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在食堂吃飯,聽采購科的人在議論,就順便聽了幾句。”蘇紫寧在電話裏輕鬆的說道。


    “你有辦法?”


    “嗯,或許我提供的信息可以幫你的忙。”


    “好啊,我請你吃飯?”


    話剛說完,左天涯立刻意識到時間不妥,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隻能吃夜宵了。


    “不用了。是這樣,我們前不久恰好召開了一個同學會。有一個大學的同學托我介紹工作。他所在的那家民營醫院不斷虧損,已經停辦了。他們醫院的一些醫療設備都在處理,老板急於脫手,因此價格要得很低。再者說,這家醫院開辦的時間還不長,所以儀器大部分都是新的。咱們醫院想要的那種設備恰好那家醫院就有。”


    “嗯,你確定?”


    “當然啦!確定以及肯定。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我的那個同學想來咱們醫院上班,如果你能讓人力資源部留下他的話,估計儀器的事情他一定會盡力幫忙的。畢竟他和那家醫院的領導關係非常不錯。”


    左天涯一聽,更是來了興趣,急忙與她商討一些關於儀器的細節問題。等電話結束的時候,左天涯摸著已經發燙的手機,心裏不禁暗笑自己,都這把年紀了,居然還煲電話粥。


    前十幾分鍾,他們確實是在商討關於儀器的事情。可是到了後來,卻越扯越遠。他們講起生活中的每一件瑣事,似乎都別有樂趣。


    隻不過,他剛放下電話,手機再度響了起來。


    電話是醫務辦打來的,裏麵的人焦急地告訴他:“醫院出大事了!”在此之前,醫務辦的人一直不斷地在撥打這個電話號碼,可是卻一直沒有打通。


    就在這天快下班的時候,醫院骨科一位做過髖部周圍骨折手術的患者發生了術後靜脈血栓栓塞症,導致患者死亡。


    當家屬得知消息之後,立刻趕到醫院陳設靈堂,在醫院大門口拉起一條白色的大條幅,上麵寫著:“還我親人!”家屬在門診大堂擺放了屍體,周圍放了許多的大花圈,他們就在大廳裏燒紙,保安勸阻無效。而且現在大堂裏已經堆了不少紙灰,隨風飄動弄得現在哪都很髒。


    左天涯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就短短的幾個小時內,居然出了這種事情。眼下事不宜遲,他隻有迅速趕到醫院收拾殘局才對。


    放下電話,左天涯迅速開車前往醫院。期間他的手機一直在響,可是左天涯並沒有接,他明白,一定是得知消息的醫院裏的人在向他求救。


    當左天涯趕到醫院的時候,醫務室和骨科的李主任早已經等在那裏了。左天涯趕往一樓的門診大廳,還沒有進門,便有一股極強的焚燒香燭的味道撲麵而來。


    走進大廳,患者的家屬一見來了當官的,就像有人指揮一樣,立刻開始放聲大哭。聽著震耳欲聾的哭聲,左天涯微微皺起了眉頭。


    死者是一位二十五歲的青年人,還沒有結婚,不過,他有五個姐姐,再加上他的媽媽,還有叫來的表姐妺,一起在那裏哭:“弟弟,你死得好慘呀!”


    聽著真讓人極不舒服。


    左天涯走了沒有幾步,立刻聽到有人說:“院長來了。”


    死者的大姐一聽,立刻撲了過來,一把揪住左天涯的衣服,撕扯起來。她聲嘶力竭地喊:“好好的人,竟讓你們醫院給害死了,今天你必須給我們個說法!”


    “就是,昨天還好端端的,今天怎麽就死了呢?”


    “不就是摔斷根骨頭嗎?沒聽說骨頭摔壞了就死人的。”


    左天涯被一群農村婦女圍著推來搡去,情形非常難堪。左天涯奮力掙脫了出來,醫務室的人和保安也過來了,大家護在左天涯的周圍,不許她們靠近。


    患者的大姐氣極了,拚命把自己的頭往他們身上撞,大哭大鬧。左天涯本來想和家屬溝通一下的,看這情形,很難將談判進行下去。


    他隻好帶著自己的人撤了回來。


    現在是初夏時節,雖然不致會造成屍體腐爛,不過,大廳裏的味道實在難聞,左天涯命令下屬們趕緊準備消毒藥水,在大廳裏四處噴灑。


    醫務科的趕緊做了匯報,說明了情況。大家全都一籌莫展,就等著左天涯拿主意。其實之前醫院遇到過的醫鬧也不少,不過像今天這樣大的陣勢,他們還是頭一次遇到。


    左天涯找到了骨科的李主任,他的臉色嚇得慘白。左天涯突然意識到,這次醫療事故,也許並非患者故意取鬧。李主任的技術實在乏善可陳,現在搞出一條人命來,也許並不能稱之為意外。左天涯立刻命令醫務科的人請來了一位專家,對骨科患者所有的病曆和就診資料進行了詳細的檢查,看看是否存在什麽問題。如果被認定是醫療事故的話,醫院賠償倒是小事,要是被四處一宣傳,估計對醫院的影響極為惡劣。


    很快,在這位專家的協助下,他們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麽大的問題。


    接著,醫務科的主任作為代表,和患者家屬談了一會兒,聽到對方居然索要80萬的賠款。


    “他們瘋了?這怎麽可能?”以老板這麽摳的本性,能要到8萬就不錯了,更何況這件事醫院本身根本查不到什麽責任。想到這裏,左天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看樣子,這件事情並不好協調。”他對醫務科的劉科長說完這句話後,點燃了一支煙。其實,左天涯很少在辦公室抽煙。不過,現在遇到這麽讓人頭疼的事情,他又被喊來折騰了一宿,確實想抽根煙解解乏。


    “劉科長,這件事你怎麽看?”左天涯吐出一口煙圈之後,定了定神,然後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劉科長的臉上。


    劉科長無奈地笑了笑,然後說道:“要我說,咱們隻能采用緩兵之計了。給他們拖下去。反正他們這麽多人不可能天天有時間在這裏鬧,估計鬧上兩三天就耗不起離開了。”


    左天涯把吸了兩口的煙按滅在煙灰缸裏,冷冷地盯著他說:“你的意思是,我們醫院這兩天不開門接診了?你知不知道,咱們醫院一天的接診量是多少,又能為醫院創造多少效益?照他們這樣鬧下去,用不了多久,醫院就關門了。”


    劉科長默不作聲,他知道這種事情很棘手。不過,旁邊醫務科的副科長尚秀站了起來。尚秀把白大褂的袖子係好扣子,然後以一種豁出去的表情說道:“我去勸勸他們。”


    劉科長顯然不好意思繼續坐在那裏。他也站了起來,訕訕地說:“我也去看看。”


    左天涯心中一動,如果這種事情再鬧得大一些,雙方起了糾紛,就可以求助於警方了。相反,如果事情就這樣拖著,雙方陷入僵局,等屍體開始腐爛的時候,恐怕事情更難解決。


    他以前有過類似的經驗。如果就是眼前這種對峙的局麵,即便報了警,對方也頂多派個人來說和一下,解決不了什麽大問題的。想到這裏,他立刻打電話吩咐各科的幾個男醫生都過來,通知他們趕緊去一樓集合,做好應對突發事情的準備。


    左天涯本就不看好這位尚秀,這個女人性格潑辣,但是頭腦轉得可不快。他沉吟片刻,趕緊跟上了這兩個人。


    尚秀下樓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她鼓足勇氣走過去,對著患者的大姐說道:“你們準備鬧到什麽時候?實話告訴你,患者的治療過程根本沒有一點兒問題。如果你們繼續在這裏糾纏下去,我們準備打110報警了。”


    患者的大姐騰地站了起來瞪著尚秀說道:“好啊,你打110。我就不信,治死人命還沒有人管了?”


    尚秀掏出手機來,真的開始撥號,患者的二姐衝過來,推了尚秀一把。這邊劉科長躥了過去,擋在了尚秀前麵:“你這是做什麽?難道想打人嗎?”


    此語好像提醒了尚秀,她居然大喊起來:“家屬打人了!保安,快過來。”旁邊早就準備好的保安衝了過來,拿電棍隔開醫生與患者家屬。當然,他此時還不敢真的打開電棍的開關,電著這些患者家屬,也許事情會更麻煩。


    尚秀這麽一喊,醫院的幾個值班的醫生都衝了過去,雙方開始推推搡搡,眼看著一場糾紛勢不可免。就在這時,突然又有一隊人馬衝了進來。為首的是個四十多歲的胖婦女,她一進門,就開始號陶大哭起來。而後邊的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則衝起大堂之後,轉身奔了附近的辦公室,抄起椅子就開始砸東西。嚇得裏麵的女醫生尖叫著逃了出來。


    劉科長一見,驚訝地說:“糟了,他們居然請了一群醫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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