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瑜欲離開許昌,這是一場關係到天子在天下萬民麵前的臉麵之爭!


    一方諸侯,進京覲見,竟然不受皇帝待見,久久不得召見,憤而縱起殺人,縱鐵騎在皇城內外,凶名昭著!這種事情要傳了出去,本來就沒有多少威信的皇權,會再一次受到致命的打擊!這是皇帝絕不容許看見的事情!


    就當曾瑜正當收拾行李準備卷鋪蓋閃人的時候,皇帝陛下也在這個時候召集了許昌各大勢力,下了狠心,拿出了許多列侯官爵出來為獎賞,也要將曾瑜一行人狙殺在許昌都城內外!絕對不容許曾瑜個逆臣溜回涼州!劉協還丟不起這個人,他能受得了董卓的胯下之辱,能受得了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屈辱,但是怎麽也受不了一個新晉的異人外臣在他的麵前張牙舞爪!絕對不容!


    “這個逆賊一定要死!朕受夠了!你們這些大小諸侯個個都在朕麵前飛揚跋扈,朕都能忍!朕都知道你們有這個實力!也知道你們為朝廷的赤膽忠心!但是,這個逆賊,一手為朕提拔而起於寒微!卻不知道感恩!更加無視王法,在皇城縱西涼鐵騎擅殺漢中大將!這對朕,還有對你們這些對朝廷忠心耿耿的臣子們來說,難道就不是一個極大的羞辱嗎?難道,你們能夠容忍這種羞辱背負在朕,背負在你們的心頭上嗎?這可是會帶來一輩子羞辱的難堪事情!難道你們不知道嗎?”劉協頭戴帝冠,身披龍袍,卻沒有天子一般的尊貴從容,而是如同孩子發脾氣一般,在朝堂上大肆叫罵,恨不得朝堂上的每一個人都拿出自己的力量為他擒殺曾瑜:“朕受夠了!受夠了!一定要殺了他!無論什麽方法,出動多少兵馬,朕也要殺了他!”皇帝從龍椅走了下來,來回在龍椅旁邊走來走去,緊皺的眉頭形成川字,死死抿著的嘴唇,攥緊的拳頭,一切一切都可以看出這位少年天子,已經隱忍到了一定的程度,已經忍無可忍,徹底爆發出來!


    不過,無論是孩子發脾氣,還是天子選擇哪種方法如何將這個事情發泄出來,對於各大臣子們來說,畢竟是君王的怒火!不可硬抗!


    大殿之內,金碧輝煌,威嚴和肅殺交織在一起,令每一個人都噤若寒蟬!哪怕是高貴如張魯、公孫瓚等一方諸侯,哪怕是趙雲這等名揚天下武威無敵的傳世名將,哪怕是賈詡這等智若鬼才的傳世謀主,都在天子的威嚴之下暫避鋒芒,不敢吭聲。


    整個廳堂之內,除了回蕩著天子的咆哮聲,那也隻剩下天子來回走動的腳步聲了。


    不過堂內越是如此寂靜,天子也就越加憤怒,沒有手下的表態,他的憤怒沒有得到安慰,他怎麽能夠罷休?他指著張魯喝問道:“天師,你為天下道民之楷模,難道你就甘心族弟慘死在曾瑜的枉法之下?”


    這是赤裸裸地將張魯的羞辱給搬到台麵上來說,做為一方諸侯,自己族弟都沒有保住,這可是一件非常大的笑話!不過不管是誰,看在張魯的天師尊號之上,大家也隻敢將這個笑柄放在心裏,卻沒想到天子堂而皇之放到桌麵上來說,這對於年過半百的張魯來說,可是一件非常讓心底惱火的事情!不過惱火歸惱火,他也確實想報這個血海深仇,族弟之死讓他不管是在張氏族內,還是五鬥米道體係之內,聲望都受到不可避免的下降,隻有將曾瑜除去,他的聲望也才能如天子一般,從頹廢中徹底拯救出來。(.)其實,他也一直在等著天子的召喚,不過卻沒有想到天子這麽不客氣叫喚他出來!


    當天子指名道姓喊完他之後,他心內暗罵了一聲毛頭小子,才走出來說道:“陛下,涼州在皇城擁有一流名將過十數人,實力比當初突圍而出的袁軍,以及闖出去的並州軍都要強上不止一籌,不是微臣不願意報這個仇恨!而是實力有所……”


    “好了!”天子打斷了張魯的說話:“你這種情況,朕知道了!”話音一落,天子就指著場中所有的人,高喝道:“你們難道不知道這種情況嗎?難道你們就能忍受涼州人在皇城飛揚跋扈,欺男霸女,擅殺大臣嗎?難道你們不是大漢的子民嗎?”


    麵對天子的誅心之論,場內所有人都誠惶誠恐,齊齊跪伏於地:“陛下息怒!”


    天子從久違的場景之中,找回一些尊嚴之後,他才稍稍咽了口口水,來回踏步的腳步聲也漸漸低沉下來,他止住步伐,指著趙雲說道:“趙子龍!皇叔麾下第一猛將!你武力、智謀都是上層,也是天下萬民所崇拜的一個實力派!你難道沒有信心麵對涼州逆賊嗎?”


    這是天子打算指名道姓點將出列,趙雲實則不願出戰,可是麵對現在還擁有大義名分的皇權也是無奈,他隻好出列道:“微臣在!”


    “皇叔不在,朕可否點子龍出戰呢?”天子聲音輕緩,柔和親切,但目光嚴厲,麵目緊繃,似乎趙雲說個不字,他就要喝令護衛一擁而上一般,這裏是皇宮!任憑趙雲如何武力蓋世也好,智謀無雙也好,這裏是擁有至高無上權利的皇宮!哪怕是曹操、劉備、孫權當今世上的三大巨頭,也不敢在皇宮放肆!就算亂刀加身,趙雲也不敢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除非他想擁有千古的罵名!


    無視君上,這個罪責趙雲當然不敢當,他在腦海中將利弊閃電般分析完後,將跪伏的身子慢慢抬起,拱手,抬頭,堅毅地目光望著皇帝說道:“子龍身為漢家人,死為漢家鬼!陛下有令,子龍赴湯蹈火也要完成任務!”


    “哈哈!哈哈!”


    “哈哈……”


    得到了滿意的答複,皇帝陛下縱聲狂笑,放縱的笑聲盤旋在殿堂之上,久久不得落下!這是他主導的朝堂,沒有劉備、曹操、孫權這等巨頭,這裏就是他一個人的舞台,任何人也要受到他的驅使!誰敢忤逆他的想法呢?堂內在皇帝的喜怒無常中震顫著,任何人都不知道這個少年天子下一步想要做什麽!一個沒有自我約束的天子,就算不曾掌管天下,也能在皇城中造成極大的破壞力量!


    “子龍果然是朕看重的擎天之柱!敢當先為天子分憂!果然是一位忠臣!”笑過了,歎過了,流淚過了,皇帝陛下從瘋癲中清醒過來,他收拾起來心情,指著昂然站在大殿之中的豪邁男子說道:“朕命你點出本部人馬,與曾瑜決一死戰!你敢應否?”


    這是來參加朝會預料之中的事情!趙雲內心歎息一聲,沒有劉備的命令他怎麽又敢損兵折將去對付擁有十數名一流名將的曾瑜呢?不過怎麽樣,他始終都是漢家之民,除非他到了地底下不想麵對列祖列宗,他隻能應下來:“臣領命!誓死也要將曾瑜賊子頭顱奉於皇帝陛下!”語聲鏗鏘有力,做為堂堂的傳世名將,趙雲有自己的自尊,雖然不願意出兵,但是既然應下來,那肯定就是全力以赴!哪怕戰死,他也要達成天子的聖意!這是做為一個漢家之臣最起碼的尊嚴!


    “哈哈!這才是朕,這才是皇叔的白馬趙子龍嘛!果然忠義無雙!”皇帝大笑一聲,誇讚趙雲之後,眼神又落在賈詡身上:“文和公,曹公勢力為天下之首,爾又為天下鬼才!坊間有傳卿家單闖太尉府,就逼迫得那曾瑜將手中俘將雙手奉還!可見文和公,您的名聲,還有曹公的威望在曾瑜心中占據了一定的地位!此次,取那小賊的人頭,當然也離不開您的大力支持!”


    賈詡冒了一頭的汗,這黃毛小兒,竟然看重了他去阻擋曾瑜的出城?他可是與曾瑜是自家人,就樂進之事也不過隻是為了做戲給天下人看,哪裏知道天子竟然信以為真,將他當成救命稻草?也不管他是文官,還是武將,也要他派兵出戰?


    賈詡雖然智計無雙,但是麵對不按常理出牌的天子,他也隻能收斂心思,小心翼翼說道:“陛下,微臣不過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身邊又無大將護衛,怎能敵得了如狼似虎的涼州大將?還望聖心觀察!”賈詡也沒有把話說死,他需要知道皇帝陛下的心思,方能做下一個決斷。(.無彈窗廣告)


    皇帝臉色浮現出了一絲微笑,這個時候可是各大派別精誠合作的時候,隻要各大派別派出兵馬,哪裏還怕曾瑜逃出升天?他可不管賈詡是不是書生,他隻知道賈詡代表著天下第一梟雄曹操的勢力,號召力無窮,他必須要賈詡率兵出戰:“文和公,此言差矣!自古就有棄筆從戎的名言,書生朝上為文臣,上馬就為帥臣!文和公,以您的威名,還有曹公的威名!統帥萬軍不過也隻是小把戲而已!以你們曹軍無敵的威名,也可以帶動各方勢力的聯動,這可是朕的旨意!難道你要違抗嗎?”


    賈詡現在才聽明白天子的意思,原來是想借著曹軍這個旗號,讓各方勢力一起出兵阻擋曾瑜的出城!這可是他能與曾瑜在戰場上互相呼應的好機會!他觀朝堂上諸人,名將也是如雲,都是各方勢力的佼佼者才能駐守京城,這一次與前幾次袁軍和並州軍退出許昌可大大的不一樣,前幾次隻是天子的心血來潮,並沒有如此雷霆大怒!而今,曾瑜如有不慎,恐怕就是屍首分離的局麵!此地涼州軍畢竟都是以韓遂、馬騰為主,都是剛歸順於曾瑜手下,並沒有完全歸心,如果出個意外,什麽下場都不好說。


    這可是個好機會,如果他能從中寰轉一二,或許就能避免可能出現的危機,想到這裏賈詡也如趙雲一般,拱手道:“臣敢不接令?定不負皇恩!”


    “各位卿家,還有什麽話好說麽?”皇帝得到了賈詡的支持,精神倍增,精光閃閃的眸子從朝堂上的每一個人身上掃過,高喝道:“涼州可是塊黃金之地!擁有戰馬數萬!財寶無數!若是取下來,朕定將和諸位一起分享!定不食言!”


    朝堂也是個大泥潭,有趙雲、賈詡、張魯連連表態,其他人也不再遲疑,畢竟都是要在皇城跟著這個少年天子混日子的,惹怒了他,要是找個由頭,在皇宮下了黑手,那可是去了黃泉也沒處說理,而且誰讓涼州那麽富裕!隻要拿下了涼州,也能拿下天下牧馬之地,這可是一塊巨大的財富,大家也沒有了猶豫,個個走出來表態。


    就連前些日子想與曾瑜聯合的公孫瓚都心動了,他也走了出來,慷慨激昂說了一番效忠,願意出兵的話語,讓皇帝心潮澎湃,他仿佛已經看到曾瑜縱馬而過,人頭飛揚落地的場麵,讓他激動不已!


    而就當天子正在做著白日夢的時候,曾瑜也收拾完畢,他看著殘缺的太尉府,與身邊前來送行的段煨安慰笑道:“太尉大人,可勿憂心!毀去的太尉府,我定然在涼州為您興建一座宏偉的府邸!隻是,朝堂之事還得拜托您了!”


    段煨已經收到宮中的消息,他看著曾瑜悠閑自得的表情,有些心焦:“這些身外之物,使君說它幹甚?現在情況緊急如此,使君應早作打算才是!您在皇城中縱鐵騎,視皇權為無物!天子已經暴跳如雷!已經在宮殿召集群臣!都是各大勢力的佼佼者!恐怕來者不善呀!”


    閻行嗡聲不屑道:“黃毛小兒,敢拿我等涼州英雄如何?不是某家不屑,而是董丞相可有先例!我們西涼鐵騎,就算是諸侯聯盟,也休想奈我們如何!這可不是我們孤身入京的時候!擁有文約公、壽成公的鼎力支持!我們焉能被他人壓過?”


    曾瑜更是猛然轉身,麵對身後數百騎士高喝道:“沙場之上,豈能怕他人之鋒銳?”


    “衝鋒敢殺!主公萬勝!主公萬勝!”這是曾瑜身邊的千戰黑虎騎士,驍勇善戰,是精英中的精英,皆振臂呼之。而在西涼軍掌握的皇都東門,那裏有五十萬西涼鐵騎,這麽雄厚的勢力,足以讓西涼人以囂張的姿態,無視一切敢於對抗者!要知道,城中的張魯、公孫瓚雖然為一方諸侯,但是張魯不過隻是道教領袖,並不是以軍事起家,而且又是來皇都覲見皇帝,自然兵馬也少,不過二十萬眾而已,戰力也不過隻有千戰而已,連精銳萬戰騎士都少之可憐!公孫瓚更不用提了,都是公孫康手中逃出來的殘兵敗將,焉能有多少雄厚的實力?以名將數量,兵力雄厚,這個時候的許昌城,唯有曾瑜的勢力最強大!


    段煨有些哭笑,他也沒有預料到韓遂、馬騰能在許昌皇都公然投靠於曾瑜,讓曾瑜的勢力大漲,這可是一匹黑馬!忽然崛起!段煨都有些深深嫉妒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在相等的年齡時候,他不過隻是家族中遊手好閑的弟子而已!


    一陣風吹來,淩厲的煞氣撲麵而來,段煨才清醒過來,眼前的兵馬和他一樣,可都是他們涼州人,他怎能又升起這種嫉妒之心呢?應當乘著這艘順風船,讓家族隨之興旺才是!他收斂心思,點頭誇讚道:“真是虎狼之師!使君若能從許昌平安而歸,將名聲大噪!天下群雄,應有您的一席之地!”


    隨後,段煨又想起什麽來了,他有些擔心說道:“使君的兵馬有了,加上涼州諸公護持,安全從許昌離開沒有什麽問題,但您也不擔心皇帝剝奪了您的官爵嗎?這可在大義上失分不少?在涼州恐也讓人心亂?”皇帝擁有官爵的冊封罷免大權,連呂布這等戰神也被他罷免了州牧、侯爵等等官爵。


    曾瑜揮手示意騎士放鬆下來,方才轉過身來,眯著眼睛,透出銳利的眼神,看得段煨心砰砰直跳,他一字一頓說道:“皇帝負我,不是我負皇帝!若我行董卓之事!皇帝焉能擋我?這一切,他都看不明白?隻是徒讓天下多了一個離心者而已!”十足的信心,震得段煨的耳朵嗡嗡作響,這時候的曾瑜已經得到了韓遂、馬騰明麵上的支持,並且帳下多出十數員名將,就算皇帝不識趣取消了漢室的官爵加成,一時間曾瑜也損失不了什麽實質的東西,反而皇帝損失了一方諸侯的名義上臣服,倒是讓天下人笑柄!


    “現在談論這些,為時尚早!一切都在出得皇城之後,方才有定論!前方風雨,我將舉槍相擊也!”言罷,曾瑜躍上馬鞍,握槍抱拳,對段煨告辭道:“此次打擾,讓太尉大人費心費神!太尉大人可以放心,隻要有我一日在,段氏在涼州無憂也!太尉大人若肯拋棄許昌榮華前來涼州,我將忘履相迎!”


    段煨躬身長揖道:“願使君一路順風,擊破長浪,揚名天下!”


    “哈哈!人生擊浪,方才痛快!”黑亮油油的長鞭揚起,轟隆隆的馬蹄聲響起,衝關之戰,就在眼前,衝破之後,就當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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