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求粉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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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瑾之的話,讓顧琇之不知如何回答。


    顧琇之又不是已經年過半百的,現在就放棄春闈,想去做個小官,是不可理喻的。


    既然七姐都覺得不可理喻,那麽,大伯估計也是這麽想的。


    到時候,大伯隻怕先不答應。


    顧琇之的理由又不能說出來。


    說他怕嫡母,在家裏度日如年?


    別說大伯會罵他沒出息,七姐也會覺得寒心,他的嫡母是七姐的親娘,七姐從小就和母親親熱。


    顧琇之就默在那裏。


    顧瑾之見他不回答,心裏隱隱有點猜測。


    她想了想,問顧琇之:“我也覺得男兒應該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你想要出去曆練曆練,現在也不用非要去偏遠的地方做個縣令。你若是聽我一句,我倒有個主意……”


    “求七姐指點。”顧琇之連忙道,“我正是混沌不解,七姐指點迷津。”


    “……咱們在延陵府,有宅子,家裏還有下人,回去就能住的,很方便。延陵府不比京城,最是讀書的清淨地方。咱們顧氏還有族學,你這般小小年紀就中了舉人老爺,族人無不敬重你。


    到時候,你隔三差五去給族學裏的孩子們講講學,也不至於寂寞。


    你回延陵府這一路,我資助你些程儀,又讓王爺給你弄個名家薦書,到了碼頭就停歇停歇,一路風土人情看過去,拜訪當地名儒,既好玩又受益,三年後開了恩科,你再回來,可好?”顧瑾之道。


    顧瑾之說一說,顧琇之心路就開闊幾分。


    心頭那層層疊疊的烏雲,頓時就撥散開來。


    回延陵府,既可以遠離宋盼兒,又能偷偷去看洪姨娘,對顧琇之來說,他所有的心願都滿足了。


    他想去做縣令的目的,不過如此。


    現在想想,他的想法是這樣單純。


    他暗暗為自己慚愧。


    “好是好,隻是所費不貲……”顧琇之道,“我這些年,於家毫無建樹,在家裏精茶細飯,還要這樣折騰,我怕……”


    “不用顧忌這些。”顧瑾之道,“母親那邊,我跟你一塊兒去說,她自然會同意的。你也不是單純出去玩,你是去長長見識,這是書本裏學不到的。將來你中了進士,做了大官,再報答父母就是。”


    顧琇之終於點點頭。


    他跟顧瑾之道謝。


    顧瑾之就笑了笑。


    當即,姐弟倆趕到了宋盼兒跟前。


    宋盼兒有點驚訝,看了眼顧琇之。


    顧瑾之就坐下來,把她和顧琇之商量好的事,說給了宋盼兒聽。


    宋盼兒眉頭輕微蹙了蹙。


    但顧瑾之說出來,讓她不好拒絕。


    她淡淡笑了笑,對顧琇之道:“你是有心學好,做母親的豈會不答應?讀書為大,母親是同意的。你和你父親商量好,他若是也同意,就早早擇了日子啟程吧。”


    顧琇之大喜過望。


    他第一次覺得,宋氏也沒有那麽可怕。她還是挺通情達理的。


    “謝母親,兒子給您磕頭。”顧琇之太高興了,有點失態,當即給宋盼兒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宋盼兒愣了愣,而後輕輕笑了笑,讓他起來。


    她的笑意,從眼角溢出。


    顧琇之歡歡喜喜去找父親了。


    等他走後,宋盼兒就故意板起臉,問顧瑾之:“你怎麽給他出了這麽一個主意?”


    “也不都是我的主意。”顧瑾之笑道。


    她把顧琇之的事,仔細給宋盼兒說了一遍:“……他一直怕您,在家裏過得不順心。像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沉不住氣,最是浮躁,心思都在臉上。他又著急,哪怕他真的去考了,今年隻怕也考不好。


    如今朝廷取消了恩科,讓他在家裏關三年,他隻怕心思更不平了,書也是念不下去的。


    娘,您把他養了這麽大,他將來成才,總比碌碌無為要好,也不辜負您辛苦養育他。


    我還是知道他的,琇哥兒心地純善,為人懦弱,又和煊哥兒兄弟感情好。將來他成才了,對顧氏聲望也有幫助,煊哥兒和瑥哥兒、珹哥兒也多了個依傍。


    如今做官的,孝是本分,您還怕他出息了敢不孝順您嗎?”


    宋盼兒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


    她心裏是記恨洪姨娘的,卻對顧琇之沒有明顯的惡意。


    隻要顧琇之不惹事,宋盼兒也是容得下他的。


    否則,這麽多年,宋盼兒想毀了琇哥兒,隨隨便便一個小手段,那孩子就完了。


    琇哥兒並不精明,他有點膽小。


    隻要不是顧延臻主動維護琇哥兒,宋盼兒是不生氣的。


    她不喜歡琇哥兒,也不至於下作到希望琇哥兒毀了。


    宋盼兒心裏是非常善良的。


    她行事,也是狠在表麵上,其實根本不占便宜。


    “你都答應了他,我還說什麽?”宋盼兒輕輕笑了笑,“該念的書,他也念得差不多了。他肯上進,我是樂意見到的。既然他想出去見見世麵,是有好處的。隻是,他都沒怎麽出過門,我得和你爹爹仔細商量商量,派個老練家人跟著他,我才放心。”


    這是答應了。


    顧瑾之笑,道:“我還答應給他些程儀。不拘多少,我反正拿得出來,您別介意。”


    “這是你們姐弟的私交,我不管的。”宋盼兒笑道。


    她又問,“怎麽不把燕山他們帶過來?”


    “方才還在我跟前鬧呢,後來我讓燕山帶著彥穎和彥紹出去了。”顧瑾之笑道,“如今彥紹會跑,我總讓燕山多帶著他……”


    宋盼兒就蹙了蹙眉頭。


    “我記得你在燕山這個年紀,都入了族學了,何況燕山還是個男孩子。如今王爺又說不走,總這麽荒廢著,讓他帶著弟弟跑,像個小廝似的,也不成體統。”宋盼兒道,“我說了,你又嫌棄我囉嗦,你和王爺總這樣,以後孩子不成器。”


    “我們家孩子,不用走科考,那麽早念書做什麽?”顧瑾之不以為意,“將來他們總有碗飯吃。兄弟情卻是難得。他們還小,多培養感情,以後長大了也不至於為了點小事就劍拔弩張、弟兄失和。我寧願耽誤些時間,讓他們多玩玩,讀書寫字的事,都可以往後放一放……”


    宋盼兒就不說話了。


    她也想到,權貴之家和他們是不同的。


    權貴人家,爭權奪財往往更厲害。一點小矛盾,也要被放大,真正兄弟和睦的很少。


    顧瑾之的兒子又多,年紀又相差不大。


    將來一個不慎,孩子們自己爭起來,也是糟心的。


    所以,顧瑾之的話,也有道理。


    宋盼兒第一次覺得,顧瑾之教育孩子,還是有自己的主張,並非一味的溺愛孩子。


    知道了這點,宋盼兒就放心了。


    打那之後,她果然沒有再囉嗦顧瑾之教育孩子的問題了。


    ****


    到了正月十五,朱仲鈞帶著一家人進宮過元宵節。


    其他親王都已經離京了。


    聽說走得最快的是南昌王。


    一聽說皇帝可能親征,南昌王立馬告辭。


    皇帝經過這幾年的勵精圖治,國庫豐盈,兵力增多,也不再覬覦南昌那五萬精兵,根本就沒想調動南昌的兵力去打戰。


    南昌王要走,皇帝就放他們走了……


    而其他親王,也早在正月初十就紛紛離京。


    現在隻有朱仲鈞一家人和宮裏眾人。


    進宮那日,顧瑾之先帶著孩子們去仁壽宮,和太後說話。


    朱仲鈞則去了禦書房。


    皇帝這兩日都在忙出征之事,宮裏也是一派肅穆。


    在仁壽宮,顧瑾之就見到了太子妃李氏。


    太子妃有點害羞,長得卻是很美。


    太後很喜歡她。


    太後覺得太子妃李氏,嘴上安靜,心裏明白,雖然看著害羞,卻是個做大事的主兒。


    她老人家不喜歡嘴上抹了蜜、心裏一團糊塗的女孩子。


    而且太子妃很懂得看人臉色。


    顧瑾之領著孩子們進了仁壽宮,彥穎立馬奔到了太後懷裏,甜甜喊了皇祖母,把太後高興得臉上全是笑。


    彥紹則不太懂,也邁著小步子往太後身邊跑,隻有燕山,羞赧笑著,低低喊了聲“皇祖母”。


    “燕山,你過來,也到皇祖母身邊來。”太後笑著道。


    燕山有點猶豫,他看顧瑾之的表情。


    顧瑾之輕輕推了推他,道:“燕山快去,別讓皇祖母不高興。”


    燕山這才到了皇太後身邊。


    孩子們就把太子妃李氏擠到了一旁。


    太子妃就和顧瑾之說話。


    她有點羞澀,不知該說什麽,隻是看著顧瑾之笑。


    顧瑾之和太子妃娘家宣平侯府也沒有來往,根本就找不到話題。她也衝太子妃笑笑。


    “……母後最近身子很好,聽說都是您給了靈藥。”太子妃突然笑著道,“本宮在娘家的時候,就聽說您醫術了得……”


    她想和顧瑾之說她的醫術。


    顧瑾之卻不想多談。


    太後正在逗孩子玩,也聽得了這句,就插話道:“小七,哀家也聽皇後說過一次。她瞧著的確是好了不少。你給了皇後什麽靈藥,怎麽把哀家拉下了?”


    顧瑾之忙解釋:“母後,是藥三分毒,您鳳體健康,我怎麽隨便給您送藥呢,那不是詛咒您嗎?”


    太後就哈哈笑起來。


    “……也不是什麽靈藥,是我在廬州的時候,自己琢磨出來的一種新藥。我尚未給旁人用過。”顧瑾之繼續道,“就是強身健體的。皇後娘娘這些日子好多了嗎?”


    “哀家瞧著,她是好了些。”太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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