搜檢有無夾帶的兵卒在那候著。


    進場首先得會填寫自己的姓名,在這裏許多想蒙混過關的白丁,直接被轟了出來。那位在場外誇誇其談的大漢,竟然也是被轟出來的其中一位。這笑料,當場就讓那些士族出身的士子哄然笑起來!還什麽士子老爺呢?連考場的板凳都沒挨到,就被轟了出來!真是可笑啊!


    還有些夾帶經書,或者夾帶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例如神像、枕頭、被子等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人,都被轟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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