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瑜要苦滿兒回來,並且安置在姑臧州城的用意,其實也很簡單。(.好看的小說)


    就是要用外來的世家來衝擊姑臧本地地主,趁著姑臧本地豪門隻有陽、麴兩家之時,趁機在士族圈裏占領一席之地。


    士族是一個生命力極強的階層,沒有辦法消滅,如地主,消滅了舊的地主,始終會有新的地主出現。


    隻有扶持自己的代言人,慢慢融化進去,才是正理。


    這個道理,苦家明白,姑臧城中那些土著地主也明白,至於陽、麴兩家更是明白。


    姑臧,陽家。


    “這個州牧大人,倒也是明白人……”陽逵得了陽餘的勸解之後,在家裏好生舒心呆了幾天,這會聽得家人來報的消息,臉色終於真正好轉了許多。


    他的大公子陽豐不解,做為家中對曾瑜的反對派,他一看到家人傳來的消息,當即就怒氣衝衝領著報信的家人前來和父親分說,可陽逵卻是沒有什麽憤怒之情……


    “父親大人,這曾瑜出的這狠手,派出他的嶽父來姑臧紮根,這分明是打算分走我們的土地和財產麽?手段極為毒辣!父親大人,你可得上刺史府和曾瑜說道說道呀!”陽豐看著陽逵悠閑悠哉的臉色,心裏焦急,苦口婆心道:“姑臧經曆過閻行血洗,以前的那些大家不是被滅門,就是遠走他鄉,正是我們陽家發展的大好機會!曾瑜插足進來,硬是要分走許多利益……”


    “豐兒,你的目光太短淺了!過幾天你從樸箚縣縣令的位置下來,就在家好好歇歇吧!”陽逵不但沒有生氣,反倒讓陽豐下崗……


    “父親大人,你這是被餘弟弄得糊塗了不成?”對於縣令之位,陽豐早就沒有了心思。這時,他隻關心土地!他急切道:“姑臧城中的實際權柄被人分走,你難道不擔心麽?”


    陽逵搖搖頭,眉頭蹙得緊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望向陽豐,冷冷說道:“這姑臧城中誰說了算?是你?是我?還是?”


    “當然是曾瑜賊子了!”陽豐不解道,“那小子仗著州牧大人的名頭,不但剝奪了我們的仕途,更要分剝我們的土地……”


    “你知道州牧大人主持姑臧所有的事務就是了!”這毛孩子!陽逵眉頭都氣得翹起來,道:“這個時候,你還敢直呼其名,你是想要我們陽家滿門抄斬你才高興?”


    麵對父親大人的怒火,陽豐撅起腦袋,硬頂著道:“州牧無道,硬將我們陽家的利潤分薄,這豈是人主所為?”


    “哼!”陽逵大步走到桌子麵前,抽過幾張陳舊的情報,甩在陽豐臉上:“州牧大人乃涼州之主,更是我姑臧之主,他如何安排,不是你我可以非議的!他讓自家親族來姑臧紮根,這件事情不過隻是一個小事,卻讓你慌了神……”


    “看看這些過去的邸報吧,再去反省一下吧……”陽逵哼著冷聲道:“你也知道姑臧城剛經曆過閻行血洗,空出許多地盤!你就指望我們陽家來將這些土地全收入囊中,最後撐死不成?你這毛孩子,沒一點腦子,真是個敗家小子!”


    被陽逵凶厲一罵,陽豐才喏喏說道:“這不是狼多肉少嗎?而且城內的士族也不是我們一家……”


    “不是我們一家?”陽逵冷笑道:“就憑那些暴發戶的地主也能列為士族嗎?姑臧城中真正的士族已經被閻行給滅了!就算我家與麴家、還有田樂的田家,這三家也不過是勉強算得是士族而已……”


    “我們三家在那位州牧眼中就是風頭浪尖上的顯眼目標!生死就在州牧大人腦海中的一念之間,所謂的異地為官指不定也是安我們心做出來的舉措,要知道溫水煮青蛙才是我最為擔心的事情!”陽逵緩了口氣,臉色露出慶幸:“幸好,州牧大人不像閻行、並州呂布、關中張魯那般殘暴,用得隻是用自家親族和我們這三家融入在一起。[.超多好看小說]就那苦家,一家也不可能獨吞姑臧,唯有依靠我們三家,才能從城郊那些頑固的地主麵前取得利益,站穩腳跟。”


    聽陽逵舉例子,陽豐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麽陽逵會將情報扔交給他的原因。閻行的大屠殺!他們陽家可是親曆者,不過這可和士族沒什麽關係吧……


    他翻開情報一看,裏麵赫然寫著建安三年,呂布進駐並州,頒布均田免賦法令,拉開了大屠殺的序幕,無數大小地主,豪紳,世家都被呂布這法令鼓舞起來的貧民給席卷一空,滿門盡滅。


    關中張魯,為了去除他的前任教主五鬥米教張修的影響力,也推行了免除賦稅,均田於民的號令,鬧得整個關中的貧民都奮起鏟除地主來取得土地,這是一場不亞於黃巾之亂的宗教造反,整個漢中十室九空……


    呂布、張魯在涼州施行的政策,雖然對士族造成毀滅性的打擊,但是對於他們的統治卻是十分牢固!所有不服的士族都被鏟除,而新的士族都是他們的親族……


    “你覺得我們這位使君大人,有沒有這個能力在武威郡實施這種措施?”這種慘事,讓陽豐看得手頓了一頓,陽逵冷笑一聲,繼續補充道。


    “這是一個武人的時代,武人能在這裏為所欲為!我們也是武人,所以才能在姑臧獲得了權柄,讓家族能夠在姑臧獲取最大的利益!州牧大人的武力更厚,所以他才能取代我們成為這個姑臧城中的老大!”陽逵循循教導:“掌握幾十萬大軍,武力在姑臧城無人能夠相抗的州牧大人為什麽要讓苦家來武威郡發展?照你這種說法,將人殺光就行了!所有的土地不就成了他曾家的嗎?還要費什麽心安什麽苦家過來?”


    一個激靈傳遍陽豐全身,對呀!曾瑜雖然看上去文質彬彬,卻也是個掌握軍權的實質武人,而且和張魯、呂布都一樣,還是殺人不眨眼的武人!北地郡數十萬胡人,都被他清理出去了!自己卻還以為他柔弱可欺,一直鼓動父親大人來忤逆他?


    陽豐咽了咽口水,一邊擦拭著額頭上滾滾而落的汗珠,一邊喏喏問道:“既然父親大人說得州牧如此的凶惡,那他為什麽還不下手將我們除去,而是要安排苦家來和我們勻分利益?”


    “嗬嗬,我們士族對於州牧大人也有個好處,就是安定民心,賦稅穩定,不會給他帶來什麽麻煩,而且還可以為他源源不斷輸送人才!”說到這裏,陽逵第一次和氣笑道:“他安排苦家過來這裏發展,當然是不願意我們幾家發展獨大,不過這種手段卻是溫和的,而且也對於我們有利。連他的泰山大人都在這裏紮根,他難道不會出台一些有利於我們整個地主階層的政策出來嗎?最主要,我們能通過苦家,明白他手段緩和即可。”


    陽豐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苦家來到姑臧,卻是給他們和這個泰山大人混在一起的機會。日後跟苦滿兒一起進退,還怕沒有利益嗎?


    “隻要我們識相,懂得讓著點,明麵上也不要和苦家混在一起,日後的好處會有的!”陽逵走到陽豐麵前,撫著頭頂說道:“豐兒,你性格太急,還是不適合為官,在家裏處理一些雜事,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


    姑臧城中,北大街新豎立起來那個嶄新的府邸,不光牽動著陽家,也牽動著姑臧城中許多人的心情。


    曾瑜自從入駐姑臧城之後,手筆一個接著一個,幾乎讓城中的地主土豪晝夜難眠。


    先是令各家子弟異地為官,讓許多土豪子弟都沒有了為官的心思。這四處兵荒馬亂,遠離了家族的支持幾乎是困難重重,若是得罪得罪了本地的土著,更是死路一條……


    雖然本地很多地主土豪子弟不過隻是在武威各縣擔任縣吏,不算什麽高位,但是失去了官麵上的身份,卻是讓這些土豪極為難受。


    這會曾瑜又安排了一個苦家來和他們爭奪商業上的利潤,分薄土地上的利益,這些土豪更加不忿,試圖聯合起來勸阻曾瑜,就算你要派什麽親族來分薄利益,怎麽樣也得給他們一個安慰吧!他們心想,若是能保住個一官半職,有個官麵上的身份也是好事。


    習慣了曾瑜和氣對待的他們,忘記了曾瑜卻是掌握兵權,殺退過馬超的大武夫!


    當然,在陽、麴、田三家掌握過兵權,曆經過兵事的大家族裏麵,卻是不敢輕舉妄動。


    當團結聯合起來的地主代表們,遞上了折子,輕鬆入得刺史府,麵對當今涼州權柄最為顯赫的大人之時,他們才發現,一團和氣的使君大人,竟也是凶神惡煞如同陽逵般的武夫一樣……


    兩排靜肅的披甲武士,擦拭發亮的閃閃大斧,無一不展示著武人的殺戮之氣。


    “諸位鄉老,如此興師動眾,所謂何事而來呢?”曾瑜笑眯眯地望著前來諫言的一幹眾人,輕聲問道。


    兩排的刀斧手沉默的殺氣,比綻放出來的殺氣更為可怕。


    得到幾次曾瑜接見,信誓旦旦和眾人說道可以在曾瑜麵前說上話的劉田,此時此刻兩腿直打哆嗦,聽到曾瑜的柔聲細語,兩腿再也站立不住,頓時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使君大人……小人造謠生事,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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