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李果靠在審訊室的椅子上,抽著那個華南地區最高公共安全負責人的好煙:“根據就近原則,我必須上去看看發生了什麽情況,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也屬於警察的一種吧。”


    華南地區最高公共安全負責人,眨巴著眼睛盯著李果:“我叫穀濤。我認識你說的陳胖,大名鼎鼎的陳處長。那你後來有什麽發現沒有,我是說那個殺人的怪物有沒有被抓住。”


    李果當然不能把葵說出去,畢竟這家夥的級別應該老早就可以接觸到這種神秘事件了,所以李果覺得還是多少小心一點為好,畢竟他李果也是有上級部門的人,也是有特別身份證的人。亂來的話,最後大家誰都不好看。


    “沒有。”李果搖搖頭:“我連見都沒見著,然後我的錢包掉在裏頭了,今天一大早就被他們逮起來了。”


    穀濤深得審訊學的精髓,幹了三十年多的警察,幾乎在一瞬間就看出了李果其實並沒有跟他說實話。可他偏偏又無計可施,雖然他主管的是公共安全,可李果這個部門是脫離任何一個部門之上讀力存在的。穀濤曾經聽帶他入門的師傅說,李果這幫子人,如果想,甚至能輕易的推翻一個政權。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些人的道德觀和價值觀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樣,而且似乎好像還有什麽更高層次的東西在背後製衡著。


    “你估計看出我沒說實話了。”李果也是個察顏閱色的高手,一眼就看出了穀濤的表情,於是他聳了聳肩:“我是有保密條例的,我每個月可還有一百五十快的保密補貼呢。不見到我上頭下來的文件,我什麽都不能說。”


    “這麽多?”穀濤笑了笑:“我工齡都快四十年了,保密費才八十。對了,我問你個事。”


    李果一愣:“你問。”


    說著,穀濤就把早上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裏的經過和稀裏糊塗的過了一個小時的說了出來,然後就此事很仔細的詢問了李果。這對他來說,實際上是一種職業病,雖然他是官,可這麽多年來總還是保持著一種當初搞刑偵時候的嚴謹,既然這種事自己沒辦法理解,幹脆抓著李果問個明白。


    李果當然知道是為什麽,可他卻根本沒有辦法解釋,所以隻能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一臉不明真相。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穀濤嗬嗬一笑:“你現在是什麽級別?你們這個部門裏的人,好像都掛的是軍職,陳處長好像是個少將吧。”


    “他……他是個將軍?”李果一愣:“真看不出來……我沒有,什麽都沒有。就是普通老百姓,現在在青紅集團上班……過了年之後才去。”


    “青幫?”穀濤臉色一變:“你是青幫的人?”


    “你連這個也知道?”李果揉了揉臉:“我不是黑社會……”


    穀濤嗬嗬一樂:“你還黑白兩道通吃啊,你現在到什麽位置了?要是是個頭目,我就請你吃飯,以後我工作也好展開嘛。”


    李果一愣,他倒是沒想到這家夥居然說的這麽直,是頭目就請吃飯,是嘍囉就該去哪玩去哪玩,當真是勢利啊。


    不過李果倒是理解他,這種直來直去的人還是很得李果待見的,喜歡就是喜歡,有價值就是有價值,沒什麽那些油頭粉麵暗地生瘡的破事。


    “總裁。”李果也懶得瞞來瞞去了,反正這種事,對他這個部級的幹部來說,遲早是要知道的,而且青幫直接麵對的就是這種戴著大高帽的人。別說青幫硬,人一個全國範圍的掃黃打黑,別說青幫了,就算青幫洪門黑手黨山口組這幫子有名的黑社會擰巴擰巴捆一起,都照樣得關門歇業。


    書魂大叔不是說過麽,國家機器是普通人根本沒有辦法撼動的,那些小說裏動不動就出來個人能讓整個世界國破山河碎,那根本就是扯淡。


    “總裁?”穀濤表情一下子就精彩了起來:“你是青幫的總裁?你才多少歲?”


    “二十四,過了年二十五。”李果傻乎乎的揉了揉鼻子:“有誌不在年高,你請不請我吃飯?”


    穀濤嗬嗬一笑:“年輕人有意思,我兒子都不敢這麽跟我說話。”


    “我又不是你兒子,而且我又沒幹什麽虧心的事,沒必要怕警察叔叔。”李果也是半開著玩笑:“不過請吃飯的話,今天恐怕是沒時間了。反正我們遲早還是要見麵的,畢竟青幫大部分產業都在你的管轄範圍裏。”


    “跟你說話真剔透。”穀濤一邊用手指輕扣桌子,一邊目光炯炯的看著李果:“我剛剛好是主管這方麵的。我們要不要來一次合作?”


    李果沉默了,並和穀濤兩個人眼神直視。審訊室裏原本還算歡樂的氣氛,瞬間變得有那麽一丁點的凝重了起來。


    兩個人各懷著自己的心思,打量著對方。別看李果平時蔫耷耷的,事實上李果幹什麽事幾乎都不會衝動,畢竟負麵情緒全都給封鎖掉了,所以讓李果比任何一個同齡人都要沉穩和低調。


    從上中學那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李果那時候一直被人叫做木頭、傻鳥等等。可李果還是我行我素,他雖然有時候會真的會犯傻氣,但是大多時候,李果都是帶著一身低調的孤傲。


    “你是想撈錢?”李果眯著眼睛笑著:“或者是?”


    “撈錢?”穀濤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肩章:“我不否認,我也喜歡錢。不過,我倒還真是沒有想過什麽從青幫身上撈錢,撈你們的錢是要命的。”


    李果摸著下巴,看著這個算是直爽的二品大員:“那你是想?打黑?”


    “怎麽可能,沒有黑的,白的也就沒有生存必要了。我是想跟你合作,讓我的政績上去,讓你們青幫發展。”穀濤嘿嘿一笑:“我可是知道你們一直都想漂白。”


    李果想了想,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紅紅的名片:“這事,你跟他談好了。我現在還沒正式上任。對了,這個分局的局長,我要上訪告他。”


    穀濤一愣,上下打量著李果,開玩笑道:“上訪是違法的,不管你有理沒理,先關你半年。”


    “那我隻能用我自己的辦法了,你是不想得罪人吧?”李果也用一種玩笑的語氣:“像你這樣的老同誌,不應該還犯這種階級思想錯誤。”


    “我倒是想跟你一樣,瀟瀟灑灑的。”穀濤的語氣頗為無奈:“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明年我再升不上去,就下來了。不過我跟你倒有點一見如故的感覺,不管是語氣還是神態。”


    “你準是認識我爸……”李果捏了捏額頭:“李如水。”


    穀濤一聽這個名字,連連咳嗽了好幾聲,然後端起桌子上的水猛灌了幾大口。


    看到他的反應,李果心裏百分之四百五十的肯定這家夥絕對是認識自己老爹的。而且估計還挺熟,不過這下李果倒真的愈發對自己的老爹和自己這個李家好奇了起來……從種種跡象表明,李果這李家的潛在能量大的那叫一個驚人,可偏偏他老爹卻每個月拿著死工資,悠然自得的混吃等著死……穀濤喝完水之後,居然開始笑了起來,一臉無奈的笑容讓李果滿腦袋的霧水。


    “你居然是他兒子。”穀濤又好氣又好笑的樣子,分明說明了自己和果爸的關係非比尋常:“你爸揍過我……”


    李果頓時風中淩亂。


    “我跟他是高中同學兼大學同學。”穀濤捏著自己的額頭:“你爸簡直是個魔頭。”


    李果了然似的點點頭,想拍拍他的肩膀,卻在伸到一半的時候縮回了手。


    “我比他可大八歲,79年那一屆的大學生。”穀濤還是那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好了,不說了。你得叫我伯伯。”


    “你有女兒沒?”李果脫口就說:“沒有我不叫,按照規矩,一般這樣的關係,你都會白送一個跟我年紀相當的女兒給我的。”


    “很好……”穀濤站起身:“你爸當年問我有沒有妹妹,你問我有沒有女兒。你們兩個當真是親父子。”


    說完,他拉開了審訊室的大門,並手握著門把回頭看著李果:“合作的事,到時候我會跟你再談。我隻有一個兒子。”


    李果也跟著他站了起來:“跟你說話很愉快。”


    說完之後,李果還跟穀濤淺握了一下手:“希望合作愉快。”


    而等候在外麵的那些人,看到這一幕,沒有一個不是目瞪口呆的。對於他們來說,穀濤的級別已經是隻能仰視的珠穆朗瑪峰了,開始他說要單獨審訊的時候,吳成德還屁顛屁顛的給他準備防護措施。而在被他拒絕之後,他還巴巴的站在審訊室外麵恭候著。


    甚至給李果一種中分頭小漢殲的錯覺。


    他們在看到李果和穀濤握手,並說出那麽曖昧的一句話之後,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特別吳成德,臉白得跟心相印餐巾紙似的,而且還是濕巾。


    “他沒有問題。”穀濤不露聲色的看了一眼吳成德:“他是國際刑警,我剛才已經向法國方麵核實過了。他來這裏是秘密執行任務的,隻是昨天碰巧經過那裏。”


    國際刑警……李果很是詫異的看了一眼穀濤。這幫當官的,果然那叫一個吹牛逼騙人都不用打草稿。就李果這小樣還國際刑警,英文24個字母都能讀成波潑摸佛的人。


    太喜感了……不過人家能編,李果也不能關鍵時刻掉鏈子,他默默的低下頭,從人群裏往外鑽,一邊鑽還一邊說:“穀警官,希望你能讓我的身份保密,畢竟這是一次很有組織的恐怖主義行動,如果暴露了,我害怕他們會提前破壞閱兵。”


    破壞閱兵……穀濤被李果這個反擊也弄得哭笑不得。還破壞閱兵,那得等到2019年,這恐怖份子還真是缺心眼,提前九年入住……他們打算在這賣羊肉串過活嗎?


    當然,李果的話並沒有引得旁邊人的懷疑,畢竟有個高管在旁邊給他做證明。所以一堆人眼睜睜的看著李果朝門口走去。


    走到市局的大門時,他突然回頭,緊緊盯著吳成德:“我會向你的上級申訴,你徇私舞弊。”


    說著,李果一頭紮進了外麵明媚的陽光裏,頭也不回的快速走了起來。


    “沒事,國際刑警而已。”穀濤笑著拍了拍吳成德的肩膀:“老吳啊,你這段時間的工作做的不錯。”


    被穀濤這麽一說,吳成德的臉色當場就好了起來,並連連和穀濤說著客套話,然後極其諂媚的邀請穀濤去吃個便飯。


    而穀濤當然答應,不過他的眼神卻一直鎖定在已經快跑的沒影的李果身上,腦子飛速運轉著。


    至於李果,他沒什麽想的。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迅速的回去跟鳥子精和紅紅商量這件事,而且還要爭一口氣,把這個青狼幫給端掉。


    “我的夢想是混吃等死啊……”李果無奈的感歎了一聲:“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一邊胡思亂想著,他一邊在路上找著出租車。無奈臨近年關,大街上人不多,出租車也隨著減少了不少。


    所以李果一路都沒碰到了一部空車,而他的電話又在碰到小葵的第一天晚上被水給泡壞了,連找外援都很難。


    “先生,要搭便車嗎?”一個鈴鐺般清脆悅耳的聲音,突然從李果身後傳來:“免費的。”


    李果一愣,回頭發現鳥子精正騎著李明雪的寶貝車,在他身後直搖鈴鐺,而車的後座還帶著一個橫坐著的莫愁。


    “你們什麽時候來的?”


    李果其實知道莫愁來了,剛才那個簫聲明顯就是莫愁弄出來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們來了,還把李明雪的自行車給騎來了……分明是有摩托車的嘛……“早就來了,看你表演呢。”慢慢的把車蹬到李果身邊,和他並行騎著:“那個狗屁的青狼幫,今天下午就要宣布完蛋了。”


    李果一愣:“你要幹什麽……”


    “我不是你準老婆嘛。”鳥子精一臉揶揄:“當然得幫你分擔一點。我叫了鳥子精親衛隊來,全麵狙擊青狼幫的產業。順手搶他們地盤。”


    鳥子精親衛隊……“你還有更奇怪的名字麽?”李果歎了口氣:“你就非得抓著一樣東西嘲笑我半個月是麽?”


    剛說完,街上突然出現了長長的一隊奔馳商務車,擦著李果和鳥子精的邊呼嘯而過,氣場十足。


    “喏……鳥子精親衛隊。”鳥子精指了指最後一輛商務車的車屁股:“這是直屬鳥二的。”


    李果腦門上一頭黑線:“怎麽這麽快就到了……”


    鳥子精一抹鼻子:“這就叫快速反應部隊,在每個省都駐紮著一部分人。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直接到達患處。我是以鳥二的名義發出動員的,她又直接授權給你了,她現在正在東南亞的沙灘上和金發帥哥玩六九式呢。這個小搔貨……”


    李果咳嗽了幾聲:“然後我還得給他們開個會是麽?”


    “聰明!”鳥子精慢慢踩著腳蹬子:“這個低幼青狼幫的話,有官方背景。就當是給你一次考驗了。鳥子精親衛隊裏,什麽人都有,從經濟學專家到可以徒手造炸彈的炸彈童子,什麽人都有。就看你怎麽用了哦。”


    李果點點頭,然後把剛才跟穀濤的對話,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遍給鳥子精聽。她聽完之後,眉頭鎖得緊緊的,默默的搖搖頭:“很玄,這人我聽說過,很鐵腕的一個人,當初他在東北管事的時候,就把喬二這幫人給全部幹爬下了,然後又把天津那個有裝甲車的黑社會給幹了,最近的是成都,文強那一幫子。現在他找上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怎麽聽著這麽不對勁……”李果回頭看了一眼金碧輝煌的公安大廈:“這不是很玄?”


    “倒也不至於。”鳥子精一邊騎著自行車,一邊和李果閑聊著:“青幫畢竟是幾百年的老字號了,他動不起。而且他要真能幫著青幫洗白,倒也是好事一件。”


    李果若有所思。


    而這時,兩輛摩托車突然呼嘯著從李果身邊衝了過來,兩把片刀二話不說的就朝李果的脖子上砍了過來,那架勢那聲勢儼然就是要取了李果的狗命。


    “哎喲。”坐在後座一直在舔冰激淩的莫愁看到這麽一幕,反而笑了:“好大膽啊。”


    李果當然是不怕這種低端的冷兵器,他隻是腦袋一偏,就閃過了那兩把片刀。摩托車上的兩個騎士一看一擊不中,二話不說油門直接掛到了底,顯然是上演了鄉村版的速度與**。


    鳥子一見,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莫愁,下來!”


    莫愁點頭蹦了下來,然後鳥子精腳蹬子一點,0到一百公裏起步隻用了不到一秒……“小心一點呐……”李果在鳥子精的屁股後頭大聲喊著:“別把姑姑的車搞壞了……”


    而他的聲音還沒消失,鳥子精已然隻剩了個遠遠的屁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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