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和弗拉米爾的這一番交談,王業倒覺得這家夥可能是真的被諾維奇給蒙騙了,批準遊行的事情他並不知情,也沒有背叛自己。


    要是這樣的話,那王業就更加放心了,對付起莫斯科派係也更有把握。


    畢竟莫斯科警局這也是一個強力部門!


    幫自己明裏暗裏處理很多事情時,都是得心應手的,自己當初也是花費了不少精力,才把弗拉米爾推上了這個位置。


    要是他真的背叛了自己,說不上什麽元氣大傷吧,但也會讓王業有點鬱悶。


    相當長一段時間內,要是不能把莫斯科市局重新掌握在自己手裏的話,那有些事做起來也是束手束腳的,不好施展。


    但弗拉米爾到底是真的如他所說被欺騙了,還是在演戲,王業還需要去求證一下。


    聽其言,觀其行!


    無論他說得多好聽,那都沒什麽用,關鍵是看他後麵會有什麽樣的行動,會做些什麽事情。


    所以,王業沒有再和弗拉米爾多說什麽,隻是點頭道:


    “既然你剛從外地趕回來,那就盡快回局裏吧,那邊應該有很多事情等著你處理。


    我這邊沒什麽問題了,等你把局裏的事情理順後,再來匯報一下就行。”


    弗拉米爾也沒有磨嘰,“啪”地又是一個敬禮,向王業告辭,轉身就出了辦公室,風風火火地趕回市局了。


    從他進來,到離開,全程都是站著王業的辦公桌前,並沒有坐下……


    …………


    這一天,王業過得真挺充實的。


    也經曆了很多他以前沒有經曆過的事情。


    被示威遊行、背叛、反轉……


    從表麵上看,王業是風輕雲澹遊刃有餘,但其實他腦子裏的那根弦一直繃得很緊。


    事情突發時,他在緊張地思考如何麵對,如何化解。


    麵對示威民眾時,雖然外人感覺王業很輕鬆就搞定了,但其實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反複斟酌的。


    整個過程中,大腦都在高速轉動!


    甚至後麵和達尼亞,和弗拉米爾對話時,他的腦子也沒有一刻停下來,依然在不停思考,分辨對方說的每一句話到底是真是假,是何用意……


    一直到弗拉米爾離開後,辦公室內徹底清靜下來,他才長呼一口氣,放鬆了下來。


    懶洋洋地半躺在沙發靠背上,習慣性地點了一支黑俄,隻是夾在手指間,並沒有抽……


    …………


    不知過了多久,手指一陣疼痛,才把王業驚醒過來。


    低頭一看,點燃的香煙已經燒到了尾部,灼燒到了手指。


    掐滅手裏的煙頭,王業坐了起來,振作精神,接下來還有很多工作要做,自己可沒那麽多時間偷懶!


    剛回到辦公桌後坐下,紅色的座機電話就響了起來。


    能直接打這個電話的,那基本也沒幾個人了,都是熟人。


    王業順手抄了起來,“你好……,噢,遊行的事情啊?都解決了,現在已經沒事了……嗯嗯,不用擔心,就是個小意外而已。


    謝謝您和義父的關心,嗯,我會注意的……”


    電話是葛布列夫打過來的,顯然克宮那邊也知道了上午發生的事情。


    很明顯嘛,那麽大的事情,克宮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不過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也隻是表示一下對王業的關心吧,而且葛布列夫在電話裏並沒有追問這次遊行背後的事情。


    對那些事情,葛布列夫不可能一點都不知情的,但他既然不問,王業當然也不會主動去提了。


    那基本上就代表著,這次對付莫斯科派係,克宮那邊是不打算出手,或者提供不了太大的幫助,隻能靠王業自己了。


    在這一點上,王業並沒有抱怨克宮或者希拉維克集團不幫自己。


    畢竟現在是莫斯科派係主動發起進攻,要搞自己的事情啊,那自己去反擊也順理成章,這其中和希拉維克集團沒什麽關係。


    所以克宮沒什麽好的理由出手來幫王業對付莫斯科派係。


    畢竟克宮也隻是希拉維克集團裏最大的一個山頭,或者一個代表罷了,他還不能完全控製這個龐大的“勢力集團”,或者說這個集團裏有太多山頭和各種各樣的述求和利益。


    就連強勢如義父這樣的人,在現在也沒有辦法讓集團內所有人都聽從他的號令。


    或許,克宮方麵是願意出手幫王業一起對付莫斯科派係的,但希拉維克集團內別的人並不這麽看。


    因為在他們的眼中,要是能夠趁著這個機會,把米哈尹爾的勢力也削弱一番,甚至是讓米哈尹爾和莫斯科派係鬥個兩敗俱傷,那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結果!


    說到底,王業和他們依然不是一個派係的,而且王業這幾年的快速崛起,在杜馬中又拿到了那麽多的席位。


    這可不是不止是影響到了莫斯科派係,就連希拉維克集團也受到了影響。


    看看這一屆杜馬,格雷茲洛夫率領的派係比起上一屆杜馬,少了多少席位就明白了……


    所以,希拉維克集團內部,或許對米哈尹爾也有不少聲音的,隻是暫時被壓製了下去,沒有爆發出來罷了。


    但是,這些東西都是隻能意會不能言傳的。


    就算葛布列夫和王業關係很親近,也不好直接說明,隻能隱晦地表示出來。


    王業當然也是一點就通,明白了克宮的苦衷。


    …………


    另外一邊,達尼亞已經回到了居住的小區內,她再次召集所有業主開了個會。


    在會議上,達尼亞滿臉羞愧地做了深刻的自我檢討。


    說自己被利益蒙蔽了雙眼,隻看到了唾手可得的巨額補償,而忽視了這個cbd項目對莫斯科這個城市,甚至是對國家未來所產生的積極意義。


    上午被米哈尹爾議長一番痛斥,她頓時如同醐醍灌頂,一下子就醒悟了過來!


    自己雖然隻是一個普通小律師,不能為國家為民族做出什麽了不起的貢獻,更無法去和米哈尹爾議長這樣的大人物相提並論。


    但是,當國家需要自己做出奉獻時,自己絕對會眉頭都不皺一下的挺身而出!


    現在,就有了這樣的機會。


    所以,這個拆遷補償合同,她等下就會去簽。


    而且是無條件地簽!


    哪怕是拆遷小組資金緊張,不給自己任何補償,那自己也是毫無怨言,甚至是心生歡喜,因為自己也算是為了cbd項目的推進做出了一點貢獻……


    最後,她揮舞著胳膊,喊道:


    “不簽這個補償合同的業主,恕我直言,那就不配做俄羅斯人!


    因為你隻顧著自己的一點私利,而枉顧國家利益,甚至阻礙國家經濟的發展,那你就是民族的罪人!”


    這番話,直接把小區眾多業主聽得一愣一愣的。


    怎麽著,現在簽不簽這個拆遷合同,已經上升到了愛不愛國的高度上了?


    不簽就不是俄國人了……


    也不是沒有業主提出質疑,他們倒不是不想簽這個合同,而是對達尼亞的言行前後不一致提出了疑問。


    有位業主就質問她道:


    “達尼亞,你上午可還不是這樣啊。


    我記得你上午還說什麽來著……


    哦,你說你並不在乎什麽國家崛起,隻在乎小民尊嚴。


    現在怎麽又開口閉口就是愛國了,是不是米哈尹爾對你又說了什麽啊。”


    麵對質疑,達尼亞麵不改色心不跳。


    她微微一笑,鎮定自若地回答道:


    “這位業主,其實剛才我已經說過了呀,以前……不,是中午之前的我,鬼迷心竅了,太自私了!


    但在米哈尹爾議長的對比之下,我心生羞愧,打算痛改前非,改過自新不行嗎?


    是的,我的想法改變了。


    以前我覺得整個社會,所有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大家都在為了自己的一點利益拚死拚活。


    但我完全沒有想到,竟然還有米哈尹爾這樣的人。


    明明他擁有無數人羨慕不已的條件,但他不但沒有自得自滿,反而在默默地負重前行,拚盡全力就是為了讓我們的國家變得更好一點!


    所以現在我覺得,個人利益在國家民族利益麵前,那簡直不值一提!


    怎麽,你是不是還想著索取巨額補償呢,所以才會故意質疑我?”


    那名業主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我當然不會繼續阻擋cbd項目的推進了,那個補償合同我等下也會去簽的……”


    沒等他說完,達尼亞就打斷了他的話,振臂高呼道:


    “各位!你們還在等什麽呢!


    時間很緊張了,就因為我們這些業主的阻撓,整個cbd項目的落地已經耽誤了好幾天了!


    難道你們希望全莫斯科,甚至是全俄羅斯的人民都指著我們的後背罵我們嗎?


    如果不想的話,那就趕快去簽合同啊,不要再耽誤時間了!


    我已經把拆遷工作小組的人都請來現場了,大家現在就可以排好隊,有序簽合同……”


    被她這麽一扇動,加上本來大家也沒打算再鬧下去,都準備去簽合同了。


    會場上一陣騷動,工作小組果然派了不少工作人員來到現場,擺好一張張桌子,開始現場辦公起來。


    反正大家現在都是簽一個意向合同,就是先確定補償標準和拆遷意向,具體的拆遷合同後麵還會根據每一戶的情況不同而具體落實的。


    …………


    看著現場排起的簽約長隊,達尼亞心中有點小得意。


    這可是她能不能留在米哈尹爾議長身邊工作的前提條件!


    看來自己不辱使命,以最快的速度,搞定了整個小區的簽約工作啊。


    這一下,米哈尹爾議長肯定會對自己刮目相看吧,那自己以後在他身邊工作時,也會得到他的器重。


    說不定呀,過個幾年,自己也能平步青雲,成為一個大人物呢!


    想到這,達尼亞就有點小激動。


    看來這一次自己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


    達尼亞是因禍得福了,但在市局裏,諾維奇這會就不知道是福是禍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給我一個理由。”


    局長辦公室內,隻有弗拉米爾和諾維奇兩人相對而坐。


    弗拉米爾臉色陰沉得厲害,悶聲問道。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的,但諾維奇明白他在說什麽。


    “啪”地點上一支煙,狠狠抽了兩口,諾維奇才低著頭咬著牙回答道:


    “沒有為什麽,我就是覺得這遊行並沒有問題,所以就批準了。


    請問,我是在程序上有什麽問題嗎,還是違反了什麽規定?”


    弗拉米爾冷笑了兩聲,看來諾維奇還在裝湖塗啊。


    怎麽著,跟自己玩什麽程序正義呢?


    他毫不客氣地說道:“表麵上看,流程沒有問題,但是這種大型遊行示威活動涉及到了重要政治人物,這就變成了政治上的問題,必須考慮到這些影響。


    】


    所以,這在實質上已經超出了你的權限,包括我在內,都沒有資格批準這樣的遊行活動。


    必須向部裏,以及杜馬那邊進行匯報,得到上麵指示後,才能決定是否批準。


    這才是正確的流程!


    如果連這個你都考慮不到的話,那你也沒有資格擔任常務副局長的職務了,還是下去基層當個普通警務人員好了!”


    說到後麵,弗拉米爾的語氣愈發嚴厲起來。


    他不相信諾維奇會連這一點都想不到,更不會相信諾維奇沒看到這場遊行示威的對象是米哈尹爾!


    正常情況下,別說米哈尹爾是他們兩人的“大靠山”了,就算沒什麽交情,平時也沒打過什麽交道。


    但就衝著米哈尹爾現在的地位,那也不是你一個市局常務副局就能隨便批準活動的!


    就如弗拉米爾說的那樣,這種活動,正常的流程是應該向上麵部裏匯報,同時通報給杜馬那邊,讓米哈尹爾提前有個準備。


    當然了,這個流程確實不是明文規定。


    但都當局長副局長了,連這點“政治覺悟”都沒有嗎……


    弗拉米爾是絕對不相信諾維奇不懂的!


    所以,不存在真湖塗,那就隻能是在裝湖塗了。


    既然你裝湖塗,那自己也不用客氣了,這個常務副局長你不夠格當,直接把你貶值為基層工作人員,看你還裝不裝湖塗了!


    果然,這一下算是打到了諾維奇的痛處,他再也沒辦法裝湖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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