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又一次在這個多事的涼州大地爆發開了。


    這一次卻是由虎策府為主導,打著清並州逆,還涼州朗朗乾坤的旗號,舉兵二十萬,號稱百萬。並氣勢洶洶地以涼州牧的命令,傳召涼州各地,共伐逆賊……


    討伐並州人?這個消息石破天驚一般傳遍了整個涼州,這對於涼州人來說,這一天已經期盼了很長時間了!


    憑什麽你們並州人能縱馬涼州!而我們涼州人卻要聽從你們並州人的禦使?這是排外的涼州人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新任涼州牧做出這個決策,此舉一出正合民意!各地郡守相互呼應!張掖郡的和鸞,敦煌郡的尹奉、金城郡的成公英都做出響應的號召!


    而,安定郡的新任郡守楊秋、武威郡的郡守麴演,更是隨軍同行!


    在全涼州眾誌成城之下,各郡商議了在安定郡郡城臨涇郡城之下,會師公舉大事!


    這一日,鼓聲擂動,萬馬奔騰,旌旗招展!四十萬大軍雲集在臨涇郡城之下,馬嘶聲、擂鼓聲、話語聲匯聚在一起,震耳欲聾,將整個城池嚷得沸騰起來……


    在臨涇郡城城下大營,涼州各方郡守、將領皆雲集在此,共商行軍之事。


    東道主曾瑜坐居高堂大位,眸子眯成了兩道細縫,端詳著大帳內眾人。


    這是他第一次以州牧之名招呼諸郡郡守來商議大事,這次用上討伐張遼的效果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連原本一直沒有承認他州牧的尹奉也前來了。


    想來也是,這尹奉屢次在酒泉郡吃了大虧,讓他升級一流名將的契機連連破滅,這一次有找回場子的機會,哪能不來?


    大帳大將雲集,人頭攢動,沒讓曾瑜多想,就有成公英出來說道:“使君大人這一次舉措,真是深得我們涼州人的心情,並州外寇在我們涼州施虐,實則是我們涼州人的大恥辱!”


    有那李堪點頭道:“我們涼州人組成的兩次聯軍,都在福祿郡城城下吃了大虧!這次由使君親自牽頭,讓我們涼州人終於有個氣頭出!滅了那並州人,我們也可以不再被涼州百姓恥笑了!”


    李堪話音方落,就有那敦煌郡郡守尹奉出列,他拱手道:“使君,並州賊子犯我涼州境內,實乃我們涼州人的大恥辱!某家願領先鋒!一洗前恥!隻求使君將馬艾大人給釋放出來,馬艾大人屢次牽頭興伐酒泉,此舉正與使君大人的意圖一樣,也是一片赤誠為我涼州人……”


    尹奉此言一出,倒是讓帳內諸將都刮目相看,好一個重情義的尹使君,竟然在這個時候都沒有忘記他此前的舊主……


    尹奉,原馬艾部將,現敦煌郡郡守,二流武將中的頂級武將。幾次大敗程銀、侯選,可惜每一次都功虧一簣,敗在酒泉郡,這是他畢生恥辱。看他雙眼圓睜,怒氣勃發的樣子,確實和酒泉郡糾結蠻深,應該是當先鋒的好料子,也可以避免虎策府打頭陣。


    不過,他卻不是曾瑜的嫡係,更是因為馬艾事情,與曾瑜生了間隙,連曾瑜榮登州牧大位之後,他也沒宣告認可。這一次來到了臨涇郡城,在城中幾日也沒有提及此事,此時竟在決定行軍之事的時候,公開將馬艾的事情拿來當籌碼……


    重情重義?看上去倒是不錯,挺名符其實的。不過他這一次忽如其來的請命,隻是讓曾瑜感覺有點像逼宮的樣子,就此答應的話,倒是讓眾人覺得柔弱可欺……


    用不用他?曾瑜看著堂下這員躊躇滿誌,左盼右顧的大將,還有帳內眾將觀望閃爍不定的眼神,真有點猶豫不決……


    “主公大人,我們是東道主!按理由我們先做先鋒!”馬艾哪能放出來?身為安定郡郡守的楊秋站了出來,瞥了一眼一旁有些氣憤的尹奉,轉而朗聲說道:“尹使君雖然是勇武過人,但畢竟是客軍……”


    “楊秋大人,做人得不忘本!別忘記曾幾何時,你我共事在馬艾大人旗下?這次,怎麽有了新主子?就忘記了舊主了……”尹奉這一堵,將楊秋堵得卻是沒話好說……


    “客軍又怎麽了?某家敢保證,由我敦煌軍做先鋒,某家將親自先身士卒為使君大人前驅!消滅前麵的一切潛在的威脅!”尹奉像受傷的野獸一般,死死盯著楊秋,緊接著又轉向曾瑜,拍著胸脯說道,“使君大人,某尹奉敢用性命為賭注,為馬艾大人換取一條生路!”


    “使君大人,此次我們涼州諸郡精誠合作,何不拋開一切間隙呢?某和鸞也願為馬艾大人求一條生路!”張掖郡的和鸞,前一次被自己派去成紀恭賀的使者差點給弄死……僥幸活過來的他,現在都是以曾瑜為馬首是瞻,曾瑜一發出公告,他馬上屁顛屁顛跑過來。


    可雖是如此,但他心裏麵都仍然有忐忑,忐忑自己的郡守之位,還有性命,要知道他還沒有得到曾瑜的真正認可……


    這一會兒,見得尹奉出頭說事,他暗道這正是化解前怨的好機會,趕忙也出來請命,雖然口中以馬艾的名義,實則還是讓曾瑜將他從前的過失給寬恕了。


    “使君大人,您貴為涼州刺史,統率涼州一州之地……您的胸懷比涼州大地還要寬廣……此前的舊事,是馬艾大人的不對……不過時隔多日……往日的種種……還是作罷吧?”受韓遂之命來輔助曾瑜的成公英上前說話。


    成公英在涼州多年也知道馬艾是個陰損的小人,不過這個時候正是出兵在即,若是另生事端反為不美。況且這馬艾雖然的確是首尾兩端的小人,卻也是一個慧眼識英雄的伯樂,能帶出尹奉和楊秋兩位大將的郡守,人脈方麵也是極為廣闊,若是放出來也能利用他的人脈為曾瑜做一番事業,當然這個事情也得由曾瑜自己做決斷。


    麴演、陽逵雖然沒有做聲,但可以從他們閃爍不定的眼光可以看出來,也頗為緊張馬艾的命運。


    這是觀察這位新任州牧心性的最佳時機,若是曾瑜擺手不放馬艾,證明這是一個殘暴的州牧!卻是會讓他們這些新投靠者心生異心。


    曾瑜也明白這個道理,他思索了一下,沒必要在這個方麵讓眾位大將離心,雖然楊秋等人起初都不是自己的嫡係,可最後也是拜自己為主公,既然現在擁有州牧這麽好的條件,能在名義上統轄眾人,也不妨做個順水人情,讓眾人感恩,日後指不定也能收入帳下為臣屬!


    劉備所謂的仁德,就是如此!若一味嚴峻苛政,讓手下離心,那麽自己這個涼州牧,也隻能算是有名無實了……連各郡郡守都隻是麵服心不服,政令不能通暢,又有什麽用呢?


    何況,曾瑜看得出來,尹奉確實真心請命,既然對馬艾都如此重情義,自己若是給這個人情,日後也必定會有厚報。至少,這次會戰也不會三心二意。


    念及此處,曾瑜便頷首道:“馬艾大人一直都是虎策府的上賓貴客,隻是礙於他此前兩次敗仗,勞民傷財,損傷安定民心,讓安定郡內怨聲載道,所以暫時讓他委屈在府中,短期之內不得出來,以免百姓怨憤。既然幾位大人都念及其好處,那便讓馬艾大人提前出府和眾人一敘!”


    “謝過使君大人!”尹奉當即就鞠躬行了個大禮,一點都沒有含糊。


    帳中其他各郡大人也收回了驚疑不定的目光。尤其那和鸞,他心裏更是重重喘了一口大氣,隻不過是三流名將的他,隨時都會變成曾瑜的棄子。這次能見得曾瑜寬宏大量赦免了馬艾,那麽他也放下了一個心思。


    “嗬嗬,不礙事!尹奉大人請起。”曾瑜揮手道:“諸位大人,這次討伐事關我涼州麵子,這並州人張遼,在酒泉郡已經駐紮半年有餘了!已經極為損害我涼州民心!並且此人又是絕頂名將,武力過人,統軍有方,大家切不可以掉以輕心!”


    借馬艾之事,讓各郡眾將都心悅誠服,此時都道:“大小諸事以使君大人為馬首是瞻!”


    看樣子,這仁道似乎還真得挺有效?一個馬艾能換來這些勢力的擁戴,也是不錯!曾瑜頷首點了點頭,開始公布出征人選安排。


    “尹奉大人願為前鋒!領本部五萬騎兵!”與眾將接觸了幾天,對他們各自的性格能力都算是了解!此時,曾瑜也有了決斷,他觀帳中諸將說道:“諸位大人,有何意見?”


    “行軍諸事,一切由使君大人安排!”成公英是涼州老將,又是韓遂指定在酒泉郡的總管,他開口說話基本是代表了其他人的意見。


    “中軍二十萬兵馬由我、楊秋、泄歸泥負責。李堪、成公英兩位將軍領左右側翼,領本部十萬兵馬!”


    “後軍則由和鸞、麴演、陽逵共領十萬兵馬!”


    “輜重營由虎策府婦好、天譴、流螢、領二十萬建設兵團負責大軍後勤!”


    “左右斥候營由王漢、宋偉央領本部斥候兩萬,負責偵查左右兩側敵情!”


    “眾位大人,對此次出征人選有何異議?若無異議,便就此安排!”曾瑜環顧眾人問道,這個出征人選的安排都是比較公正,


    此刻,眾將皆慷然應諾道:“尊使君大人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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