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果離開不到十分鍾之後,隻有正在埋頭處理文件的老朱的房間的房門被推了開來。老木軸發出“嘎吱”一聲充滿滄桑感的摩擦聲。


    “誰許你進來的?”老朱頭也沒抬,仿佛無論進來的是誰,他都會用同樣的態度:“出去。”


    可來人並沒有因為老朱的嗬斥而退卻,隻是細碎的腳步和哢噠哢噠的竹棍觸地聲,這聲音直到老朱的桌子前才堪堪停住。


    老朱這時也不得不抬頭看看是誰了,可他眼裏卻是一個戴著印有青年旅行社帽子的老頭,眼睛上帶著一副碩大的咖啡色蛤蟆鏡,加上他一臉的褶子,怎麽看怎麽別扭。


    “你怎麽進來的?”老朱一愣,連忙衝外麵大喊:“德福,富貴!”


    頓時,從外麵跑進來兩個精壯的男青年,一個很瘦但是眼泛精光,一個滿身腱子肉,眉弓隆起。明顯都是練家子的。


    “你們怎麽隨便放人進來?”老朱眉頭緊鎖:“去,給他幾百塊錢,請他吃頓飯。從你們工資裏扣。”


    “是……是老爺。”那個瘦瘦的應下了,可旋即他話鋒一轉:“可他有老爺家的家徽,我們才放他進來的。”


    “放……等等,家徽?”老朱抬起頭緊緊盯著奇怪的老頭:“你是?”


    那老頭一張嘴,那聲音滄桑的好像一百五十年前慈禧太後的小鬧鍾似的:“奉主命,下帖。”


    說著,老頭從懷裏摸出一個用金線封了口的拜帖,和一個銅製的上麵刻著魏碑體“朱”字的牌子。


    老朱眉頭緊蹙,他認得這個族徽,這是幾十年前朱家的族徽,現在早已經改成指紋識別器了。原來的老族徽也悉數摧毀,沒聽說哪裏還留著一塊。


    可還沒等他發問,那老頭又和來的時候一樣,細碎的腳步伴隨著哢噠哢噠的竹棍觸地聲慢慢離開了房間。


    “跟著他。”老朱衝德福和富貴下了命令,可在他倆剛要抬腳的時候,他卻突然改了主意:“等等。”


    說完,他從抽屜裏摸出一把漂亮的拆信刀,慢慢的把那張拜帖切開,拿出裏麵用紫檀木整片刨出來的拜帖。


    整個木片上隻有八個字“往事隨風,一筆勾銷”,字是毛筆字,不但力透紙背,而且芳香四溢。老朱聞的出,這墨裏加了幾十種天然的香料,他記得他十三四歲的時候,曾經聞過一次同樣的味道。


    一想到那個味道,老朱心裏頓時發毛。連忙把整個木片全部都抽了出來。果然,在左下角的地方,赫然有朱砂大印蓋著一個躍然紙麵的“李”字。


    老朱一見這印,心整個就涼了下來。人也像一灘稀泥似的直往凳子底下出溜。


    他清晰的記得,當年也是這樣的一張東西,讓他爸一夜白了頭,那上麵也隻有兩個字“積善”而已。


    就是這兩個字,讓他朱家近四十年不敢踏上祖國大陸,甚至在老朱的爹臨死的時候還惦記著這句話,讓當時還是小朱的老朱跪在他床前,聽了一晚上清規戒律。


    在老朱印象裏,最清晰的一句就是“爾虞我詐可以、勾心鬥角可以、陰險狡詐可以、好勇鬥狠可以、殺人越貨可以,唯一不可以的,就是去招惹中原李家。”


    他當時其實很不屑這句話,當時剛剛二十八九血氣方剛、年輕氣盛的老朱,自認為家底雄厚,黑白通吃。一個連名字都沒聽過的家族,憑什麽就能讓自己那個連總統都說不見就不見的老爹糾結成這樣。


    所以在他繼承位置之後,他玩命的想挖掘曆史,可最終挖出的真相,讓他整個人又驚訝又難以置信。


    整個朱家的根底,在大陸被連根拔起的原因……居然就是因為連續三次想吞掉李家,並被警告三次之後,第四次時被一夜之間從天朝除名。


    甚至朱家支持的孫大炮都不得下台,繼續悠閑的過起了革命生活。


    具體過程不祥,反正當時一度還算是平和的袁大頭真真切切的在後來是當上了皇帝……這些東西,曆史上從來不會記載,但是老朱家有自己的記錄者,這些事情被詳詳細細的記錄在了紙上,這裏麵時間跨度雖然不可細考,但實實在在的事情是,朱家確實是被趕到了國外。


    丟人是丟人了一點,可畢竟李家還算是仁慈,資金也好,人才也好。李家一個不要,你要帶走全讓你帶走,反正別再在我眼皮子底下晃了就行,其餘的隨便你去搞。


    所以擁有大批鈔票的朱家才能漸漸的把洪門的大權握在手裏。別看它是個黑社會,可黑社會也是社會,在古時候,國家強時大牌黑社會的頭頭相當於一個封疆大吏。國家弱時,那可是有本事直接發動政變的。


    所以,再次看到同樣的一個東西時,老朱雖然心裏還是隱約有不甘,可畢竟這種事情還是寧信其有的好。雖然來之前,老朱就調查過了,李家早就銷聲匿跡了,可畢竟不是本人,誰會去和老朱開這種艸蛋的玩笑呢。


    “德福。”老朱把杯子裏的茶葉連湯帶渣一口就跟喝了下去:“發家主令,所有人都必須避開可能是李家的家族,把全世界的家族名單給我一份。”


    精瘦精瘦的德福領著命下去了,而旁邊那個精壯的,還站在那:“老爺……還要跟著那個老頭嗎?”


    “跟個屁!”老朱突然眼睛一亮,從抽屜裏摸出一張李果的照片:“去,把這人給我查清楚,底朝天的查清楚!”


    “明白,老爺。”


    當房間又歸為寧靜的時候,老朱的心裏可沒了剛才的寧靜,他的情緒起起伏伏、跌跌撞撞,摸出一根已經戒掉許久的雪茄,輕輕點上。頹廢的靠在藤椅上,看著已經開始顯得有些古舊的雕花房梁,久久一言不發。


    而一直人被念叨著李果,則帶著莫愁趴在電腦城的展示窗前,商量著要買什麽樣的電腦。


    “筆記本吧。”李果指著一款不知道什麽牌子,但是很漂亮很女人的筆記本:“這個適合你。”


    “才不要……”莫愁把手指一路劃向了最角落,一款金屬外形,極具爺們剛毅風範的筆記本:“莫愁適合這個。”


    李果一向,莫愁好像還真的是適合這種硬漢風格的筆記本……說不定還能讓她把筆記本弄成變形金剛呢。


    “那就這一款吧。”李果對莫愁的要求從來就沒有任何怨言,直接牽著莫愁走進專賣店:“你要筆記本準備幹點什麽呢?”


    莫愁想了想,天真無邪的看著李果,小聲說道:“相公相公,莫愁問你。”


    “什麽?”李果挺好奇莫愁現在的樣子:“有話直接說嘛。”


    莫愁四下看看,發現周圍的人們都在各忙各事,沒人注意到這裏。於是她湊到李果的耳邊:“相公,莫愁不要那種演著演著就會把人衣服演沒的電腦。”


    李果一愣:“你看什麽了?”


    “就是相公電腦裏有的……”莫愁翻著眼睛想了想:“片名是大澤佑香什麽什麽的。”


    李果當時就一股鮮血湧上了腦門,他在莫愁玩他電腦時,誤入藕花深處這種可能給忘記了。讓一個劍仙妹子去看東京很熱……李果儼然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了。


    “莫愁一直看到結束……”莫愁的臉也紅紅的:“不好看……”


    不好看,你看到結束?李果心想自己都從來沒有完整的看完一部絕世好片。莫愁居然有那個閑情逸致把它全部看完……那如果好看,是不是還要求第二部呢?


    李果尷尬的咳嗽了一下:“我保證……新電腦裏麵絕對不會看著看著衣服就沒了。”


    莫愁眼睛裏閃爍著殲詐的光芒,炯炯有神的看著李果:“相公……嘿嘿。”


    你笑什麽呀……笑什麽呀……李果被她詭異的笑容給弄得渾身都不自在,可又不好開口解釋什麽,隻能打碎一嘴的牙往肚子裏吞。


    莫愁果然是越來越壞了……越來越壞了呀。開始多麽唯美的一個小姑娘,現在居然學會用陰測測的笑容瘮李果了。這當真是要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麽,李果和莫愁的小交鋒,第一次以如此慘敗告終。


    李果也不敢再多說話了,匆匆的買了那台昂貴的爺們電腦,就帶著莫愁出了商店。他覺得明媚的陽光,或許能讓這個世界在他眼中更美好一點。


    莫愁一手抱著電腦包,一手牽著李果的手:“相公,你說**真的那麽有趣麽?”


    李果一愣,想不通莫愁怎麽會突然問這種羞死人的問題。放在原來,就是拿繩子勒死她,她也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而且……這個問題這麽刻薄,讓李果怎麽去回答嘛。


    而就在李果被逼到絕路上時,他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他無比感謝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的人,不管是誰,都算是積陰德了……繼續求狗狗達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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