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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熾星的會長是個很健談的人,在適應了牛頭人粗壯的體型和渾厚洪亮的嗓音之後,我與他之間的‘交’談也是輕鬆了許多。<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部落陣營的玩家同我們這些同盟陣營玩家對待這個世界的態度的確是不同的。身體外貌與生活習慣的巨大變化讓他們至今也不能很好的接收,他們作為人類的審美觀也不大能接受自己的同族們。因此,與組織相對鬆散的同盟玩家不同,部落玩家很少有像我這樣同本土居民一起生活的情況,他們更多是玩家們在一起群居,公會的組織紀律‘性’也要強很多。事實上,奧多部落首都“奧托立恩”內,已經在他們的努力下專‘門’劃出了一片玩家們的生活區。


    從哈林的語氣中我可以很明顯地聽出他們對那些本土居民的疏離感,玩家是優越的存在――他們似乎是有著這樣的認知而且把它當做了理所應當的常識。不過對此我也不想去反駁或者指責什麽,畢竟我們的立場是不同的。而且,相比起路上見到的髒‘亂’喧囂的奧多部落軍隊的營地,很明顯他們這些冒險者的營地要更加幹淨整潔得多。僅憑這一點,就差不多能理解他們對那些本土居民為什麽會有排斥心理了。


    按設定來說,部落陣營的那些種族,本來就是以相對野蠻的方式和習俗生活著的。


    #1


    我和哈林的談話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很快他們的公會聯合團的訓練就結束了,而我也在哈林的帶領下找到了我今天要見的目標人物,米莉娜。


    因為是個亡靈,米莉娜的形象肯定也沒多好,頭發雖然梳理過、但是‘色’澤仍然像是枯草一樣,皮膚是青‘色’的、就好像能感覺到下麵的淤血一般,而且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醫院裏用的消毒水一般的帶著刺‘激’‘性’的氣味,讓人感覺到鼻子很不舒服,不過還好不是想象中的那種惡臭。<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米莉娜知道我的來意之後表現得很冷靜,肌‘肉’鬆弛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來,隻是拿著我遞過去的信件上下反複地讀著,但是卻無法從她的目光中看到那種“有焦距”的感覺,說實在的,在我看來那更像是發呆一般的晃腦袋。不過因為她是個亡靈,所以這樣的表現也是正常的。


    因為我們的身體機能是不同的。


    幾分鍾過後。


    米莉娜終於讀完了凡妮莎的信件,然後抬起頭來用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盯著我:“還有別的事情嗎?”


    說實在的,剛剛和這對眼睛對視的時候,我還差點嚇了一跳。不過還好也有一些心理準備,所以並沒有很明顯地表現出來。


    “我是受凡妮莎所托來送這封信的,除此之外,也想問一下你究竟是為什麽要選擇退出旅人之淚公會,轉而來部落這邊。”我強迫自己表情盡量自然,然而我也很清楚自我有了這個念頭開始,自己的表情肯定就會哪裏有些不自然了,不過這也不是我能控製的事情。


    “理由?那種東西其實不重要。部落這裏更適合我,就這麽簡單。”


    米莉娜的嗓音也是如同其他亡靈一般的沙啞、幹枯、就像是因為缺水多日而即將幹渴而死的人卻試圖用力大聲說話,聲帶差點就能被她拉斷了一般。然而她的語氣卻顯得不以為然、輕描淡寫。


    我又想起了橙子昨天晚上好像是笑又好像是哭,像平時那樣裝著賣萌的樣子卻又說不清的別扭的表情。想到就是麵前這個人的選擇,使橙子受到了不小的打擊,甚至使原本的朋友圈因此而支離破碎,我就覺得有點莫名的窩火。


    不過我的理智卻告訴我,不知道實情的我根本沒什麽道理和立場去指責她。於是,也是通過了理智的思考,我很快得出了接下來自己應該提問的問題。


    “那麽當天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因為什麽而產生的爭吵呢?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說明一下嗎?”


    我敢說凡妮莎一定不是希望我以這樣的態度來同米莉娜‘交’談的。不過她也實在是太高估我了,說實在話,我從來不覺得我是一個善於‘交’流的人。


    “沒發生什麽,你可以理解為都是我的錯,無緣無故發了一頓脾氣之後又不負責任地自己走人。不過發生了的事情就是發生了,我也不打算回那個公會。”


    她的態度還很堅決嘛。


    “你理解錯了,我隻是來了解當時的情況的。沒有什麽其他意思。凡妮莎委托我來的時候還和我說過,她本以為你過一段時間之後就會回去,卻沒想到你甚至還加入了這邊的公會。所以才想讓我來送這封信,順帶問一下你離開的理由。”


    米莉娜沉默了一會兒。


    “的確像是凡妮莎的想法,不過我的確沒有任何回去的打算。我現在是個亡靈、我還是覺得在這裏的生活比較適合我。在這裏沒有人會避開我,沒有人投來異樣的視線,我也不需要憐憫一樣的友誼。在那邊的生活我過得不舒服,這種理由足夠了嗎?”


    她的語氣似乎是稍微有點‘激’動起來了,嗓音變得更加幹枯、尖利。


    “所以說……你覺得她們對你的友誼是憐憫?”


    我好像是抓住了問題的所在。認為友誼是一種憐憫,這該是種多麽自卑的心態?


    “不是我說,你覺得單純的憐憫會讓人做到這種程度嗎?等了你兩周之後還專‘門’托人來送信?”我盯著她的眼睛問道,“橙子也因此而受了不小的打擊,你恐怕也不知道吧?畢竟你覺得她們隻是在憐憫你而已對吧?”


    米莉娜顯然是沒有料想到我的言辭會變得尖利起來。說實在的,我自己也沒料想到,然而話一出口,我也沒什麽退路了:


    “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因為什麽而吵架,我也不想知道,反正我也隻是個外人。但我還是想提醒你,想事情別太以自我為中心了。因為受了委屈就想著全世界都要迫害你?你覺得這個世界上願意在乎你到底活成什麽樣的人能有幾個?你又考慮過她們的感受嗎?你覺得換個環境就能逃得掉你的自卑心嗎?”


    哈……


    莫名其妙說了些廢話,恐怕是要被趕出去了。明明像熾星的會長保證過不刺‘激’她的,結果卻用這樣指責起她來。


    因為大量頻繁使用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寧神術已經輕車熟路地悄悄構建好了,隻要她一發飆我就以她來不及反應的速度把法術扔過去――實際上我還是打了這樣的算盤。


    的確有些窩火也是真的。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無論是橙子的裝瘋賣傻般的賣萌還是凡妮莎無可奈何的苦笑,這都是因為麵前的人而引起的事情。就這一點來說,我也能確定她不是完全沒有過錯的。


    而米莉娜卻要把其他人的友誼和重視都視作是憐憫一樣的東西。


    說實在話,這種根本不顧其他人感受的人,真的是最討厭了。


    “抱歉,完全不知實情的情況下卻對你說出這種話,我也不是有意的。有些失控了……”


    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嗎?人總會變成自己最厭惡的那種類型。在這裏語氣‘激’昂自說自話的我,簡直就像是個小醜一樣。


    而且更可笑的是,我自己說出來的話‘抽’在自己身上竟然也是同樣的生疼。


    然而,米莉娜似乎也是因為我的話而大受打擊一言不發,氣氛就因此而變得詭異的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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