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問,蘇則親侄,自幼聰慧好學,是蘇家年輕一代的佼佼者,這一次肩負著出使虎策府的重大任務。


    為了瞞過張遼,他和兩名護衛幾乎連官道都不敢走,一路翻山越嶺,跋山涉水,曆經月餘,才趕到了姑臧城,涼州的州城!


    修葺一新的州城,城牆的青石都恢複了往昔的光澤,縷縷陽光照射上麵投射出道道斑斕的色彩,無言地和往來的行人展示著它的朝氣。


    城頭上虎頭大旗迎風招展,一排排昂然挺拔的士卒將城頭每一個位置都站得滿滿,站在城下都能看到每一個垛眼上伸出來的弩箭冰冷的寒芒。


    城門洞前站立著兩排肅然的守門卒,挎弓握槍,正檢查過往的行人。城門外時不時還有來回馳騁的黑甲騎士,時刻用冰冷的目光審視著每一個來往的行人。


    這是一座雄城!也是一座遠超於福祿郡城的雄城!是涼州當之無愧的州城!


    終於來到這裏了,蘇問望著城頭上用古篆字體寫的姑臧二字感概萬千!


    蘇問也不是第一次來到姑臧。很小的時候,他就在家中長輩帶領之下來這裏拜訪當時的涼州牧,當時這裏也是如此森嚴守衛,也是如此雄偉壯闊!但,自從朝廷政令崩潰之後,涼州牧涼州最顯赫的官職竟再也沒有冊封過,就連馬騰、韓遂這兩位大佬也因為互相內鬥,也沒有自領。這座雄城也因為主人的消失而落寞起來,上一次蘇問前來大約還是兩年前,那個時候似乎受父親大人委托來和這裏的守將田樂商量什麽事情,當時這座雄城看上去破敗不堪,已經沒有了小時候的光彩!


    居然,今日又能見得姑臧城重新綻放神采,甚至從森嚴守衛可以看出,竟還要更甚從前!


    這個時期,還是亂世!曾瑜區區一個異人能做到這一點,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蘇問站立城外許久,終於引得城門卒的關注,一個精壯的卒子跑了過來,警惕地望著蘇則和他兩名帶刀的護衛,冰冷的長槍已經橫歪過來:“敢問閣下是?”


    “在下酒泉郡蘇問,奉我家使君之令,特來參見州牧大人,還請小哥通傳一聲!”蘇問見得橫在麵前的槍頭,苦笑一聲,從袖子中掏出一封文書,恭謹地遞了過去。


    “原來是個官爺,你跟我來吧!”那士卒接過文書,掃視了一二,看著上麵鮮紅的大印,方才收起警惕的眼神,這才將長槍給收了起來,轉身欠開身子,擺手做個請的手勢,讓蘇問通行。


    有士卒的引導,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城中的涼州刺史府,遞過文書,不一會兒就有門子前來放行。


    “蘇家公子?”曾瑜端坐在公堂之上,審視著下方的年輕人,有點搞不懂來意!這酒泉郡前段時日剛討了個自治權回去,怎麽又尋上門來了?難不成是自己在酒泉郡做的那些小動作,欲將絲綢之路引向自己境內的消息敗露了?引得這個蘇家公子來討麻煩?


    “小侄蘇問參見世叔!”蘇問進來之後,畢恭畢敬躬身行了個大禮。


    ……這話說的,這禮行的,讓曾瑜不由得臉紅了一下。娘的!啥時候變成你的叔了?看你這模樣,也不比老子小多少麽?還好選擇在公堂接見此人,不然就被此人無緣無故栽上了一個輩分……


    “這位蘇家公子,現在可是公堂!”曾瑜用眼光掃視了兩旁的衙役,肅然道:“還請慎言慎行!”


    蘇問反應也快,他麵容一整,卻又跪拜了下來,“酒泉郡小吏蘇問,見過使君大人!”


    嘖嘖!不愧是世家出身,這一套一套湊熱乎的手段玩得真是活絡自然,看在此人如此恭謹的份上,曾瑜擺手道:“蘇家公子,何事千裏而來?有話起身直說罷了,無需多禮!”


    “謝過使君大人!”蘇問也不矯情,站起身來,環顧堂內眾人,心裏暗暗叫苦,這麽多人怎麽談大事?於是就開門見山說道:“使君大人,我家郡守命小子前來有要事相商!此事關係到涼州整體的安定,此處人多口雜,還望使君大人能單獨敘話!”


    曾瑜看此人一副焦急的模樣,如真有大事一般,心裏也咯噔了一下。這個位處邊疆為大漢帝國防範外敵的酒泉郡若是真有什麽大事,對於他這個州牧來說,那真可謂是打臉……


    想到這裏,曾瑜便屏退眾人,方才說道:“蘇家公子,有何要事請慢慢道來!”


    “……使君大人,還請您救救我們酒泉郡上下吧!我們酒泉郡危在旦夕呀!隻要您能出手救我們!我們蘇家願奉上郡守一職……願將酒泉一郡之地盡數交付於您!”蘇問待堂中眾人散盡之後,便當即又跪拜下來,哭泣說道。


    曾瑜聽得心裏大驚,莫不是這個酒泉郡被匈奴人給占領了?難道有張遼護衛的一郡之地,也能遭受胡人侵擾?


    “蘇家公子,有何事慢慢道來,勿慌勿慌!”曾瑜也被這人雷破天驚的一句話嚇得夠嗆,要是真被匈奴人給踏破了玉門關,那麽整個涼州也將會受到匈奴人的侵擾,他這個州牧也當到頭了……朝廷絕對不會讓一個丟失國土的人掛著一州長官的職位,自己也沒有臉皮在這個位置上呆下去……


    雖說亂世隻認實力,但是名聲壞了,百姓不擁護你,你還能呆下去嗎?


    想到這裏,曾瑜嗓子眼都有些發幹了,死死盯住了蘇問,生怕從他口中蹦出什麽不吉利的消息出來……


    “使君大人,那張遼張文遠!這堂堂的絕頂名將,竟然對我們酒泉郡橫征暴斂,將我們酒泉郡的百姓都當成豬羊來對待,所有的賦稅都被他拿去交給並州的呂奉先!所有的人丁都被他招募成了並州狼騎……這樣下去,我們酒泉郡名存實亡呀!”蘇問將一路想了很久的措詞在這一刻盡數說了出來:“我們酒泉郡是涼州的治下,我們酒泉郡的百姓都是使君大人的子民,怎麽能交付在張遼這個賊子之手呢?還請您主持公道,將並州人徹底趕出我們涼州!”


    原來是這麽一個事情!曾瑜放下虛驚的念頭,眨了下眼睛,蘇則和張遼翻臉了?這倒是一個新鮮的事情?不過想也想得到,並州人哪裏會幹什麽賠本的事情?花費那麽大精力,動用十萬兵力在酒泉郡,難道就是為了在酒泉郡保境安民?從張遼上次前來恭賀自己打敗馬超的時候,就可以看出來這廝並不安什麽好心,時刻都想甩掉與他一同前來的楚幕僚,私下和自己說話。幸好,自己那時候沒有什麽心思和張遼扯上關係,不然這個時候可真是有點為難了。


    涼州不是個很抱團的區域,但卻是一個很排外的區域,誰要和外州人扯上什麽關係,那麽誰就會被涼州人整體孤立了。


    這不,惹上並州人,蘇則是求天無路,求地無門,隻好再來求自己……


    曾瑜在腦海中思索了一會,裝出一副很詫異的神色:“不是吧?張遼和蘇使君不應該是親密戰友嗎?前一次張遼還用一個人情為蘇使君換去了酒泉郡自治的權利,應該來說不至於現在成了這副模樣吧?”


    “使君大人,您明鑒呀,這張遼以前是表露出一副誠懇為我家父親大人辦事的樣子,父親大人也頗為信任他,大事小事都與他商量。但就是從您這裏得到自治權之後,他整個人都變了,恨不得在酒泉郡挖地三尺一般,什麽政務他都要插足進去,大權獨攬在他一人手中!實在可恨!”蘇問不停數落著張遼,咬牙切齒,恨不得剝張遼一塊肉下來似的……


    曾瑜對酒泉郡當然也感興趣,不過他知道酒泉郡的百姓對蘇家都是畢恭畢敬,尤其那些羌、氐兩族百姓都是將蘇家奉若救世主,兩族人賴以生存的那些錢糧可都是蘇家讚助的,就算自己得到了酒泉郡,沒有蘇家的幫忙,也不見得能治理。


    張遼對酒泉郡沒有什麽包袱,他的老巢可是在並州,在涼州隨意的亂殺也不會讓他在呂布麵前丟分。麵對肆無忌憚的刀槍,所以酒泉郡的百姓,不得已隻能屈從他的安排。


    但曾瑜若是取得了酒泉郡,可不能在那裏亂造殺孽!涼州牧要是搞得治下民怨沸騰,豈不是徒讓天下人笑話?


    嗬嗬,再說有張遼那個頂級名將坐鎮,就算有蘇則配合,這個酒泉郡也不是那麽容易取得!


    曾瑜沉吟了一會,說道:“酒泉郡也是涼州的一部分,既然蘇使君有要求,那我做為州牧,當仁不讓也要為酒泉去解決這個事情,但,張遼也不是凡輩,他可是絕頂名將,而且聽你語氣又攬走了酒泉郡諸縣的防禦!這樣的話,還想對他動手的話,一個不慎恐連累你們蘇家呀!”


    蘇問前來姑臧請曾瑜幫忙,自然胸中有應對的韜略,他聽得曾瑜應許的語氣,趕忙喜道:“使君大人,隻要您肯助我們酒泉郡一臂之力,我們蘇家就會發動酒泉郡各縣百姓,就算他們並州兵凶焰滔天,離開了地方的支持,也無力使勁!而我們蘇家,當然也不可能在郡城裏麵坐以待斃,隻要您出兵,我們自然就會隱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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