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問策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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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事兒和你說。晚上你來我家吃飯吧，說來真是丟人，我媽出事兒了，現在……”\r
“我知道了，馬上來。”電話另一頭的馮義姬，居然已經知道噩耗了。\r
周天音一愣：“你已經……啊，是小雄剛才打給你過了？”\r
馮義姬：“嗯，你不會怪小雄多嘴吧。他肯定也是看在我們是好姐妹的份兒上，相信你肯定不會瞞著我，就先說了。”\r
周天音淒然一笑：“我怎麽會怪他……我當然不會瞞著你了，也難為他這麽了解我。算了不說了，一會兒見麵再聊。”\r
周天音掛斷電話時，有一股說不出的淒楚之感。\r
她每每提及“小雄實在太了解我了”這句話，或者僅僅是在內心想到這一點的時候，都有些淒然。\r
為什麽那個小男生看上去對自己那麽關心、那麽了解，以至於兩人經常有心有靈犀的默契，但他卻偏偏總是說“我知道我們不合適，知道你心目中完美型的好男人和我不吻合，所以我不追你是因為不想傷害你”呢？\r
愛都沒愛過，誰知道合不合適？\r
周天音胡思亂想地亂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母親剛出事，居然又想到這種不合時宜的問題上去，真是不孝啊！\r
她連忙收攝心神，控製自己的大腦別想到罪孽的事情。\r
馮家和周家隻隔了幾百米，走路都才五分鍾。哪怕馮義姬還要穿衣打扮收拾，20分鍾之後也就到了。\r
距離吃飯的點兒還有些早，周天音便把馮氏姐弟引到樓上客廳喝茶聊天。\r
周父也難得坐下來，表情沉重地和晚輩們一起聊——平時他都是回避了忙自己的事情。\r
喝了幾口菜，勸了一些茶點，周父也就開門見山陳述了了一遍來龍去脈：\r
“……事情就是這樣，家門不幸啊。小馮，小雄，我也不拿你們當外人。我和天音現在腦子亂得很，你們說不定旁觀者清。幫咱群策群力一下，看看眼下該做些什麽。”\r
馮義姬略帶哀求地看了一眼弟弟，那眼神似乎還在懇求：讓弟弟幫慕容萍在刑事辯護領域想想辦法，能不能徹底脫罪。\r
馮見雄都不用搭話，就能確定姐姐在想些啥了。\r
他搖搖頭：“涉及政治的官司，律師能起到的作用很小的，別動這些違法亂紀的腦子了，周叔也不是希望看到那種結果吧。”\r
“當然，當然是在依法的大框架下，盡量罪輕，或者減輕點別的責任。”周父連忙表態。\r
他本質還是一個公正的法官，哪怕出事兒的是自己的妻子，他也不希望因此導致自己的法律操守晚節不保（當然案子肯定不是本市法院審。）\r
他唯一的內疚，在於他也花了妻子用小道消息投資賺來的錢，或許這就是他自己最深的自責吧——有時候他也在想，如果妻子沒有那些投資的小道消息，如果周家至今在錢塘城裏隻有一套商品房加一套房改房，他能眼睜睜看著妻女過不算富裕寬綽的生活麽？\r
他不敢想。\r
“在合法的範圍內，要不想想看怎麽爭取立功表現？”馮見雄在周家父女定下的基調下，仔細揣摩了好幾分鍾，拋出這麽一個思路。\r
“立功表現？你是讓我媽再攀咬幾個……那，那會得罪人的吧？而且那些人應該能量不小，會不會弄巧成拙反而判得更重了？”周天音稍稍咂摸了一下，回過味兒來，變得有些驚恐。\r
她雖然對官場的影麵形態不是很了解，但哪怕隻有一個普通朝陽-群眾的了解程度，也多少是知道些常識的。\r
如果自己本來就是被群體推出來、用於“到此為止”的人，卻攀咬成了“窩案”，恐怕沒什麽好下場吧？\r
（注：當然，這些隻是外行周天音的受迫害妄想瞎猜，是出事兒後一時病篤亂投醫。事實上，國內的政壇當然比周天音此刻腦補出來的狀態要幹淨和諧得多。凡是正義的舉報者，都是受到法律保護的，下場都不錯，也有重大立功表現減刑。有無數案例可以證明這一點。\r
請大家設身處地原諒一下：這個溫室裏成長起來的女生、在遭逢劇變時的驚惶失措和胡思亂想。）\r
麵對周天音和周父的猶豫和狐疑，馮見雄補充道：“理論上，你們的擔心也有道理。不過我既然敢這麽提議，肯定是有後手的——首先，咱先說說前提吧，如果真要立功同案犯，你們有沒有證據？或者說，慕容阿姨那邊有沒有證據？”\r
周天明看了一眼女兒，似乎在為自己即將表現出來的知情而羞愧。然後他才一咬牙轉向馮見雄說：“證據可能不充分，但是她多少也知道別人幹了些啥。尤其是局裏至少有兩三個比她情節惡劣得多的。”\r
馮見雄一攤手：“周叔，你也是法官，懂行的，咱說話直接點兒——證據不充分，肯定是不能用的。你給個準信兒，如果讓搜集，你們能搞定麽？”\r
周父一咬牙：“不能確保直接破案，但是提供線索、加上警方經偵那邊的推進，還是沒問題的——《刑法》上可沒要求檢舉人提供了全部破案證據，才叫‘重大立功表現’的，隻要是提供了重要線索，最終幫助破案了，都算。”\r
周父這番話，足以顯出他還是具備一個老法官的基本法律素養的。\r
“那我們討論下一步好了，”馮見雄點點頭，“直接親自舉報，得罪人肯定是免不了的，而且說不定會惹禍，就算概率不大，咱也不能冒險。\r
但是……如果有辦法讓某些證據自己跑出來，或者‘即將有被公眾大麵積所知的風險’。而慕容姨又是‘機緣巧合’恰好是在這個適逢其會的風口上得知了。然後，本著‘廢物利用’的心態，拿來給自己順便立個功——那麽，其他被牽連到的人，應該也不至於懷恨到她頭上吧？”\r
周父和周天音聽得雲裏霧裏的。\r
“你到底在說啥？世上哪來那麽多巧的事兒？別人也不會信吧？你可別亂來。”周父老成持重地說。\r
“舉個例子——這樣吧，如果你機緣巧合知道某個博客大v，或者vlog網站的up主大v，為了博取眼球、增加自己的關注度，而準備披露某些官員的劣跡視頻/圖片證據。那麽，你在不可能阻止對方披露的時候，‘廢物利用’一下這些必然會被披露的消息，事後被害人也就不會恨到你頭上了吧？”\r
周父和周天音聽得麵麵相覷。原理他們大致上是懂了，畢竟眼下那些把“某官員嘿嘿視頻”po到網上去的例子還是聽說過的。\r
馮見雄要幹的，應該是原理相同，換湯不換藥。\r
可是那種“讓人相信你巧合得知、但無法阻止”的事兒，該怎麽操作呢？簡直無法想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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