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時,瑪麗安娜和阿瑞安赫德已經點燃身上的怒氣。金色的光芒將兩人包裹在其中,讓人無法直視。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了不得。這個年紀,已經是日曜了。”巴拉萊卡叼著雪茄,多少有些感慨,“不過我那些小家夥打起來可是沒頭沒腦的,一不小心就會弄出人命。在跟他們交手之前,就讓我看看你們有沒有這資格吧。”


    “那就不用您多操心了。”


    辛洛斯一腳踹在身前的圓桌上,需要幾個人合力才能勉強搬動的圓桌,現在卻仿佛成了廉價的泡沫。竟然在子爵的一腳之下,就橫飛著向著巴拉萊卡襲去。


    “嗬。”


    巴拉萊卡自然不肯示弱,金色的光芒,同樣在羅斯女人身上燃起。而和兩位年輕後輩稍有不同的是,巴拉萊卡的金色少了幾分輝煌,卻多了幾分凝重。光芒流轉之間,甚至隱隱已經開始變成了實質。


    “等下可別哭出來!”將目光之中的最後一絲迷茫斂去,冬將軍的女兒再次恢複成了傳說中那副冷酷的樣子。女士輕吒之間,金色的光暈已經凝結成一個金色的拳頭。麵對著向自己飛來的巨大圓桌,巴拉萊卡隻是冷冷一笑,毫不猶豫的一拳轟出。


    哢嚓。


    隻聽一聲脆響,堅硬的圓桌在女士的怪力之下,片片脆裂。而大大小小的碎片們餘勁未消,向著四周飛去,將周圍打成千瘡百孔。


    瑪麗安娜剛想出手擋下向著辛洛斯飛去的碎片,卻隻見那些碎片詭異的一點點減慢了速度。而到辛洛斯眼前的時候,卻仿佛失去了最後的力量,無力的墜落在地。


    啪啪啪。


    辛洛斯鼓掌,黑眸中滿是讚歎。全力施為的動能控製術,作為施法者,他自然是再清楚不過其中的威力了。而對方隻是倉促間的一拳,不僅將那麽厚的一張圓桌擊碎,甚至還有餘力操縱著碎片向他還擊......不愧是羅蘭的大姐。


    今天的主角雖然不是她,但是在正式開始之前,吃些小菜,也未嚐不可。


    “那麽,這樣如何呢?”子爵微笑著,張開了自己的雙臂。


    ......


    夏莉無聊的坐在大廳之中,打量著這些從一開始,就板著臉,閉著眼睛,排著整齊的隊列卻一動不動的士兵......哦,不對,應該是雇傭兵。


    雇傭兵給人的感覺,一向是散漫而好鬥。過著刀頭舔血日子的職業流氓們,說不定哪天就魂歸天國了,因此活著的時候,自然是不會讓自己吃一點虧的。打架鬥毆,酗酒鬧事以及和酒吧侍女的那些風流韻事,幾乎就成了雇傭兵的標簽。


    而眼前的這群人,卻決然不同。作為一名團長,巴拉萊卡無疑非常大方,這從暴風三弦琴的每一名成員身上都穿著統一的半身甲就可以看出來。與此同時,每個成員身上,還配備著一長一短兩把長槍以及一麵大盾。


    就算德斯蒙德的陽光沒有南方異教徒沙漠之中那樣難熬,但是像這樣一動不動,沒人命令卻依然能維持著隊形的精銳士兵,可謂少之又少。大概隻有在帝國的精銳部隊,才可能看到。而眼前的這百來名雇傭軍,竟然也做到了。


    一個軍隊的強大與否有著很多的方麵要考量,裝備、士氣、訓練程度等等。別的不說,光是他們展現在夏莉麵前的沉凝氣度,就絕對超過了絕大部分領主的私兵。


    “喂,我說,你們這樣......”夏莉卻來不及將後麵的話說完了,維京少女聽得背後一聲爆響,也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的向前一滾,離開了原地。匍匐著的少女隻感覺背後好像有什麽東西擦過,火辣辣的疼。等到爆炸的餘波終於過去,惱怒的少女直起身來,發現原本的大門已經不見,而大門的碎片,正散的滿地都是。


    夏莉看著眼前的異狀,雙眼發直。不過卻並不是因為大門被毀之後的呆滯,而是那三個渾身散發著金光,不斷糾纏在一起的身影。


    三人都默契的沒有使用武器,而隻是用著拳腳和自身的怒氣對敵。不過這卻並不能減少其中的凶險,反而因為貼身的肉搏,場麵變得更加緊張而扣人心弦。


    瑪麗安娜雖然永遠帶著溫柔的笑顏,但是她最擅長的武器,卻是各類重型武器。狼牙棒,釘頭錘,連枷,都是她的最愛。而繼承了這一貫的風格,瑪麗安娜的每一拳,出手都極為剛猛。酷烈的拳風撕開大氣,仿佛要將巴拉萊卡轟成齏粉。


    而阿瑞安赫德卻顯得安靜的多了,擅長騎槍突擊的她,在使用拳頭的時候,仍然如此。她很少攻擊,隻是在瑪麗安娜回氣的那幾個間歇之中,偶爾的補上幾拳。但是光論淩厲的話,卻遠超瑪麗安娜。她的每一拳,似乎都成為了一個槍尖,僅僅隻是在遠處看去,就讓人感覺額頭刺痛,皮膚發炸。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磨合,作為領地內唯二的兩位日曜騎士,阿瑞安赫德和瑪麗安娜自然是也曾經多次交手過,深諳對方的習慣。兩位默契的騎士,將巴拉萊卡死死的壓製住了,怒氣爆鳴之間,隻有招架之力。


    然而,巴拉萊卡並沒有敗。


    怒氣掀起的氣流吹散了她披在肩上的長發,掀起的風壓仍她動彈不得,麵對著兩位同級高手的聯手攻擊,女士卻仍然是那副沉穩的模樣。金色的怒氣流轉之間,不斷的填補著自己的弱點,臉上一點焦急的表情都沒有。


    不管是瑪麗安娜還是阿瑞安赫德,成長的過程中都從不缺少天賦和毅力。和兩人交手的這一小會裏,巴拉萊卡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方正在根據自己的出招,而慢慢的調整著自己的招數。雖然並不明顯,但是如果這樣下去,被完全窺破虛實的巴拉萊卡,也隻有敗亡一途。


    “你們聽過,風的聲音嗎?”仍然叼著雪茄,披著不合時宜的大衣的女士,卻突然蹦出了這麽一句話來。她突然強行停下了躲閃的身形,瑪麗安娜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趕忙趁勢逼上。


    轟!


    兩名日曜騎士雙拳相交,金色的怒氣互相抵消著,爆發出刺人耳膜的巨響。看著被怒氣的餘波割裂成一條條的袖管,女士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殘忍的笑意:“現在,就讓你們聽聽,來自西伯利亞的風聲吧。”


    西伯利亞,位於羅斯最偏僻之處。每年的寒風從西伯利亞出發,肆虐世界。而這片北風升起的土地,自古以來就被認為是一處絕地。


    而巴拉萊卡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生活在那片絕境之上。


    “每年的冬天,我都會聽到那個聲音,在我耳邊輕響。”又是連續喝瑪麗安娜硬碰了三拳,強行將對方擊退。而阿瑞安赫德,則趁著這個機會,趕忙補上她的空缺。毫不在乎體內翻騰不休的怒氣,嘴角溢血的巴拉萊卡迎上了阿瑞安赫德。瑪麗安娜的拳頭並不好接,這位年輕的日曜騎士,她的怒氣卻如同許多老牌強者那樣狠辣。盡管如此,巴拉萊卡卻仿佛無視了傷痛,眼眸中的光彩,亮的驚人。


    “風,起來了。”


    原本不動如山,就算被兩位同級騎士攻擊,仍然安如泰山的金色怒氣,此刻卻以奇異的規律,猛地波動起來。仿佛狂暴的暴風雪刮過大地,將一切染上晶瑩。


    常年生活在氣候溫暖地區的人們,恐怕永遠無法想象,那種能將一切凍結的極寒。在羅斯,那呼嘯而過的北風,被敬畏的稱為冬將軍。就算最殘酷的帝國總督,偶爾也會有大發善心的時候。不過冬將軍卻並不如此,她所能帶來的,永遠隻有寒冷和死亡。


    沒有光明,沒有救贖,沒有溫暖。一切都將失去自己的溫度,隨後走向凋零。


    “風,刮起來了。”


    ......怒氣波動到極限,由原本的寂靜轉換成了現在的極動,一靜一動轉換之間,卻為巴拉萊卡帶了無邊的威勢。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絕望的雪原,巴拉萊卡的眼中,滿是癲狂。


    “聽吧,風的聲音。”


    ......


    像個瘋婆子一樣胡亂的念叨了幾句之後,巴拉萊卡整個人就像打了十幾針苯丙胺一樣,女士化身成了風暴,一改之前的頹勢,怒氣化為了兩把彎刀,帶起了無邊的金色旋風。雖然瑪麗安娜和阿瑞安赫德同樣凝結出了自己的武器,但兩位年輕的女騎士,仍然被死死的壓在了下風。


    辛洛斯眯起了眼睛,他不知道這是巴拉萊卡的回光返照還是終於不再隱藏實力。不過今天的主角並不是巴拉萊卡,大家和和氣氣的切磋一下就行了。可是按現在這打法,說不得要弄出人命來。


    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想到這裏,辛洛斯對著身旁一直默默觀戰的女仆說道:“已經沒有打下去的必要,羅貝爾特,想個辦法,讓她們停下。”


    三位日曜騎士的速度太快,以辛洛斯現在的目力,隻能看到三團糾纏在一起的光影。至於裏麵具體的情況如何,是一點也看不清楚。而三人你來我往之間產生的巨大風壓,也使得她們根本聽不進辛洛斯的聲音。


    這個時候,隻能讓人冒險插入她們三人之中。辛洛斯不懂武藝,但是也知道,雙方現在明顯是打出真火來了。按照她們現在的烈度,非得出事不可。


    “您的意誌,老爺。”


    羅貝爾特抓住了自己兩邊的裙角,微微一禮。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位女仆長,好像很高興接受這個命令。還沒得辛洛斯繼續想下去,紅光一閃之間,一團紅色的火焰,已經加入了那糾纏在一起的三團火焰之中。


    而一直圍觀,絲毫不為所動的那一百多位暴風三弦琴的雇傭兵,卻在此時,睜開了他們的雙眼。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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