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韋局長偷眼掃了掃聞言已經微微沉靜了下來些許的韋婕,心下暗自偷笑,臉上卻仍是一本正經地道:“所以嘛,為了給這小子一點點下馬威,免得他以後在你麵前得瑟,非得提那個什麽夫唱婦隨,嫁雞隨雞之類的破事兒,老子我才想出這麽個主意來,趁著這件事兒的機會,把他送到山上去好好地磨練幾天,也好叫他知道我們老韋家的厲害嘛,這樣子過幾天等他那點兒脾氣給磨平了,以後一出來,還不是任你想搓就搓想揉就揉啊?你說說,爸這樣為你打算,是不是一片苦心啊?虧得你這丫頭,哎呀呀,這陣勢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你什麽深仇大恨。”


    說話間,自感已經把韋婕忽攸上手的韋局長臉上一沉,立時便滿麵幽怨地抬眼瞪了她一記,好不傷心的樣子。


    “可是……那山上是個什麽地方啊?你嚇嚇他可以,這萬一……真讓他吃了點什麽虧可怎麽辦哪?”此刻的韋婕一臉的迷惘,顯然已經被忽悠得有點兒怔愣了,但仍然是記掛著全剛的安全問題。


    “這有什麽?山上那片地兒不就是咱們韋家的自留地兒麽?這樣,寶貝女兒不放心的話,老子我親自給上麵的武警中隊中隊長打個電話,他們那些武警可是專門擰著槍擱炮樓上巡邏的,說起話來可比獄警好使多了,這樣你總放心了吧?”說話間,韋局長一把便擰起了桌上的電話……


    “喂?肖隊吧?我是韋局,對,有點事兒要麻煩你……嗬嗬,這幾天看守所的天字第一號監你留點兒神,最好是臨時加派兩名武警在那天字第一監的天井上沒事兒多晃晃,對了,沒錯,就是這個意思,嘿嘿,特別要注意一個白皮胖子,那家夥不是一般的人,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好了好了,如果方便的話,有個叫全剛的家夥給我照顧照顧,嘿嘿,沒別的意思,就是稍微留點兒神,別讓他吃太大的虧就行了。其它的事情不用管,到那種地方,吃點兒小虧那是應該的。行了行了,改天下山了到我辦公室來,咱們一起吃個飯啊。好咧,掛了哈!”


    說話間,韋局長“砰咚”一聲將手中的電話掛斷,一抬頭便衝著韋婕攤了攤手道:“呶,現在這樣總可以了吧?”


    “哼,這還差不多!”韋婕滿意地一笑,說話間直接便扭頭向著辦公室門口走了過去:“嘿嘿,正好這幾天剛***兒,也沒什麽太多的事情,沒一兒也跑山上呼吸點新鮮空氣去。”


    話剛說完,人已經沒了影兒了。


    “次奧,這瘋丫頭!”


    聽到韋婕臨走前嘴裏嘀咕的話語,韋局長臉上猛地一怔,半晌從嘴裏甩出一句粗口之後,想想仍然是有點兒不太放心,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終於還是拿起了電話給看守所的所長撥了過去。


    “喂,老於啊,我是韋局。嗨,吃什麽飯啊?有個事兒提醒你一下,嘿嘿,就是我家那瘋丫的的事兒,這幾天估計沒事兒就會往你那所裏跑,要是真去了,記得叫個人跟她後麵盯緊點兒啊,她瘋起來可是沒譜的哦。行了,就這樣吧。”嘴裏的話語剛說完,韋局長“砰咚”一聲再次掛斷了電話。


    “蝦米?韋婕要到老子的看守所來?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啊?”放下電話,看守所的於所長微微怔愕了一會兒,半晌之後突然間想起什麽來,猛地一拍腦袋,直接就拿起了桌上的內線電話:“喂,今天誰在下麵值班?你是誰呀?哦,一會兒老王來了,叫他把今天送來的新兵資料給我拿過來。就兩個?那了,一會兒也送過來。”


    天字第一號監。


    此刻,整個監室裏的氣氛很是詭異,明明有著整整十五條大漢在這妙妙的監室裏待著,但是卻居然沒有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靜謐得有一股子令人生寒的陰冷感。


    這會兒一天到晚的勞作才剛剛結束,已經完成的小手工任務早已經通過鐵門的小口子全塞到監室外的獄街上,被那些專門收取成品的“外勞”們收走了。


    所以,眼下的整個監室裏顯得很是幹淨整潔,寬闊的大通鋪上緊挨著鐵門的頭一個鋪位處,那個由十幾張鋪墊和被子攤開了一層層疊得老高的超級席夢思軟床上,此刻正愜意地半躺半靠著一個肥肥的白皮胖子。手中夾著煙,正自半眯著眼噴吐著青色的煙霧。


    厚度達到了半人高的由一層層被子疊起來的這厚實席夢思軟床邊上,一個足有一米***的壯碩光頭正自蹲在旁邊,一臉討好地微微地仰著頭,不知正和那白皮胖子擱嘴裏說著些什麽,隻是視線偶爾間還是會仿似不經意般地微微一掃,在鋼鐵監門旁邊的牆壁上那兩個手指窟窿般大小的孔洞上留連那麽一會兒。


    半個小時之前,當送來這名白皮胖子的王管教轉身離去之後,霸龍一起身剛想湊上前去好好地給這名看起來肥頭大耳似乎油水兒不錯的新兵好好地來一頓新兵入監時必須的“迎接禮”時,站在門口的白皮胖子突然間卻對著他咧嘴一笑,緊接著伸出兩隻手指對準了牆上一插,直接便在上麵留下了兩個黑乎乎的手指窟窿眼兒,圓溜溜的足有一指深,當時就把霸龍給震住了。


    不光如此,便是那跟在他身後一起往前走,正揉著胳膊甩著腿準備活動活動筋骨的“上鋪”馬仔們,頃刻之間也全都嚇得停下了步子,一個個傻眼地看著一臉無害笑容的白皮胖子,臉上的神情就如同大白天見著了活鬼一般。


    乖乖,這可是實打實鋼筋水泥澆注而成的凝實水泥牆啊,監獄裏的一程質量可比不得外麵的那些豆腐渣工程,就這樣居然都讓他擱兩指頭戳出洞來了,這若是往心口或是腦門上來兩下子……


    一想到這裏,整個監室裏所有的人都機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眨眼之前,一臉無害的白皮胖子在他們的眼中無疑便成了絕對不能去招惹的存在。


    自然而然的,霸龍這牢不可動的“牢頭”位置,也就這麽兵不刃血地被白皮胖子給輕易地奪走易主了。


    沒錯兒,霸龍是不怕死,而且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估計用不了多久等法院一判下來,他的死期還真個馬上就要到了。


    不過,越是這樣,他越是珍惜現在所能享受到的每一分鍾甚至於每一秒鍾。


    所以,當白皮胖子說出那句“我隻在這兒待幾天,老實的話我不動你,否則,信不信我能把你的骨頭一寸寸地捏碎,卻吊著你想死都難”的話語說出來之後,霸龍心中最後一絲反抗的欲望終於徹底地消失了。別說這位爺爺隻擱這兒待幾天了,人家就算是一直待到自己被拖出去執行槍決的那一天,光憑著人家這份本事,別說是現在還讓自己當個一人之下十幾人之上的“老爺”了,就算是叫自己睡到大通鋪的最後頭,每天晚上去守著那臭烘烘的馬桶,咱也得老老實實地受著啊,不然……臨死之前再受這麽一次全身骨頭寸碎的活罪,倒還不如現在直接就一頭撞死了。


    就是這麽簡單,在整個看守所可謂是人人談虎色變的天字第一號監室,居然就如此情無聲息地換了牢頭,平時別的監室更換牢頭時一般都得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搏殺,最後勝出的才是真正的贏家,而如今的天字第一號監,白皮胖子都已經躺到了那張象征著一監之王寶座的超級席夢思軟床上,別的左右相鄰的監室,卻居然一點兒聲息都沒有聽到,這事兒傳出去,隻怕整個看守所都得立時轟動起來。


    但顯然,在此之前,最先感到意外的還是剛巧這會兒正將全剛送過來的王幹部了。


    “霸龍,到門口來接個新兵。”一邊將鑰匙***了鐵門裏,王幹部掃了一眼監室裏大通鋪之外唯一留下的那條米許寬通道上,正一溜兒排過去雙手抱膝後腦靠牆蹲得利利整整的監室兵蛋子們,緊接著視線攸爾一掃,頃刻便看到了正一臉討好地蹲在監王寶座前仰首和什麽人說著什麽的那三名監室上鋪和他們身前的牢頭霸龍。王幹部頃刻間就呆住了。


    這一瞬間,霸龍微微上仰著的腦袋臉上那抹子討好的笑容映入他的視線之中,他的心底突然間生出一種好像看到了一條狗一般的錯覺,沒錯,就是一條狗,一條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可是……這怎麽可能?堂堂的天字第一號監的監王霸王,在自己的天字第一號監室內,在他自己睥睨天下橫行無忌誰都不用給麵子的監室裏,居然露出了這麽一抹狗一樣討好的笑容?


    突然間,傻眼中的王幹部竟是有了一種似乎猶在夢中的恍惚感。


    也就是在這一瞬,視線再次微微一掃的他,一眼便將白皮胖子那無害而純良的笑臉收入了眼底。


    下一瞬,王幹部整個人都機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


    頭一次,他因為一張展露在視線中的笑臉而生出了一抹子遍體生寒的感覺。這聽起來雖然似乎有點兒好笑,但是,如果這張笑臉前陪襯的是整個看守所幾乎包括一些獄警在內的所有人都聞風喪膽的霸龍討好的笑容,那就一點兒都不會讓人感到奇怪了。


    魔頭!


    這絕對是一個魔頭!


    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悄無聲息地將整個天字第一號監踩在腳下,能讓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霸龍忽忽悠悠地就變成了一隻搖尾乞憐的哈馬狗,除了魔頭,王幹部實在再也找不出合適的詞語來形容眼前的這個白皮胖子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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