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


    連綿的怒火自餘亮的胸腔中騰騰升起。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十分的悲哀,國難當頭,國人卻要拿著鐮刀砍著自己人,這是怎麽的悲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一切都是讓小鬼子坐收漁翁得利。


    男人的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怒視著眼前多管閑事的,“你是誰,這是我們西砰村的事兒,外人別插手!”


    一股連綿的怒火,充斥著賀溪的胸腔。


    他抬起頭,仰望著天空,雨水順著的他臉頰流至脖頸,風雨淒迷。


    人念似刀。


    雨水淅淅瀝瀝的下著,肆虐的拍打在樹木枯枝、人的身上,天氣陰沉的可怕;一如此時他的心情。


    從驚嚇中緩過神來的他,再次看向大地之時,卻是奇怪的發現地上的血液早已經沒了,那斷裂的樹幹依舊橫在麵前,但樹根的年輪卻一如之前那麽的光滑,除卻這斷裂的樹幹之外,剛才的情況好似都沒有發生一般。


    難道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搖晃著腦袋,苦笑一番,或許吧!


    他看向餘亮,此時他對餘亮有說不出來的感動!看遍了村裏麵的人情冷暖,大難臨頭各自飛,在這件事兒上,所有的人指責與謾罵像一隻蒼蠅圍繞在他的耳邊,但從未有一個人的能夠勇敢的站出來安慰他――包括他的父母。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我路過這裏自然不能讓你殘害同胞!”


    餘亮為何出現在這裏,自然不言而喻。政委的一句話,那不得屁顛屁顛的跑過來給辦了?


    他的腳步矯健,倒也是一馬當先!


    “小屁孩,毛還沒長全呢,就想著多管閑事兒?”


    男人嘲笑一聲,嘴角上揚到一個弧度。


    餘亮走至他的麵前,扭頭看向了賀溪,看著暈迷在他後背上的袁珊珊,“這是你女朋友?你說說他為什麽要殺你?”


    賀溪搖了搖頭,“他沒有要殺我!”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輕咬著下嘴唇,眸子中充溢著不可澆滅的怒火。


    至於他為什麽說,那也是因為看在餘亮年紀輕輕的。


    追他的這個男人叫王二牛,這家夥一身的蠻力,在挖山的活計當中,他是幹的最凶的,不過自從他事情爆發後,他就變得懶了,有意的給他加重活。


    反觀餘亮一副瘦削的樣子,仿佛風一吹就能被吹到的樣子,他實在不想讓餘亮也趟進這樣的渾水。


    “臭小子,看見了吧,人家都說沒有了?”


    王二牛一臉的得意,揚起了下巴。


    “閉嘴!”


    餘亮猛地的轉過腦袋,眸子中折射如猛虎般的凶芒,凶芒畢露,王二牛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一小步,但是餘亮抬起一腳,“彭”的一陣沉悶聲,這一腳結結實實的踹在了他的胸膛,他的身子直接被踹飛了出去。


    “現在你好說了嗎?”


    他溫和的看著賀溪,賀溪的身軀微抖,眸子之中難以掩飾興奮的光芒。


    他緩緩的捏起了拳頭,將袁珊珊輕輕的放在地上,澆滅不掉的怒火自胸腔升起,他狂吼一聲,眼眸猩紅,如瘋狗般衝至王二牛的麵前。


    “我去你媽!”


    王二牛剛剛挨實了餘亮的一腳,體內翻騰的難受,還沒完全好轉呢,這臉龐就硬生生的挨了賀溪的一拳。


    他的嘴角緩緩溢出一絲血液,左臉頰直接腫起了一個大包。


    雨幕中,趙奎那龐大的身軀緩緩的出現了。


    這次來西砰村調查的也就他們兩個人過來的。


    趙奎氣喘籲籲的來到餘亮的旁邊,雨水已經打濕了他身上的衣服,“這破天氣,衣服都濕了,還有你跑這麽快,趕去投胎啊?”


    忽而趙奎撇了一眼那正沉浸在打人的樂趣中的賀溪,“這夥計不會是瘋了吧?這可比俺瘋狂的多啊。”


    “人家那是難以掩蓋內心的怒火,你那是啥,你那是沒腦子!”


    餘亮鄙視了他一番。


    趙奎直接不幹了,撈起袖子就要跟餘亮“理論”。


    他根本就沒有理會趙奎,而是邁步走至賀溪的身後,一把扯住了他的肩膀,“差不多得了!”


    賀溪扭頭看了一眼餘亮,這才鬆了開來。


    他站起身,看著躺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王二牛,長吐出一口氣。


    “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兒?怎麽搞得像殺父仇人似的?”


    餘亮撇了一眼地上的王二牛。


    賀溪抬望向天空。


    雨越來越小,滴在他的眼角也逐漸變成了一個小雨滴,天空中的烏雲也慢慢的消散。


    天氣永遠就像是小孩子的臉那樣多變!


    他喃喃開口,“謝謝你今天救了我,我叫賀溪,我的女朋友叫袁珊珊。”


    “餘亮。”


    “兄弟的女朋友挺靚啊,那個俺叫趙奎!”


    趙奎這個時候也特別不害臊的湊了過來。


    賀溪微微一笑,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緩緩的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當說及悲憤之處,他的身軀微微一顫!餘亮十分理解的看了他一眼,他忽然又想到了他被趕往牛棚的那段時間。


    趙奎則是一拳砸在了樹幹上,“你跟俺回去,俺倒要看看誰敢動你!”


    趙奎雖是一個大大捏捏之人,平常做些事情可能沒有譜兒的,但在這件事情上,卻是得到了餘亮的認可。上次趙奎受了槍傷,現在也算是好了,雖然未痊愈,但以他的身體體質來說倒也算沒有什麽大礙。


    餘亮撇了一眼那斷裂的大樹,還有昏沉之中的袁珊珊,“這是怎麽回事?”


    他剛開始以為是王二牛所為。


    聽其言,賀溪又想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到現在還是有點心有餘悸的,“剛剛我撞倒了一棵大樹,之後我發現樹根和地上全部彌漫著紅色血液,而且還有一個類似烏雲的東西從樹幹上冉冉而上。不過你們來了之後這血液就消失了,我以為是我出現了幻覺……”


    餘亮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陡然他的腦海中冒出一句話:


    木魅晨行,山鬼夜驚!


    木魅是日本《百鬼夜行》中的鬼怪,他是日本的一個妖怪,常常指居住在大樹裏麵的靈魂。


    這木魅所發生的靈異狀況就和鬼打牆一樣,隻要有一個人在旁邊喊了你一聲,你就可以出去,而這木魅也是,隻要有旁人出現,靈異現象就會消失。


    餘亮暗自心驚,他們速度還是慢了一步,659所果真在他們之前一步。


    不過想來也覺得有些期待,這659所的地圖已經被偷盜了出來,政委說會派人炸毀659所,雖然這難度係數可能很高。


    但總比沒有期待來的好!


    寬敞的院子裏,圍著一群人。


    院子的中央有一張四方桌,四方桌前的正席上坐著一個鷹眼劍眉的人,他就是西砰村的村長。


    餘亮終究是帶著他們兩個麵對村長了,而王二牛呢,他感覺十分的羞愧,藏匿到家裏去了。


    他一臉的怒容看著眼前坐著的餘亮,“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這兩個人我今天給帶回來了,如果你們敢對他們有點兒不敬,那麽別怪我!”餘亮撇了一眼的旁邊的賀溪和袁珊珊。


    賀溪倒是沒什麽,袁珊珊的臉蛋緋紅,她也是蘇醒過來沒多久,低垂著腦袋,根本不好意思抬起頭來。


    或者在她看來,未婚先孕也是一個值得讓人羞怯的事情吧。


    冷風、刺骨如刀。


    狂風肆虐的拍打在人的身上,一些穿著比較單薄的村民不禁緊了緊身子。


    村長的嘴角露出一絲嘲諷,“這是我們西砰村的事兒,好像和你沒有一毛錢關係吧?”


    “我不跟你開玩笑!”


    餘亮不怒,一笑置之。


    這時。村長使了一個眼色,從旁邊走出一個強壯的男人,雖說沒有趙奎魁梧,不過也不差了,他不禁抖擻了胸前的一對大胸肌,衝至餘亮的麵前,一把扯住了餘亮的身子。


    餘亮依舊是坐在凳子上,紋絲未動。


    魁梧男不禁感覺奇怪,平常像這餘亮這種“弱不禁風”的少年,簡直可以一手擰一個,一雙手擰倆兒,但現在他感覺餘亮就像是在這凳子上生了樁一般,怎麽扯都扯不開來。


    “夠了!”


    餘亮的口中輕輕吐出一個字,忽然他抬起一腳便是踹了出去,這魁梧男直接被踹的倒翻在地。


    圍著的村民見這個狀況紛紛向後退了幾步!


    村長的口中倒吸了一口涼氣,麵容逐漸正色了起來。


    趙奎從腰後掏出一把菜刀,“啪嗒”一聲直接拍在了桌麵上,他衝著村長說,“俺是一個粗人,不想跟你講什麽大道理,他們兩個之間要是有誰出了事兒,或者遭遇到不公平的待遇,你的脖頸血將會用來祭奠我的菜刀!”


    這時,魁梧男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一把扯住了趙奎的衣領,一副挑釁的樣子!


    而村長這邊則是緩緩開口道:“如果你敢跟我打一個賭,你贏了,都依你,你輸了……”


    他話還沒說完,便是被餘亮打斷了,“任殺任剮!”


    “好!爽快!”村長爽朗的一笑,“我們村的後麵有一座山,我賭你不能在三天內打通這座山!”


    餘亮直接瞪大了眼睛,這也叫賭約?


    這尼瑪也可以?


    不過他還是不置可否的答應下來,“好,我跟你賭!”


    村民都覺得這少年的腦袋是不是被驢給踢了,這座山被打了一個月了,幾乎出動了全村的人都沒有弄通,這三天之內就能打通了?


    這簡直就是不可能!


    他肯定是腦袋被驢給踢了!


    突然間,一個婦人的手中抱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扒拉的推開了擋著的人群,哭哭啼啼的來到村長跟前,“村長,俺家男人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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