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是破了點。”顏伊點頭讚同,“聽爸爸說,以前的秀峰寺香火很鼎盛的,這裏還有一尊朝北的觀音菩薩像呢,佛龕上的楹聯有一副聯子,‘問菩薩為何倒坐,歎眾生不肯回頭’,也不知道在不在了。”


    “這聯子寫的到有些意思。”陸天一細細咀嚼著,有些冥冥的禪透。眾生,有幾人會回頭,肯回頭呢?


    “走,我們去看看後院。”突然顏伊想到了什麽,拉起陸天一的手就往後院走。


    陸天一有些茫然的被她帶著走,忍不住問道:“怎麽了伊伊?”


    顏伊沒有回答,隻是帶著他左轉右轉,這寺廟看著頹敗,裏麵的構造也很大,有大殿,有偏殿,還有後院。顏伊走的極快,似乎很熟悉這裏的環境,但是從之前的對話中可以了解到,她並沒有來過這裏。


    “到了。”她突然停了下來,指著一麵牆。


    “這是?”陸天一看著麵前的一麵牆,上麵刻滿了字。


    “知道上麵刻了什麽嗎?”顏伊饒有興致得問他。


    陸天一一看,上麵的文字晦澀難懂,似乎是一部佛經,不由搖頭。


    “這麵是般若牆。上麵刻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心經。”顏伊走過去,手指輕輕撫過上麵的文字,她轉頭對著陸天一笑道,“你要是能念完整,我就許你一個心願。”


    陸天一一下子睜大雙眸,那樣子多了幾分可愛。


    顏伊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解釋道:“不過,是要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的才行哦。”


    “好。”陸天一清潤的眸中閃過一絲笑意,真的走到石牆前,對著上麵的文字,一個字一個字的念了下去。他的聲音溫潤清和,清朗中帶著低醇,竟如梵樂一般令人心頭平和,心靜如水。


    雨聲依舊,落在屋脊上,點點作響,此刻卻也成了他的伴奏,清然悅耳。


    顏伊清眸一直望著那麵石牆,上麵墨色的字被雨水衝刷著,好像被洗去的歲月,不知時日如何過。這裏的傳奇,已經被淹沒在了曆史的塵土裏,或許再也沒有人能記住,曾經她的祖父當年就是在這裏,經曆過生死。那些刀光劍影,好像遠去的記憶,隻是塵封在那些已經離去的人的世界裏。或許父親,那時也曾這樣看著這麵石牆細細地讀過。


    念到一半,陸天一突然停了下來,雨水從屋簷中飄落在他清俊的臉上,微微的濕潤。他偏過頭,溫潤如水的眸子靜靜地望著他身側的顏伊,黝黑的瞳眸好像浸了水泠泠的,有種染了光的亮。


    “伊伊。”他喚了她一聲,聲音柔和。


    清眸中隱隱含著淚光的顏伊,從那個遙遠的世界中回神,瞳眸清透,仿佛是黑亮的曜石,亮了人的眼。


    “嗯?”她回眸望著他。


    “跟我一起念好嗎?”牽起顏伊的手,陸天一對著她笑。眸中的溫柔,讓這個有些淒涼的山間破廟多了一絲絲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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