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陽光像金子般灑落,給城市的建築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


    金聖宮大酒店好像一座輝煌的金色宮殿,坐落在太陽升起的地方。


    齊鶩飛打了個哈欠,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緩緩穿過酒店門口的廣場,進入酒店大堂。


    他訂的那間特價房還在,但是房卡被林林山搞丟了,他隻好到前台去補了卡。


    原本想領一張早餐券在酒店吃個早餐,但被告知酒店已經改了規定,從本月起一律不再出售早餐券,所有客人都刷卡用餐。


    但因為這個月的早餐券早就被林林山領走了,所以齊鶩飛那張房卡裏就暫時沒有開通用餐權限。


    齊鶩飛隻好無奈的離開酒店,到邊上的巷子裏去隨便弄了點稀飯饅頭填了填肚子。


    吃完以後,他又去醫院探望了林林山。


    醫生告訴他,林林山的恢複狀況不錯,這兩天應該就可以轉院回到虹穀縣去療養,但要想完全恢複最起碼也得一兩個月。如果能用最好的藥,康複起來就能快一點。


    齊鶩飛和林林山聊了一會兒天,說到金聖宮大酒店早餐券的事,林林山說早就賣了,又很懊惱的說道:“糟了,我和他們簽了合同,包了酒店的剩飯剩菜,定金都付了,現在我這個樣子,生意做不起來,這下虧大發了!”


    齊鶩飛哈哈笑道:“我以為我夠摳門的了,沒想到你比我還摳。都傷成這樣了,還想著飯店的事呢?你知道你在這病房裏躺一天要多少錢嗎?”


    林林山說:“我在這裏看病的錢總能報銷吧?”


    齊鶩飛說:“放心,能報銷,而且再轉回虹穀縣之前,這個費用歸納蘭城出。”


    林林山總算放下了心:“還好還好,沒給隊長您和秦司長添麻煩。”


    這時候護士進來了,對齊鶩飛說:“別和病人說那麽多話,他五髒六腑都還沒好,不能多說話。”


    齊鶩飛朝床上的木乃伊攤了攤手:“沒得說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護士走過來給林林山換紗布,走近了才認出齊鶩飛,驚訝地說:“咦,你不是上次那頭豬……哦不,是齊大英雄?”


    不知道是因為說錯話,還是想起了什麽別的,護士的小臉忽然紅了一下。


    齊鶩飛一邊走一邊說:“我不是什麽大英雄,我叫齊鶩飛。”


    護士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離開了病房,才回過神來,開始給林林山換紗布。


    “他是你的上級呀?”她一邊換一邊問。


    林林山說:“是我們隊長。”


    護士說:“看著年紀很輕嘛,就當隊長了?”


    林林山說:“那當然,我們隊長可是公認的天才!你不也叫他大英雄嗎?”


    護士說:“啥子英雄喲,還怕打針哩!”


    林林山說:“怎麽可能?”


    護士說:“你不曉得哦,他打針的時候啊,叫的比豬還響,那個緊張喲……跟小孩子一樣!”


    林林山不確定護士說的是真是假,但實在難以想象齊鶩飛怕打針的樣子。


    護士又問:“他結婚了沒有?”


    “沒有。”


    “那有女朋友了嗎?”


    “修行人管這叫道侶,不叫女朋友。”


    “哦,那他有道侶了嗎?”


    “我也不知道。”


    “喜歡他的人很多吧?”


    “那是當然。”


    “端木大小姐是不是喜歡他?他們倆有沒有在一起?”


    “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就一點沒看出來?”


    “喂,護士小姐,你換藥的時候能不能認真點?別老想著你心裏那點八卦好不好,你剛才不是還讓我們隊長別跟我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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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這不是分散你的注意力嘛,怕你疼!”


    說著用力一撕林林山胸口的繃帶,疼的林林山哎喲一聲,一個激靈想坐起來,卻被身上的石膏和繃帶固定得牢牢的,一動也動不了,隻有疼痛沿著神經不停的衝擊他的大腦。


    ……


    齊鶩飛去了一趟納蘭城城隍司,了解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四安裏那邊已經完全穩定下來,因為封鎖及時,無論是魔蚊還是民眾的恐慌情緒,都沒有擴散出來。而對外的宣稱就說是四安裏發生了不明原因的疫病,正在進行調查。


    九爺的那些手下,以及和他有關的人都抓了起來,有修行基礎的都抓進了城隍司和仙盾局,普通人則進了世俗看守所。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至今沒有找到那個孕婦。而齊鶩飛發給唐福安的那些照片上的女人都已經查過了,目前還沒有發現可疑的。


    魔孚胎母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但越是找不到,相關的部門和人員就越緊張。尤其是秦玉柏,他十分擔心魔孚會再次出現在虹穀縣,所以在整個局麵基本控製住、兩市一局統一了口徑、大致商量好了對上對下的方針策略後,一大早他就趕回去了。


    齊鶩飛也覺得很奇怪,魔孚胎母究竟會去哪裏呢?而且照時間推算,這個時候魔孚差不多該出生了。


    昨天夜裏,他也曾試探過春月,但他手上沒有什麽值得和春月交換的有價值的情報,而且春月對魔孚的情況似乎也並不完全清楚。


    同樣,他也沒能打探出有關麻將會和財神的消息。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春月不是財神。而這個財神和春月並不是一路的,他們可能互知身份,但卻從不說破,隻是互相利用而已。


    不過這些對齊鶩飛來說暫時都不重要。付洪生死了,蝠妖死了,他和春月暫時達成了和平共識,表麵上的威脅基本上都清除了。


    九爺就算沒死,暫時也掀不起風浪了。先不說他的功力要多久才能恢複,能不能找到藏身之所都不好說,更不要說回來了,否則他也不會讓付洪生來找齊鶩飛報仇。


    齊鶩飛在遊景輝辦公室坐了會兒,就告辭回了虹穀縣。


    回到盤絲嶺的時候已經時近中午,除了王寡婦和張啟月回城隍司上班之外,包括陸承在內,所有人都在。


    齊鶩飛先去看望了蘇綏綏。


    小青和樂姬都陪著她。


    因為失去了三條尾巴,等於所有的修為都廢了,除了開啟的靈智之外,蘇綏綏現在又變回了最初的那隻狐狸,可以說話,卻再無變化的能力。


    而且還是一隻沒有尾巴的殘疾狐狸。


    她不願意這樣醜陋的相貌見齊鶩飛,所以齊鶩飛一進去,她就躲進了被子裏。


    齊鶩飛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就像那些在醫院病房裏安撫病人的家屬一般,總要裝出一股毫不在意的樂天樣子,笑道:“幹嘛呢,跟我躲貓貓呢?”


    被子抖了抖,傳出狐狸虛弱的聲音:“齊哥,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


    齊鶩飛說:“有多醜,給我看看!”


    說著便去掀被子。


    他隔著被子觸摸到狐狸的身體,感覺到她身上傳來的顫栗。


    他的手停下來,輕輕在被窩上撫摸著。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美醜不過是凡人心中的執念。難道你以為我把你接進黃花觀來,隻是因為你長得美?那我豈不是等同於那些好色的登徒子了?”


    被窩裏傳來狐狸嚶嚶的哭泣。


    旁邊的小青也說:“是啊,蘇姐姐,師兄不是凡夫俗子,才沒有世人那些執念呢!你看樂姬姐姐,現在的樣子很美,變成魚的樣子也很美呀!”


    蘇綏綏說:“可是,都說我們九尾狐越長越好看,我現在一下子少了三條尾巴,一定退化了,變成最難看的樣子。”


    齊鶩飛說:“不是你自己說的嗎,狐有九難,你現在才經曆第四難。等這一難完全過了,你就能長出四條尾巴了。再說了,不管你怎麽變,你永遠都是我心裏的那個綏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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