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任務開始至今,這絕對是餘啟明聽到的最怪異的一句話,他猛地提起心思,然而還沒等出聲詢問,卻隻見話音落下之時,站在門內看著他的人便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種詭異的感觸悄然湧上全身,終於,餘啟明也沒能忍住地向那門口靠去,然而待到目光順著窗口向屋裏查看,裏麵哪還有什麽人。


    手掰在門把上,無論他如何用力也打不開身前的房門。


    「來這住?難不成這幾層的病患都是主動進入醫院的?」餘啟明無疑聽出了那人話中的重點,但很快他就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不,這的確是某種提示,而那人的意思應該是這裏存在一部分主動居住的「人」,這部分指的應該不是全部。


    聯想到之前的猜測,一個大致的輪廓已經在其腦海中漸漸生成,而緊接著,餘啟明便放棄了自己準備離開此樓層的打算。


    他轉身向剛才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事實上,他也並沒有完全相信剛才那人的話,畢竟從一開始他就一直沒有聽到過有什麽聲音存在。


    然而,當身影慢慢向旁邊的房門靠近,他的腳步卻也跟著越來越慢。


    眉頭在慢慢皺起,眼睛則越睜越小,某一個瞬間,突然,他瞳孔驟縮。


    看清了,就在門把上,是新的手印。


    他驀然停住,而這一次,出現在幾乎相同位置的手印卻已然變得不同。


    手印漆黑,仿佛已經將銀白色的金屬滲透,可在門把的上麵,卻再見不得任何的凹陷


    將畫麵拉回至樓下,三樓之中任務的進程自然還在繼續。


    可能真的是做對了選擇,當二樓的護士出現在三樓時,問題似乎已經迎刃而解。


    不明白烹飪間裏的危險是在何處,但至少換了一個執行人後這房間裏的劇情便已然順利發展了下去。


    而說是烹飪,其實也就是個簡單的分配食物的過程而已,而分配的對象,自然是楊克帆見到的那些櫃子上的餐盤。


    隻是當這過程開始之後,楊克帆才意識到了自己犯了怎樣的錯誤。


    沒有任何分配的方法與規則,當執行人變成了二樓上來的護士,所有被分配的食物便成了統一的標準,而且也沒有說是誰多誰少,誰有誰沒有的情況。


    三樓的線索一共就隻有這些,而任務既然這樣設置,顯然就說明鬼肯定也有所不同。


    可能分配食物的過程就是楊克帆篩選其中特殊者的過程。


    但現在看來,是楊克帆自己放棄了這一點。


    雖然之前就已經有所猜測,可當想法被驗證之時,楊克帆不禁還是有些歎息,當然,這還算是在他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僅僅是如此的程度應該沒有算作他已經完全放棄了在三樓接下來的任務,況且他本身就有後續的計劃。


    不過幾分鍾的功夫,那護士就已經將食物分配完畢,她推著餐車在門口等待,卻沒成想楊克帆卻走過來替代了她的位置:「你去服務台那等著我吧,一會我去找你。」


    估計是已經有了之前的事情,那護士這一次倒是沒有對楊克帆的吩咐有多少失望,她轉身離開,好像真的沒有其他的問題了一般木然地站在了服務台的位置,而沒過多久,楊克帆便推著餐車同樣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可也沒走幾步,他就又停下了。


    目光簡單在各個房間的門口掃了一圈,不知楊克帆到底在看些什麽,可片刻之後,他就拿著一個餐盤走到了當時給自己指示的那人的門口。


    仿佛是有所感應,腳步剛剛停下,門內的人便也再次出現在了相同的位置。


    但與上次不同的是,


    隨著「哢噠」的一聲,門鎖應聲開啟。


    倒是屋內的人沒有直接出來。


    「需要給你去拿你的餐盤麽?」有些可笑,當看到對方的模樣,楊克帆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這句話。


    就連那雙透著玻璃看向楊克帆的眼睛一時間都不免露出幾許錯愕,當然,片刻過後,他還是搖了搖頭。


    卻不知,如此簡單的過程已然令楊克帆的心在短時間內有如過山車一般直上直下。


    「那我就把餐盤放在你門口了,你自己拿就可以吧。」他再次說道,說罷,他居然真的做出了如此的行動。


    沒有更多的問話,俯下身子將餐盤放在門口,然後轉身,動作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


    果然,就在他轉身之際,本就已經開了鎖的大門隨之開啟,心儼然被提到了嗓子眼,聲音在這一刻被靜止了,無法看清身後的情況,腦海中便不自覺地浮現出那驚悚的畫麵。


    它站在自己的身後,正在思考該以什麽樣的方式來享用這頓美餐。


    但從始至終,楊克帆的腳步雖說遲緩,都未曾停下。


    時間仿佛被拉長,好在,當煎熬持續了良久,身後再次傳來門鎖滑動的聲音。


    「呼~」楊克帆長舒了一口氣,也就是始終保持著背向的姿態,才沒有讓他暴露自己滿滿一額頭緊張的汗水。


    可誰知就在這時,他卻突然又轉過了身。


    腳步快速地向剛剛關閉的房間門口跑去,他好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一般,臉上的驚慌與擔憂被隱藏的很好,他仿佛真的隻是好奇在詢問:「還有個事,你有興趣去樓上住沒有?」


    話音剛落,隻見那張恐怖的麵孔瞬間出現在了門前的玻璃上,房門的鎖頭再次傳來滑動的聲音,卻隻是在大門即將開啟之前才停住。


    顯然,楊克帆的話勾起了它的興趣。


    但超出預料的是,它皺著眉應是在思考,片刻後才出聲向楊克帆詢問:「為什麽要我上樓。」


    這是它第一次發出聲音,好在聲音雖然有些沙啞,它的口音也好像並非本地人一般,普通話說的也有些困難,但終究沒有給楊克帆帶來太多危險的感覺。


    而如此的問題楊克帆自然早就想好了應答的方式:「我剛看了最近幾天醫院的問診記錄,這陣子來醫院看病的人比平時多了不少,樓下幾層的病房可能這幾天就不夠了。


    這樣吧,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就找人幫你辦去樓上住院。


    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可以向醫院申請保持你的住院費不變,我本來就有這方麵的權限。」


    聽著楊克帆的話,門內之人的表情略有疑惑,它毫不掩飾地看著楊克帆,可仔細說來它似乎並不是在打量楊克帆是否在說謊,反而給人的感覺是想要看透他這個人。


    不過片刻過後,它還是點了點頭。


    「行,那你收拾收拾就準備上去吧,我一會上樓算了,我一會陪你上去,到時候比較好辦手續。


    對了,你還有沒有認識的其他病人覺得願意幫我這個忙的,今天晚上不忙,索性就把這些事情都辦完。」


    得了對方的應承,楊克帆非但沒有適可而止,反倒有得寸進尺的意思,而對方接下來回應的姿態則令楊克帆更為疑惑。


    按理來說,基本大部分人對楊克帆這般熱情都應該會懷疑才對,尤其是他這種仿佛營銷一般的推薦,然而當楊克帆再次提出要求,屋內之人非但沒有表現得更加懷疑,反而十分果斷地給了他答複。


    它沒有出聲,卻將手慢慢指向走廊的各處,每一次停頓指向的自然是某個房間。


    「好,那你等我一下吧,我去和他們說一聲。」


    話及於此,二人間的交流才算是結束,當身影完全消失於窗口,實則楊克帆差點禁不住壓力直接坐在了地上。


    多年沒有經曆詭屋的任務,這種壓力可不是輕易就能夠再次適應。


    然而楊克帆也深知,他現在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剛剛與那人交流的時候,他時刻在注意周圍的情況,便更加明白那名站在服務台的護士正逐漸露出危險的目光,顯然,他的舉動極有可能侵犯了那名護士的「利益」。


    可就是因此,他反而愈發確認自己行動的正確性。


    不敢有過多的猶豫,推著餐車,這一次,他並沒有完全按照剛才指示的順序派發餐食,而是偶爾經過了對應的房間時才和屋裏的人提起這般建議。


    不過這樣的過程說起來卻頗有不少令人疑惑的地方。


    對於楊克帆的提議,可能是已經有了同伴答應,他與對方的交流都相當流暢,而那些未被指明的房間則依舊有不少的怪異之處。


    當餐車停在門口,它們之中有的從未露出過自己的模樣,隻是藏在門後時而發出聲音讓楊克帆意識到其存在。


    有的則是毫不掩飾自己那赤裸裸的威脅的表情,仿佛在隨時準備將楊克帆一口生吞。


    而這則是令楊克帆最為不解的方麵。


    雖說描述起來並沒有太多的緊張感,但不知是觸發了什麽,當再一次於三樓行動時楊克帆才發覺,當初被封鎖的病房大門如今基本已經沒有再受到開啟的限製,有好幾次他都看到對方幾乎都已經拉開了近半扇房門。


    但最終襲擊也並沒有發生。


    說限製好像並不對,它們好像是在受到什麽東西的威脅,但具體是什麽,很可惜楊克帆並沒有觀察出來。


    剩下的則是一些他都不知道裏麵是否有病人居住的房間了。


    這樣的病房大約也就兩三間,且都不是在相鄰的位置上,從走廊順著窗口向裏麵看去,楊克帆什麽都看不到,他本以為裏麵真的沒人,可當手掌握在門把上,卻隱隱感覺到莫名的威脅。


    終究,他也沒敢真正去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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