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拳手甫一出場,在氣勢方麵便形成了兩個完全的極端,不難想象,一會兒拳賽正式開始之後,隻怕全場的觀眾喝采的對象都將集中在贏得了眾人好感的洪達身上,在這種氣場一邊倒的形勢之下與對手搏殺,蔣濤將麵臨巨大的心理壓力。


    拳賽還未開始,勝利的天平似乎就已經在向著洪達那一邊的方向傾斜,如此戲劇性的一幕頓時便看得全剛目瞪口呆起來,黑市拳壇,可真是一個奇妙而古怪的地方啊。


    正當全剛滿臉古怪地感慨之時,從通道裏走出來的洪達和蔣濤已經各自躍身鑽進了下麵的中央拳台,冷著臉相互拱手一禮,緊接著在開場裁判一聲“開始”的斷喝之後,立刻便近身肉搏到了一起。


    黑市拳壇不比正式的搏擊比賽,在正式的拳擊或是跆拳道、散打甚至自由搏擊的比賽之中,為了防止拳手采用過激的攻擊方式給對手造成難以挽救的傷害,整個拳賽的全程裁判都將和雙方的拳手一起待在拳台上,隨時監督並指正拳手有任何被明令禁止的打擊動作。


    例如擊打咽喉、襠部,後腦等等人類身體上相對脆弱部位的動作。


    勝者王,敗者寇!


    這個血腥而冰冷的真理,卻是黑市擂台上唯一的生存法則。


    正因為如此,在拳台上重傷致殘甚至致死的例子隔不多久便能出現,由此也能看得出這處黑市拳壇幕後老板的強大實力與深厚背景了。


    “龍哥,下麵已經打起來了,你怎麽不看?”望著下方中拳台上拳來腿往,正自拚殺得激烈的戰況,全剛冷不丁地一回頭,臉上頓時便浮起了一抹子古怪莫名的神色,視線中,坐在包間中央那張沙發上的龍哥似乎對下麵的賽事竟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的樣子,百無聊賴地把玩著左手大姆指上套著的那枚綠玉扳指,連頭也沒抬一下。


    “嗬嗬,已經知道結果的比賽,還有什麽好看的?”聽到全剛的話語,龍哥微微一抬頭,說話間淡笑著掃了掃下方的拳台。


    嘎?全剛一怔,這才剛剛開始,兩名拳手都是龍精虎猛的樣子,腫麽就已經知道結果了?看起來壓根兒就是旗鼓相當嘛。


    “怎麽?不信?”看到全剛一臉狐疑的神色,龍哥似乎也來了興趣,一臉玩味的笑意望向全剛,淡然道:“要不我們賭一把?嘿嘿,就賭你一個月工資好了,我押洪達必敗。有沒有問題?”


    “洪達?”聽到龍哥看好的居然是那身形顯然瘦上小半圈的蔣濤,全剛心頭的疑惑頓時便更濃了,下意識地扭頭向著下麵的拳台望了過去,視線中,激戰在一起的兩名對手此刻雖然因為剛上台,各自的體力等方麵都還極為強盛,所以優劣之勢倒是看得不是很明顯,不過,若是從氣勢上來看的話,神色間一臉獰猙張狂的洪達顯然要遠遠地勝過那麵無表情的蔣濤,並且,除此之外,眼下整個喧囂的拳壇四周響起的加油喝采聲,幾乎喊的全是洪達的名字。近千人的齊聲呼喝形成了一道道懾人心魂的聲浪,正自不斷地助長著洪達的氣勢。讓他來回產的攻勢越發地風騷淩厲起來。


    如此氣勢正盛,哪裏看得出一絲半點的必敗傾向?


    “好,賭就賭,我賭洪達必勝!”暗中琢磨了一會兒,全剛在龍哥臉上笑容越來越古怪的注視之中終於一咬牙,狠下心腸將自己未來一個月的工資“扔”上了禍福難料的賭桌。


    “唉!”話語方落,坐在龍哥身旁的洛哥便歎息著搖起了頭來,攸爾間掃向全剛的眼神,居然特麽的明擺著瞅蠢豬似的。便連與全剛一樣,靜靜地站在包間看台前側另一端的小手等兩名拳手,嘴角都相繼浮起了一抹子憋笑的表情。


    不對,有問題!


    “格登”一下,一抹子不太妙的感覺突然間便自全剛的心頭浮起。


    “哈哈哈……”看到全剛居然真的應下了賭約,龍哥仰頭大笑著扭頭望向身側的平頭阿洛:“這小子倒是蠻上道的嘛,上班頭一個月的工資都舍得拿出來孝敬我,嘖嘖嘖,也好,大半盒上等雪茄,也夠我抽上幾天了。”


    “噗!”


    此語一出,全剛差點兒氣得一道血箭直接從嘴裏噴出來,特麽麽的,老子一個月辛辛苦苦才賺來的萬把工資,居然就夠丫抽幾天雪茄的?燒錢也沒這麽快吧?真特麽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啊!


    心下腹誹不斷間,全剛幽怨地抬眼瞥了得意洋洋的龍哥一眼,轉過身子便認真地注意起下麵拳台上洪達和蔣濤二人的戰況來。


    同樣是觀戰,沒押上這一萬塊工資的時候,之前全剛可是看得輕輕鬆鬆。可眼下扔出去一萬之後,下麵那原本與他毫不相幹的戰況似乎立刻就變得無比重要起來,患得患失間既擔心自己的血汗錢打了水漂,又隱隱間有種大賺一笑的渴望與期盼。


    緊張而刺激!


    五分鍾頃刻流逝,經過了幾分鍾的激烈拚殺之後,到了此刻,拳台上的兩名拳手都已經有點兒氣喘籲籲的感覺。攻勢較之先前也緩和了一些。甚至於偶爾幾個連續的組合攻擊動作之後,糾纏在一起的雙方還會彼此默契地各自拉開一點距離,趁著遊走間捕捉對方防守空檔的機會短暫地平緩一下呼吸。


    戰到此刻,兩名拳手彼此間大致相當的實力已經完全看得出來了,否則的話,若是相差懸殊,幾分鍾的時間早已經足夠勢強的一方打出一種壓倒性的戰勢了。


    又過幾分鍾,自打上台之後便是攻多防少的洪達,漸漸地已經開始顯露出越發疲憊的狀態,整個人好似突然間被某隻從天而降的“軟腳蝦”附體了一般,攻勢急轉直下,很快便被攻勢沉著平穩的蔣濤壓在了下風,慢慢地變得隻有招架之力,任憑四周喝采助威的觀眾們如何呼喝,卻再也未能組織起類似之前那般勇猛的淩厲攻勢了。


    眼看著蔣濤越戰越勇,而之前一直氣焰囂張的洪達卻虎頭蛇尾,慢慢地已經被逼入一種被對方壓著打的狀態之中了。整張臉都已經沉了下來的全剛氣得連牙都咬了起來,嘎崩嘎崩地聽起來仿乎恨不得把下麵拳台上的洪達直接給生吞活剝了一樣。


    一萬塊哪這是!要是擱以前,老子得開著摩的載多少個客人才賺得來哪?就這麽一會兒的工夫就打了水漂了?


    瑪勒戈壁的坑爹貨,整個一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嘛!


    心下暗自咒罵間,全剛望向拳台的眼神裏,幾乎都快要噴出火來了。


    “不中用的東西!”


    “打死他,打死這王八蛋!”


    “中看不中用啊,老娘我的私房錢啊……”


    “耶,白猴子威武,大爺我愛死你啦!”


    喝罵聲,歡呼聲,不斷地從拳台四周的觀眾嘴裏咆哮出來。而此刻的拳台上,前一瞬被蔣濤躍身一個沉重的肘擊砸壓在右肩膀上之後便直接翻倒的洪達,在拳台的地麵上掙紮的時間早已過了十秒。


    勝負攸定!


    “次奧,這小子果斷地坑爹啊!這麽多人支持,如此一片倒的氣勢下都被人家幹翻在地,沒本事一上來得瑟個雞毛啊?”傻眼地望著下方拳台上的一幕,微張著嘴怔愣了一小會兒之後,全剛才咬著牙一臉憤慨地咒罵了起來。


    一眨眼的功夫兜裏的一萬塊就長翅膀飛沒了影兒,這事兒攤誰身上都特麽火大。


    “哈哈哈,怎麽樣?看來今天的這第一場拳賽,估計是讓你刻骨銘心了吧?”手裏夾著一根燒了半截兒的極品古巴雪茄,身後的龍哥掃了掃臉色陰沉的全剛,得意地大笑了起來。


    “呃啊,這個……”扭過身來,全剛尷尬地撓了撓後腦,抬眼瞥了龍哥一眼,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眼中立刻便浮起了一抹濃烈的狐疑之色,眉頭一皺便道:“龍哥,你們這不會是玩兒專門‘黑人’的假拳吧?莫非是有內幕?勝敗早就內定好了?不然怎麽才剛開始,你就能看出結果來了囁?”


    “切。假拳?就憑他倆?”龍哥哂然一笑,視線微微一掃下麵拳台上的洪達和蔣濤二人,信手將夾在指間的半截雪茄摁到了身旁的煙灰缸裏,這才淡笑著道:“即便是玩假拳,沒有數千萬上億的投注總額,你以為這處地兒的幕後老板會有興趣?”


    “那……”全剛聞言一怔。


    “至於那勝敗之論嘛,嘿嘿,姓洪那小子一上來雖然氣勢就壓過了對方一頭,不過在四周的觀眾向著蔣濤噓聲一片的時候,他卻麵露自得,顯然性子驕奢浮燥,一般情況下,能被拳壇安排成為對手上台交戰的二人,綜合實力方麵應該都是差不多的,唯一看不出來的就是拳手的個人心理素質和性情修養。在這種情況下,實力相當的對手,若是一方輕敵浮燥,淪入敗勢,便隻是早晚之事了。這麽說,你可明白?”


    話罷,龍哥的雙眸之中突然間精芒迸爍,緊緊地盯向全剛,後者在道淩厲的注視下心頭陡然一凜,臉上立時便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來。隱隱間,竟是覺得對方和自己賭這一把,好像似有深意一般。


    看到全剛麵現沉思的樣子,龍哥眼中迸爍的精芒攸爾一逝,扭頭與身側的平頭阿洛對視了一眼之後,二人皆是暗中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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