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無情的聲音從濃霧中傳出,在空氣中迅速傳播飄蕩,場內的局勢不由一凝,這時候大家才恍然大悟,原來鬧出鬼魅聲勢的地方卻是這裏!聽這聲勢懼厲的怒吼,讓涼州人不由嚴陣以待,停止了追擊,排好陣勢,提防即將來到法術。


    而撤出戰場的趙雲,抬眼觀望戰場,看著密密麻麻湧出來的西涼鐵騎,喟歎一聲,心中已經沒有了爭雄之念,法術畢竟隻是輔助之用,隻能影響小範圍的戰場。真正在戰場上爭雄,還是得靠硬實力!雖然以張魯的實力,應該比普通的道者更加牟利,但是心無戰意,再戰已經是枉然,他眯著眼睛看著狼狽從戰場中逃出來的公孫瓚等人,臉色微微一動,看不出他真實的想法。


    “子龍!子龍!”公孫瓚丟盔棄甲,再無名將風範,狼狽至極,但是臉上卻有遮掩不住的喜意,跌跌撞撞衝了過來,勒過馬頭,指著戰場道:“天師要出手了!涼州人怕了!連追都不敢追過來!這真是我們****的好機會!將涼州一眾盡數滅於此地的大好時機!你可再助某一臂之力否?”


    趙雲搖了搖頭,長槍遙指,前麵一眾逃過來的騎兵都如公孫瓚這等模樣,丟盔棄甲,而且與公孫瓚最為明顯的區別,一個個惶惶不安,猶如驚弓之鳥,明顯已經不能再戰,涼州人的凶惡已經將大夥兒給殺怕了,連鬼神都能打怕的軍隊,足以損傷大部的軍心!趙雲緩緩歎氣道:“伯珪兄,這等模樣,還能戰否?”


    公孫瓚茫然,望著隨著他一起逃出來的騎兵,啞然無語。之後集結過來的將軍們,聽出來趙雲的罷戰之意,麵麵相覷,沒有趙雲這位傳世名將,誰敢擋在西涼人馬前?


    前方友軍的遲疑,也落在發狠的張魯眼中,他睚眥俱裂,這幫貪生怕死的名將,個個都是名揚天下的好漢,竟然在這個時候聞風喪膽,簡直是浪費他一幹精力!


    最主要,將軍可以退,而他張魯沒有辦法退卻,他的高台正搭在涼州人退出許昌的必經之路,官道正中央,如是曹軍一撤,他將再無屏障可以抵擋,身死道消就在眼前。


    “無量天尊!”重大的壓力讓張魯收斂心神,又開始繼續他的念念有詞,天罡北鬥走得活靈活現,他要在涼州兵馬停滯步伐的時候發出致命一擊,讓各方勢力的人馬重拾信心!讓涼州人盡數折在這裏,是他唯一的選擇!不然,其他人馬能夠在涼州人的追殺下逃出去,而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道士,定然是逃不過涼州人的追殺。


    在張魯的帶領下,高台上下,禱詞重重疊疊,穿破空間,每一個音符匯聚在一起,都凝聚出一個個金黃色顏色的符文,裏麵含有莫大的威力,一個個、一串串凝聚在一起,散發著驚人的威壓!


    一瞬間,這片天空,碧霞漫天,晚晴霞燦,煞是好看!


    做為涼州之主,曾瑜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他的精神驟然繃緊,他心裏恨恨暗罵,若是能突破這個關卡,這個妖人一定要碎屍萬段!不然,不防備時碰到此人,定然生禍患!


    趙雲靜靜看著事態的發展,任憑公孫瓚、張任、楊柏、楊昂等人的督促,仍就按兵不動,他不看到真實的戰場逆轉,是不會再行險事,剛才的幾進幾出,已經讓他身邊的親衛損失殆盡,他絕不能拿皇叔的基業白白折損在這裏,這樣會讓他無言以對皇叔!與皇帝相比,劉備的地位始終是第一名。[.超多好看小說]


    公孫瓚捶胸頓足,“子龍,這等良機若不把握住!恐將天師的心血白白付諸於流水!”


    楊柏、楊昂都是張魯的心腹,一直跟隨在趙雲後麵與涼州人廝殺,直到此時,兩人已經鎧甲一片血汙,看起來極為傪人,他們這麽奮戰,也不過都是為了張魯賣命,以打退涼州人為終極目標,這趙雲的停戰,讓他們心急如焚,恨不得當即就竄出去獨立衝刺涼州軍陣!又奈何武力不足,隻有連連相勸與趙雲:“子龍將軍,您為天下有數的名將!這種場麵,沒有您的白馬長驅,我們豈敢領先鋒?”


    趙雲臉色嚴峻,冷冷道:“勿慌!待天師建功之後,某定然不負眾望!但此刻,沒有見到分曉,某家定然也是隻能靜觀其變!爾等收拾自己營中軍心方為正道!某家用兵,豈用爾等教導?”


    趙雲冷冰冰的臉色,讓眾人吃了一鼻子灰,隻有抬頭相望那天空凝聚的碧霞,希望張魯的手段出現奇跡,讓眼前的局麵出現顛倒性的變化!不然,這趙雲絕對不會出兵半步!沒有趙雲領先,其他人也不敢隨便妄動,涼州陣營的傳世名將與絕世名將多如牛毛,他們遠遠不是對手。


    晚霞不負眾望在天空中慢慢挪動,伴隨的壓力如堵壓製,慢慢向嚴陣以待的涼州軍陣的上方劈頭蓋臉壓了過去。


    趙雲雙臂屈伸,長臂舒展將長槍緊緊握在手心,靜靜等待著戰機的出現,他的身後,以公孫瓚為首的其他諸將,也都屏著呼吸,握緊了兵器,慢慢等著趙雲胯下那白馬的躍出。他們都以為張魯這聲勢浩大的一招或許能給涼州人帶來想象不到的麻煩,也會讓戰局出現想象不到的轉機。


    就在這緊要的關頭,鬆開繃緊的弓弦放開了枷鎖,“嗖!嗖!嗖!!”一根根抹上一道道綠光的箭矢就像救世主登上了曆史的舞台將雙方凝重的情緒頓時打破。


    濃霧之中,雖然伸手不見物,箭矢也沒有任何的準頭,但是勝在距離近在咫尺,輕而易舉就穿過了濃霧,透進了毫無防備的關中軍身體之中。


    在驚訝的眾目睽睽之下,守衛在關中軍前麵陣營的曹軍開始掉轉馬頭,張開手中的弓箭,直指身後的盟軍,並且催動馬速,高揮著戰刀,嘶啞著令人膽寒的叫喊,就這樣跟隨在箭雨之後,衝殺進去。


    失聲慘叫連連響起!伴隨著鬼魅的轟然爆炸之聲,血腥氣味彌漫,整個迷霧之處已經亂成一團糟,裏麵身披淨衣的道者哪裏還顧得上念念有詞,此時隻恨爹娘少長了兩隻腿,拚命往外逃去。


    “完了!”慘呼聲一響起,趙雲毫不猶豫掉轉馬頭,率先撤出戰場。他是個明智人,轉眼就想通了賈詡與涼州人的關係,加入曹軍的涼州人,絕對是這階段的霸主,尤其他們占據城牆製高點,又打破了張魯的神道!就算他們雲集勢力各方,也無法阻擋此時的涼州人!撤出戰場,保留個麵子,是他僅僅能做到的事情。


    趙雲的離開,讓公孫瓚等將領幽幽歎息,本來以為涼州人能在許昌各大勢力的圍困之下,不死也要剝層皮,卻沒有想到是一隻雄獅,竟然能力敵群雄!讓所有人無功而返!別說公孫瓚,就算是楊柏、楊昂是張魯的鐵杆,也隻有眼睜睜看著曹軍衝進關中軍陣營中肆意的廝殺,而他們也隻能隨著趙雲退出戰場!留下來,隻有死!生與死的抉擇,不用多想,當然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驚喜的曾瑜知道賈詡冒著亮相在天下人的風險終於助他一臂之力,心潮澎湃,他不覺得賈詡的暴露會讓他造成什麽損失,反而覺得收獲一個絕世謀主的加入,是他這次來到許昌最為得意的一件事情!一帥值萬軍!那麽一謀主就值一小國了!


    此刻,他隻想振臂高呼,領軍與賈詡匯合,一起返回那夢寐之中的故鄉,涼州!那裏日後會成為天下人的焦點!


    “殺!殺呀!殺殺殺!”曾瑜嗓音嘶啞,高舞著戰刀,夾著馬腹,領先衝出。


    城樓上的鼓點急驟起來,萬馬奔騰,刀光劍影,旌旗卷卷,沙塵漫漫,天空中蒙蔽著霧煞煞的一層層烏雲!這不是妖術,這是戰場的凶煞之氣,經曆曲曲折折,終於燃起****血性,席卷整個戰場,倒卷過去,將戰場上關中軍之處的迷霧給衝散得一幹二淨。將裏麵的玄虛,徹底展露出來。


    六神無主的張魯,一州之主,位高權重,怎麽也想不到,今時今日能落到這種地步?手中的寶劍,不知道何時停下了舞動的軌跡,冷冰冰淚水劃過臉上,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一切都不能挽回,想到這裏,張魯生出一股悲壯的情緒,一方教主,統帥萬民,落得這種境地!就算死,也不能落於涼州人手中受到屈辱,怎麽也要博一搏!他上身探出,右臂使盡全身的力氣,寒光一閃,軌跡猶如一道優美的弧線,在空中劃過,被他投射出去。


    “豎子焉敢放光華?”一聲冷哼森然傳出,緊接著幾道繃緊的弓弦聲音彈出,幾根冰冷的鋼鐵箭矢忽射而出,輕易破開張魯身上著的八卦道衣,刺了進去。射箭的是曹軍一個軍候,正冷厲看著張魯,臉上充滿不屑。鬼神,對於他們日夜衝殺在戰場的兵漢來說,並不值得敬畏!在某種程度上,他們就是鬼神!焉能看得起這種以鬼魅行走天下的神漢?


    大名鼎鼎的張天師,亦是凡人,麵對入體的箭矢,他唯一的反應也是如常人一般,全身如遭雷擊,噴出幾口黑血,隨之愣愣無語,用盡全身力氣,抬起手指,雙眼茫然,指向前方:“無……量……天……尊!”說完之後,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身體,轟然倒地,一代天師就這樣命損當場。


    “萬勝!萬勝!”賈詡老而益壯,抓緊時機,高舉雙手,借著張魯之死,讓戰場的氣氛轉移到大勝之中,不想讓手下暫時聯想到他與涼州的關係。


    軍候們不知所以,都以為立下大功,在賈詡的高喝之下,頓時歡呼起來。與之呼應,涼州軍陣也歡舞起來,輕而易舉在正麵衝破敵人的封鎖,而且是由天下各大勢力組成的聯軍封鎖,這股自豪勁,當然讓每一個人都為之興奮。


    對於曾瑜來說,此時並沒有完成所有的事情,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將賈詡迎接回來!


    快馬在戰場中急速穿過,涼州旌旗狂舞,黑色的大虎栩栩如生,張牙舞爪,黑虎騎士高歌著涼州戰歌,跟隨在主公左右,眸子精光閃閃,精氣神已經燃至****。


    “今日戰場有文和公挺身而出,方讓某等躲過賊人暗算!真是涼州萬幸!我們涼州有文和公,簡直是有如神助!瑾之這次前來,就是迎文和公屈駕回家!涼州,才是我們涼州人的家!”曾瑜一行人徑直直奔曹軍主帥旗,沒有賈詡的命令,曹軍也茫然不知所措,以為涼州陣營為盟軍,就這樣硬生生看著曾瑜一行人抵擋他們的帥帳。


    曾瑜由此說來,讓四周的軍候們覺醒,沒等曾瑜靠近,一個腦袋碩大的中年軍候,凶惡持槍橫立過來,作勢欲衝過來,聲音狠厲:“兀那少年郎,休得胡說!我們軍師大人為曹公堂上客!焉能與爾等涼州人為伍!還不速速退去?”


    “焉敢擋吾主!”這時候閻行已經衝到,橫槍一挑,兩兵接觸,未等如何動手,就將這凶惡的軍候給甩到馬下。曹軍的歡呼嘎然而止。


    這時候,涼州兵馬已經將不過五萬人規模的曹軍團團圍住,賈詡方才走了出來,抱拳與手下各軍候說道:“某賈文和,生來涼州人,死來涼州鬼!此次與諸位兄弟說了個謊言!抱歉了!”


    “這叫棄暗投明!”馬岱步行出來,牽著馬匹,緩緩走到賈詡身邊,手牽韁繩,躬身道:“文和公,請!”


    賈詡一搖羽扇,攀附馬鞍翻身上去,於曹軍舊部拱手道:“今日一別,不知道何日再見,就此祝各位兄弟前程似錦了!”馬岱輕鬆自若,牽著韁繩從萬軍中悠閑悠哉走了出來,閑庭信步,宛如行步在自己家中後花園一般。


    愣住了!曹軍數萬士卒當場愣住了!他們萬萬也沒想到,他們的軍師大人狠狠擺了他們一道,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故鄉人!涼州人!這可是天大的變故!讓他們措手不及,驚慌失措!他們犯下如此大錯,曾經為了家族之事,滅盡徐州城中父老的曹氏焉能輕饒了他們?這些常年在戰場廝殺的惡漢,茫然起來。


    不過,涼州大軍的壓境,讓他們也隻能眼睜睜看著馬岱牽著馬兒帶著賈詡,輕鬆自若走出了萬軍包圍。


    曾瑜微微一笑,緩緩也從萬軍走了出來,跳下馬匹,接過馬岱手中的韁繩:“今日有文和公加盟,曾瑜喜不自勝,涼州日後發展在望!”


    得涼州之主親手牽馬,這可是莫大的榮耀,賈詡不敢托大,也從馬上翻了下來,躬身拜道:“賈詡見過主公!”


    好一個君臣相得,看得曹軍之中的軍候們眼中噴出熾烈的火苗,這賈詡這一招讓自己升天了,讓他自己在涼州陣營之中輕而易舉就可以獲得大地位,而他們隻能等待曹操的處罰?


    這五萬曹軍,隻配置了呂常這等二流名將,可見曹氏對留守在許昌軍隊的配置了,這些兵馬並不是曹氏的嫡係,而都是往日從黃巾中挑選出來的青州馬匪,他們本來就在曹氏的地位不高,這一下犯了如此大錯,心裏早已六神無主!不光是曹氏一個方麵!


    這些人也不是傻子,涼州人在城中大殺一通,而自己卻擊殺張魯,讓涼州人輕而易舉破城而出,皇帝焉能放過他們?那些駐守在許昌城中的各大勢力,焉能放過他們?


    一個軍候想到這裏,心急如焚,急切奔將出來,當即拜倒:“章封願拜使君為主!還望使君收留!”


    有一就有二,曹軍那些領頭的軍候,自知留下前途無望,與曹氏也不是如何忠心耿耿,於是都出來紛紛拜倒。


    這真是意外的收獲,這句古話叫什麽來著?一陣馬蹄聲打破了曾瑜喜不自勝攙扶新降者的動作,來者是韓遂、馬騰。


    “見過主公大人!文和大人!”


    “見過壽成公,文約公!”


    涼州舊人相見,感概頗多,韓遂、馬騰、賈詡都是少年時在涼州的舊人,在此重逢,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尤其馬騰,還是如做夢一般,他不知道韓遂與賈詡的勾當,隻以為賈詡念在涼州人的情分上,終於改邪歸正,終於重返涼州的大家庭,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謀主,在運籌帷幄,算計大事的方麵可是比他們這些粗人強多了!涼州擁有這種定鼎級別的謀士,日後的發展可想而知!這也難怪馬騰、韓遂如此激動的表情!


    回歸故土,與故人相見,又得到涼州從上而下的尊重,賈詡當然也難得激動,不過作為一個能言善辯,非常世故的老油條,究竟是真激動,還是假激動,這就不得而知了。


    一旁曾瑜清咳一聲:“幾位大人,啟程事情已經完備,我等可以啟程返回涼州了吧?”


    “哈哈!回涼州!”


    “回涼州!”


    “回我們的故土!”


    興奮的聲音在許昌上空來回激蕩,明亮的刀槍在烏雲散去後的陽光照耀下,明明晃晃好不威武!萬馬嘶鳴,騎士挺拔,這是繼董卓之後,涼州人再一次在大漢帝國的皇都闖出偌大的名頭!


    當然,與董卓大逆不道的行為不一樣,曾瑜隻是打著回家的旗號,狠狠給了深宮皇帝一個教訓而已!並沒有過於放肆,並不會引起天下人的反感!隻是自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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