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麽名字?”


    “白夢凝。”


    “噗……”一口鮮血噴出,蓮表情不變的看著鳥子精:“你騙人。”


    “你叫什麽名字?”


    “李可欣。”


    “噗……”又一口鮮血噴出,蓮的臉色更蒼白了一點:“你騙人。”


    “你叫什麽名字?”


    “莫愁啊。”


    “噗……”還是一口鮮血噴出,蓮連嘴唇都快透明了:“你騙人。”


    “你……你叫什麽名字?”


    “滾。”


    “你叫什麽名字?”


    百合眉頭一皺……然後蓮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而這時候,小新妹子拽著葵也走了過來,自告奮勇的自我介紹……“哥哥……我有個問題要問。”雪姐姐看到蓮的舉動,甚至動了惻隱之心:“她這麽吐下去,會不會死?”


    李果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神態上也多少表現出一些隱隱的擔心。這廝不知道是得了什麽病,從回來開始,見一個人就問一個人的名字,可到現在為止,除了身殘誌堅告訴她真名之外,她都吐了十幾口血了。


    她單薄消瘦的身體,看上去似乎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李果絲毫不懷疑,如果她繼續問下去的話,真有可能是會直接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過去,而像她這種被密室囚禁了好長時間的少女,休克幾乎就代表死球了……可這神經病小姑娘,似乎早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一心想在問人姓名的事業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她雖然每每落空,但是卻越戰越勇,艸著單薄的身體,慢慢的走向了李果和雪姐姐這邊。


    “你……”她看了看李果,然後淡淡的搖搖頭,進而轉頭看向雪姐姐:“你叫什麽名字?”


    雪姐姐歎了口氣,伸手抹掉了蓮嘴角的血跡,並掏出自己香噴噴幹幹淨淨的可愛桃心型手絹給蓮擦了擦臉上的汙物:“別再試了。”


    不過蓮的思維似乎和正常人真的不太一樣,她在聽完雪姐姐的勸之後,淡淡的搖搖頭,彩虹色的眼珠子慢慢的瞄到了李果的方向。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李果。


    “有沒有人來救我一把?”李果抱著頭:“我算是知道為什麽牡丹要把這家夥給封起來了……”


    鳥子精應聲走上前,一把攀住蓮的肩膀:“這個小妹子交給我收拾,三個小時就讓她老老實實。”


    “是灰飛煙滅吧?”李果把蓮拽到身後,小心翼翼的看著鳥子精:“人到了沒有?”


    鳥子精哦了一聲:“你說那倆小曰本吧?早到了,在後頭研究蜀山懸浮的奧秘呢。”


    李果長長的嗯了一聲,並朝房東姐姐招了招手。


    “怎麽?”房東姐姐手上拿著一張剛剛手繪出的蜀山懸浮島地形圖:“你確定要在這上麵建研究所?”


    李果深沉的點點頭:“經費、人力你都不用擔心。反正這一塊就歸你負責了,蜀山也到了與時俱進的時候了。”


    “這倒是個大改革。”雪姐姐坐在石桌子旁,雙手托著下巴,憧憬似的看著天空:“不知道你會讓蜀山變成什麽樣……”


    李果站起身,摸出一根煙,然後一個起跳,直接蹦到了蜀山正殿的龍脊上,站在兩個雍和殿大小的正殿龍脊,仰視著天空中的月牙和它周圍的繁星,寥寥的淡雲從李果身邊輕輕劃過,在羸弱白光的映襯下顯得有一種李慕白似的飄逸。


    “我想,第一個任務。”李果淡淡一笑:“是讓這,全部通上電吧。”


    當然,這個任務肯定是勢在必行的,而且蜀山也需要一次大範圍的翻新處理,沉寂幾十年的蜀山,早已經四處雜草叢生,牆不再白得亮眼、瓦不再青得恢弘,就連這地,都不再一馬平川。


    這地方不小,但是如果有足夠的規劃和資金,這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所以,現在李果讓蜀山飛的方向,是直奔著河南而去,畢竟全中國也隻有河南陝西能夠接受突然出現的這麽一大片古建築群。


    而陝西……實在不是首選,畢竟那裏可征集的勞動力不夠多,而且那邊已經有秦始皇陵了,這蜀山建築群就不再去湊這個熱鬧。


    去河南才是正經不錯的選擇。


    蜀山的飛行速度不慢,但是也絕對達不到超音速巡航,頂多就是和一列綠皮車的速度相持平,畢竟這隻是一座巨型的浮空島嶼,而不是傳說中的太空堡壘。所以李果初步計算過,這種直接距離的飛行,大概需要整整一天的時間才能從李果家到達目的地——洛陽周邊的一個郊縣。


    所以這二十四個小時,基本就相當於李果一天的休息時間了。仙女門的門人已然去客房休息了,而但丁大叔那幫子人也早已經回去法國用法文讀離搔了。


    倒是泰莉莎留下來了,原因很簡單,因為這裏的肉製品隨便吃……適合長身體。


    法國佬麽……李果倒是在對除開但丁大叔之外的其他人沒抱什麽希望,畢竟這幫家夥,除了打架鬥毆和留下了一個惡心的接吻方式之外,並沒有什麽值得驕傲的地方。


    倒是這個蓮,她似乎還真的蠻喜歡這個地方的,所以她除了到處問人叫什麽名字之外的陋習基本上都被她克製住了,比如試圖想幹掉她看到的所有人這種無聊的事情。


    當然,她還是有這個打算的。就李果個人感覺,她之所以能克製住,是因為她感覺到了,在場的所有人裏,似乎除了身殘誌堅之外,就沒有比她弱的人了。


    而且就算是身殘誌堅,也同樣是能免疫她詛術的達人。而且從剛才起就嚷嚷著說如果蓮再亂來,就拖鞋抽她屁股……蓮被李果抽過一次了,如果現在再被身殘誌堅抽一次,她可能會因為自尊心受到嚴重挫折而導致心理極端發育,最終演變成一個非常非常變態的終極人渣。


    李果可以接受人渣,但是很難接受一個母人渣。這多少是有些大男子主義,但是並不嚴重,尚且還處在可接受的範圍裏頭。所以李果在極力勸阻蓮繼續問人姓名之外,還電話連線了青幫裏最好的心理輔導師,並在他的指導下,對蓮進行緩慢的心理複建。


    隻不過暫時看來,效果並不明顯,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蓮對李果的厭惡更上了一層樓,並衝著李果唱起了奇怪的歌謠。


    這歌……李果聽不懂。但是能確定的是,這肯定不是情歌。沒吃過豬肉,但是李果看過電視劇,劉三姐這幫子少數民族在朝人唱情歌的時候,表情可不是那麽一副坑爹的德行,就算沒有情意綿綿也多少有些小女兒家的驕縱。


    可這蓮麽,在唱歌的時候,眼裏除了不屑就剩下了百分之一百三十五的嘲弄。


    李果倒是不介意這小妹子對自己產生一些奇怪的感情,反正隻要她不再見人就去問人名字。說實話,這裏不是所有人都扛得住她的瞳術,雖然她的言靈是半吊子水平,但是一旦惹急了她,恐怕吐血的就不隻是這個悲情的[***]小妹了。


    當然了,她不敢使用瞳術的原因,李果也是知道的。畢竟這裏七個花王級的人就有四個在現場,天生的等級壓製放在那,而且百合又是那麽的冷峻殘暴。


    可李果可不敢繼續讓她這麽折騰下去,就算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一個精神狀態並不是很盡如人意的小妹子。


    “我在想,你為什麽會討厭我。”李果歎了口氣,表情裏充滿失落:“我其實一直認為我是個很招未成年小妹子喜歡的大葛戈……”


    蓮把眼睛歪到一邊,連看都不想看李果一眼:“你不像男人。”


    不像男人……像男人……男人……人……人……一句話讓李果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似的,直愣愣的戳在了那裏半天沒有緩過神。


    而在一邊旁聽的鳥子精笑得直接在地上玩起了驢打滾,捂著肚子眼淚流得像一條河啊一條河。


    “那你覺得什麽像男人。”雪姐姐表情也是怪怪:“能告訴姐姐……你的審美觀嗎?”


    蓮點點頭,又一次從口袋裏摸出她那張所謂的結婚照,指著上頭那個淨重最少三百斤,毛重估摸著怎麽的都超三百五的霸氣威猛的男人:“他。”


    說話時,蓮的眼睛閃亮亮的,和她平時的表情一比,儼然就可以被稱之為神采飛揚。


    “你口味真特殊。”鳥子精一身落葉的從地上爬起來,劈手奪過相片:“看來你喜歡這種極致的壓迫感……”


    “我倒是好奇。”連一貫和鳥子精這幫人沒什麽話題的百合都湊過了腦袋:“她的審美觀是怎麽養成的。”


    “這個你得問李果。”鳥子精聳聳肩,然後用手捅了捅李果的腰:“李果,喂……李果!”


    “別鬧……”李果拍掉了鳥子精的爪子:“這虎軀正震著呢,小心傷著你。”


    而莫愁這時候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鑽了出來,滿臉髒兮兮的。身邊還跟著和她一樣髒兮兮的小新妹子以及同樣髒兮兮但是還賊兮兮的小葵。


    “哦……這個啊。”莫愁抹了一下嘴巴,然後打了個嗝:“這是蚩尤古苗人的衣服嘛,莫愁認得。這些人大多自稱是蚩尤的嫡係後人,是所有苗人的祖先,以胖為美,越胖越美。”


    李果抽了抽鼻子,聞到莫愁剛才打嗝時候帶出的一種很奇怪的香味,濃烈而且帶著詭異的甜味。


    “莫愁……你吃什麽了?”李果艱難的笑了笑:“我第一次聽見你打飽嗝……”


    莫愁一聽,渾身一顫。而且不但她顫,就連小新和小葵都顫了……“沒……沒……”莫愁連連搖頭:“莫……莫愁隻是隨便吃了些糕點。”


    李果上下打量了這三個家夥一眼,這三人明顯就不像是吃了糕點的樣子,特別是小葵……連頭都不敢抬,更別說直視李果的眼睛了。


    “說吧……這上頭的東西可不能亂吃。”李果故意把話說的很重:“會中毒!”


    “啊!”小葵一聽會中毒,單純的她,馬上就被驚呆了:“不要……小葵不要死……”


    說著,她顫顫巍巍的,不顧小新妹子的阻止,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亮晶晶的東西,看上去半透明的,上麵有土,隱約是個人形。


    “娘叻……”李果抬起頭問莫愁:“你吃了這個?”


    莫愁見事情敗露,傻乎乎的摸著腦袋嗬嗬一笑:“是的……”


    李果頓時不知是哭還是笑了,這玩意其實是蜀山神木,也就是蜀山正殿後頭那顆參天古樹的瘤型根,而那神木是好久好久以前,由一個姑娘變的……這個姑娘的身份在蜀山裏沒有記載,隻是用很重的語氣在掌門需知裏寫到:


    “須保護此樹,任何人不得傷害此樹。門下弟子如若犯規,杖責二十,挑水三月。”


    還有一句看上去很哀傷很文藝的句子“刻舟行遠人歸去,笑靨無憑,私語無蹤。魂斷香銷棄舊情,玄冰刻悔風吟恨。好夢成空,淚眼迷蒙,遙看春花朔雪中”。


    這明擺著就是紀念一個對蜀山很重要的人,而且絕逼是女人……而現在,這姐仨居然挖人家的根來吃……李果憋了足夠有三分鍾,小聲的問莫愁:“好吃麽……”


    “苦苦的……”莫愁撇著嘴:“不好吃……不過吃下去莫愁有飽哦!”


    李果看了看四下無人,拍了莫愁屁股一下:“快點,去毀屍滅跡!不要讓人發現。”


    “遵命,相公!”莫愁得令之後,反身朝小新和小葵一揮手:“孩兒們,走著!”


    小新應了一聲,挪起小短腿撲騰撲騰的跟在莫愁屁股後頭悶頭跑著,而小葵一邊跑還一邊帶著哭腔追問著:“葵不會死吧……葵不會死吧……”


    “好了,你們呢。現在也都去休息一會兒吧。”李果伸手摸了摸矮矮的蓮:“你應該好久沒睡床了吧,讓雪姐姐帶你吃點東西,然後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


    蓮想了想,然後又想了想。最終點了點頭,並仰起頭看著李果:“你叫什麽名字?”


    李果:“……”


    而在李果逼所有人都去休息之後,他一個人站在空曠寂靜,隻有清幽鳥叫的蜀山廣場上,看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深深歎了口氣:“又是一天。”


    “是喔。”身殘誌堅手上拿著一截神木的根現身在李果麵前:“又是一天。這玩意味道不錯哎,清熱敗火的,你要不要吃點?”


    李果一愣,哎喲了一聲:“大爺,你不要為難我……我現在是掌門哎。莫愁吃吃小新吃吃,那是她們小,不懂事。你也來?還要個逼臉不要了?”


    身殘誌堅咬下一大口:“你也不去打聽打聽,大爺我對蜀山來說代表著啥?別說吃你幾個爛西瓜,老子在城裏吃館子都不問價。”


    李果呸了一聲,盤膝坐在大廣場的最中間,雙目微閉:“我現在突然懷念起我賣自行車的曰子了。”


    “你不當初還沾沾自喜來著麽?”身殘誌堅像嚼甘蔗似的嚼著神木根:“說什麽從此就不普通了,一飛衝天當鳳凰了。”


    李果淡淡一笑:“人麽,不都是一步一步從挫逼走向型男麽。那時候我就是個暴發戶,有錢有妞有權有勢就覺得自己了不得了,是個人物了。”


    說著,李果架了一個打坐的手勢,並緩緩的說:“現在真誠仁物了,還是個大人物。我反而覺得我自己壓根就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廢物。我曾經不能理解那些上古大妖,現在我多少能理解一點了。”


    “我告訴你吧。”身殘誌堅揉了揉鼻子:“現在是淩晨四點二十七,你還有最多三個小時休息時間。七點半的時候,我需要你來啟動蜀山大陣。”


    李果一愣:“蜀山大陣?”


    “我靠……就許昆侖有大陣,蜀山不能有啊?”身殘誌堅看李果的表情就跟看白癡一樣:“你掌門需知看到狗肚子裏去了?”


    “這不沒看完麽,四百多頁。比本網絡小說都厚,我又不是著急考公務員,慢慢看不行啊……”李果氣弱:“我這也不慢了,還有三百八十來頁就看完了。”


    “我曰你妹啊。”身殘誌堅一抹鼻子:“那你沒的休息了,去給老子把開陣的口訣背好!一千四百字,古文言文,就你這把小智商,三小時我怕你都不夠。”


    李果頓時臉色蒼白……指著身殘誌堅手上的神木根:“這玩意提神麽?”


    “老提神了。比咖啡牛逼多了。”身殘誌堅遞給李果:“嚐嚐。”


    李果朝神樹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你串崗了……”這時候善緣哥從草叢裏鑽了出來:“這是我的本職工作。”


    李果一愣:“你從哪鑽出來的?”


    善緣哥指著山上的山:“你這拉個屎,得爬十分鍾的山……這幸虧了我不是竄稀……”


    李果揉了揉鼻子:“這不正飛去改造的路上麽……”


    而接著善緣哥坐在李果旁邊,以一個更專業的打坐姿勢閉目養神:“後麵你打算怎樣?”


    “反正我不能讓蜀山死在我手上。”李果聲音小而堅決:“你別看我這樣,我責任心強著呢。”


    “我明天就要啟程去昆侖山了。”善緣哥淡淡的說著:“去看看。”


    李果點點頭:“你也想成仙?”


    善緣哥嗬嗬一笑:“你覺得我現在和成仙有區別麽?大美妞肚子裏懷著我孩子,住在別墅區,名下有三個基金會,平時沒什麽錢,但是能請朋友喝點小酒吃個排檔。一個禮拜上班五天,休息兩天。禮拜天和老婆出去看場電影。這曰子,你給多少東西我都不換。”


    而李果也是哈哈一笑:“那咱換個話題,你說這次蜀山裝修……走哪個方向?”


    “高科技唄。”善緣哥想也沒想:“手底下有人才得會用。把你這打造成一個空中堡壘,說不定以後打越南的時候,國家還得租你的場地當軍事基地呢。這以後要是碰上同學聚會,你往那一戳,人問你最近幹什麽,你說也沒幹什麽,就是租點場地給國家起飛幾架殲二十、武直十什麽的,賺點小錢,將就過唄。這得多有麵子。”


    李果倒吸一口涼氣:“這主意好……你是和尚麽?”


    “和尚,什麽是和尚?”善緣哥點起一根煙:“一切由心,善惡自知。”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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