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建,你剛才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剛才說什麽了”?


    “梓萱啊”!


    “梓萱怎麽了”?


    “你小子欺負外公老糊塗了嗎”?


    “將軍,哈哈,臥槽馬加馬後炮,外公你輸了”。


    朱老爺子擦了擦眼睛,定睛一看,果然死棋。


    “你這個小滑頭,故意分散我注意力,跟外公也耍詐”。


    “嘿嘿,兵者詭道也。外公棋藝精深天下無敵,我要是不使點詐,怎麽能僥幸贏您一局”。


    朱老爺子敲了納蘭子建一下,“這馬屁一拍,讓外公即便輸也輸得心服口服,你小子還真是個人精”。


    納蘭子建笑著摸了摸額頭,“外公怎麽老喜歡把人往壞的方麵想,我是發自內心認為外公的棋藝天下無敵”。


    “我不是喜歡把人往壞的方麵想,我是喜歡把你往壞的方麵想。你小子從小大到就是個鬼機靈,這一大家子人沒少被你捉弄過”。


    “真的假的”?朱老爺子一邊重新擺棋子,一邊問道。


    “真的假的有區別嗎”?


    朱老爺子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芸芸眾生多是汙穢之輩,能入得了梓萱法眼的萬裏挑一。真的假的確實沒區別”。


    “哎,問題就在這裏”。


    “有問題”?


    “您覺得呢”?


    朱老爺子喜憂參半,喜的是梓萱終於能看上一個人。憂的是梓萱馬上要出國,說明這段感情不順利,否則梓萱不會在這個時候出國,剛才臉上也不會隱隱帶著憂傷。


    “好解決嗎”?


    納蘭子建苦笑著搖了搖頭。


    朱老爺子眉頭皺得更緊,連這個鬼機靈的外孫都解決不了,看來這事兒確實難辦。


    “哎,這可苦了我的心肝兒寶貝了”。


    納蘭子建挑起眉毛,擔憂的說道:“外公,梓萱天生不染塵埃,是您的寶貝,也是我的寶貝。這麽多年我們小心翼翼的珍愛著,不讓她受一點苦。這一次,哪怕你我想幫她受這份苦也無可奈何”。


    朱老爺子憂心忡忡的說道:“都是我的錯,早該想到這個問題,這些年兩耳不聞窗外事,都忘了梓萱到了談戀愛的年齡了。”


    “外公,這怎麽能是你的錯,感情這種事情最是變幻無常”。


    朱老爺子摸著下巴說道:“能讓梓萱看上的人,絕非常人。想必才高八鬥,風流倜儻,品行端正,估計功名利祿這些外在的浮雲難以吸引他吧”。


    “咳咳,外公,這人隻是個小學畢業生”。


    “啥”?


    “長得也隻能算得上端正,比起我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這麽普通”?


    “至於品行,額,以前算得上老實,現在估計也狡猾如狐了”。


    “啊”?


    “而且,據我所知,這人也算得上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嘶.....”朱老爺子長吸了口氣,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老爺子的神態表情定格在那裏,手裏的棋子停在半空中一動不動。


    納蘭子建伸手在老爺子眼前晃了晃,完全沒反應,嚇了一大跳,趕緊說道:“外公,您別嚇我”。


    “別說話,我想靜靜”!


    納蘭子建安靜的坐在一旁,小姨父和小姨希望梓萱過上幸福安穩的生活,外公又何嚐不是這種想法,可是陸山民,天生就不是安分的主兒,這輩子注定不能安安穩穩。這件事與其遮遮掩掩,還不如直接了當。他知道外公知道後難以接受,但整個家族中也隻有外公有能力幫上梓萱一把。


    過了一兩分鍾,朱老爺子啪的一下放下棋子。


    “你說把這個外孫女婿綁回來怎麽樣”?


    “啊”?這下輪到納蘭子建目瞪口呆,他知道外公不是尋常人,但也沒想到這麽奔放。


    “啊什麽啊,你覺得可行不”?


    “外公,你就不怕這人把梓萱拉入無底深淵”?


    “怕,外公活了九十歲,什麽都不怕,就怕這事兒”。


    “那您還玩兒得這麽奔放”?


    “我是相信梓萱,她有一雙天使的眼睛,我信她”。


    納蘭子建感到眼眶有些火辣辣的,在爺爺的眼裏,納蘭家的利益永遠是第一位。在外公眼裏,子孫的幸福永遠是第一位。同樣是九十歲,差別怎麽就這麽大呢。


    “你小子少在我麵前演戲,說哭就哭,你當你是影帝啊”。


    納蘭子建使勁兒的眨了眨眼,“外公,我是真感動啊”。


    “別胡扯,你就說能不能綁回來”?


    納蘭子建哭笑不得,“外公,你是招外孫女婿,還是抓俘虜。您打了一輩子仗,抓俘虜抓上癮了吧。綁得了人綁不住心,梓萱那麽善良,她也不允許您這麽幹”。


    說著朝院子裏努了努嘴,“而且這事兒,小姨父和小姨也不同意”。


    朱老爺子啪的一拍棋盤,棋子散落了一地。“去吧葉以琛叫進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納蘭子建嚇得連連擺手,“外公,您可千萬別這麽做,您打了小姨父沒用,反倒還得賠上我這個外孫。小姨父本來就恨不得抽我一頓,您這一出賣我,我還有活路嗎”。


    朱老爺子眉頭緊皺,“那小子到底什麽來路”?


    .........


    .........


    擂台上的對決讓在場的人大開眼界,傳武之間的對決招式好看但缺乏暴力美,散打等自由搏擊雖然不缺乏力量感,但翻來覆去就那幾招,雙方不停的防守試探缺乏觀賞性。


    這一場對決顛覆了很多人對搏擊的認知,兩人在台上很少有躲避防守,幾乎招招對攻。拳法上比常見的現代搏擊變化多,但力量卻沒有通常認知的傳武那樣華而不實。


    薛涼的武術源於薛家的家傳武學,經過薛猛的改進加入了不少現代搏擊術。陸山民的金剛拳也同樣柔和了散打、泰拳以及軍中搏殺術。


    兩人的拳法其實已經不是傳武界所公認的傳統武術。


    比賽僅僅開始一兩分鍾,薛涼就占據了主動,他的招式運用更加嫻熟,力量更加強大,每次對攻,陸山民都會被他強大的力量打得後退。


    外家拳,哪怕相差了一個小境界,力量上也有著本質的差別。


    陸山民一拳打中薛涼肩頭,薛涼隻是輕哼一聲,一腳踹中陸山民腹部。陸山民再次後退。


    白鬥狼眉頭微皺,“白白浪費了這麽好的拳法”。


    易翔鳳對陸山民的武術根基了解更深,淡淡道:“再好的拳法不經過長時間的曆練也無法融會貫通,陸山民跟著黃九斤學習金剛拳還不到一年時間,薛涼顯然從小就練習了薛家的拳法,能打出這樣的水平已經不錯。”


    白鬥狼略帶擔憂的說道:“短時間內還能扛住,時間一長,薛涼就會積小勝為大勝。陸山民處於劣勢的情況越多,就越難以找到機會反攻。如果不動用無極拳,恐怕多半是敗”。


    易翔鳳嗬嗬一笑,“這你就不了解了,這小子最厲害的不是打人,而是挨打。”


    “哦”?“這我還真不太了解”。


    易翔鳳心想,以他的力量,現在也得花費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徹底把陸山民打趴下,更何況是薛涼。


    陳遜看得著急,起身衝著擂台大喊,“山民哥加油!山民哥加油”!不過他的聲音很快就被其他支持薛涼的人壓下。


    陳敬看得是滿臉憂慮,心想還是年輕氣盛啊,這場擂台的輸贏可不是簡單的武術高低的勝負,陸山民贏了在江州的聲望更大,能吸引更多的人站在他一邊。可要是輸了,之前好不容易打下的大好局麵就會蕩然無存,想想都覺得心驚肉跳。


    陳敬看著擂台上處於劣勢的陸山民,痛心疾首。太冒失了,堂堂山海集團的董事長,平時也多激靈一個人,怎麽就沉不住氣,明知打不過還要打這一場。你輸了到沒關係,大不了拍拍屁股離開江州,我可是把陳家的身家性命都綁在你身上了。


    劉雲深不自覺的握緊雙拳,心裏暗暗道,陸山民,這一場你可不能輸啊,你要是贏了,山西商會或許還有得談,你要是輸了,一點餘地都沒有了。


    夏知秋身邊今天不是江厭離,而是一位須發花白的老者。老者微微搖頭,“這就是提起的那個小子,不怎麽樣啊”。


    夏知秋笑了笑,“魏爺是說他的武功不怎麽樣還是人不怎樣”?


    老者淡淡道:“都不怎麽樣,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武功高低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要有頭腦。明知不敵還搞這麽大陣仗,這不是勇,是蠢”。


    夏知秋淡淡道:“魏爺說的是,不過雖然我不懂武功,但我看人還是挺準,我相信這小子不蠢”。


    說著朝海東青方向看了一下,“真蠢的話,她也看不上他”。


    除了薛猛麵帶憂慮之外,薛家的其他人眉開眼笑。


    薛榮碰了碰薛猛粗壯的手臂,“再過五分鍾,薛涼必勝,你怎麽憂心忡忡”。


    薛猛並不知道陸山民從小擀麵下餃子抗擊打能力超強,他擔憂的是昨晚薛涼和他說的話。他也知道按照目前的形勢下去,陸山民必敗。但是否要眼睜睜看著薛涼在擂台上殺人,到現在也還猶豫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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