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這般想著,心頭略微有些忐忑不安的鄒麻子立刻便從身上掏出了那張金卡,緊接著又一把扯過自己和上官策二人的包包,好一頓亂翻之後,從裏麵掏出了兩大摞子的紅牛,最後看看裏麵實在是再也找不著錢了,這才將二十萬現金和那張金卡一起放到了身旁的桌麵上,臉皮子一扯,尷尬地衝著沙萱一笑道:“首長,我我……我卡裏沒這麽多,加上現金,一共也就五百二十多萬,要不……”


    說著,視線對上沙萱那笑眯眯的眸光,鄒麻子嘴裏的話語一滯,腦門上立刻便淌出了幾滴豆大的冷汗來。這丫頭,實在是太妖孽了,那眼神兒,刀子似地一刀刀直往心窩窩裏剜啊。


    “想什麽呢這是?討價還價的,你當這是擱菜市場買菜呢?錢不夠是吧?把手表和戒指什麽的,反正值錢的統統給我扒拉下來,看看還差多少。”鄒麻子嘴裏的話語剛落,一旁的周文棟直接便暴喝一聲,說話間手裏的軍用手槍還微微一向上一抬,說話間黑洞洞的槍口點名似地向著鄒麻子和上官策三人挨個點了一下。


    嚇得鄒麻子和上官策兩人渾身一哆嗦,心底下一邊大罵著“死土匪”,一邊趕緊手忙腳亂地摘起了身上手上的手表等貴重物品來,倒是同樣被槍口也點了一下的蠻牛卻是一動不動的樣子,這家夥渾身上下壓根兒就沒一件值錢的玩意兒,這會兒傻怔怔地望向忙著從身上往外摘東西的鄒麻子二人,嘴角一咧,竟是沒心沒肺地猶還傻樂了起來。看得旁邊的全剛和韋婕等人不由得連翻白眼,這小子,整個就是一憨大傻嘛。


    一分鍾之後,身上的東西終於扒拉幹淨了,鄒麻子和上官策二人滿頭大汗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一旁的桌麵上又多出了兩隻腕表、四個大鑽戒和一條手指頭粗的鉑金項鏈以及一塊晶瑩剔透的雙指大小的玉佩。


    “嗯?東西還不少嘛?”看到二人停下了動作,擰著槍的周文棟抬眼掃了二人一眼,直接便走到了那張小桌子前,持槍的右手一抬,以黑洞洞的槍口在自己的頸側搔癢癢似地蹭了兩下,渾身匪氣十足,低頭在桌麵上的那堆玩意兒上仔細地瞧了幾眼之後,身子一直便道:“行了。看你們倆還算老實的份上,這點兒破玩意就給你們估個高價,一起就算三十萬吧,加上前麵的一共五百五十萬了,還差兩百萬,說吧,怎麽解決?”


    “噗……”


    “噗……”


    一聽這話,鄒麻子和上官策二人差點兒沒一口血箭直接給噴出來嘍。


    三十萬?還特麽的估個高價了?明搶呢這是?


    金鏈子和那幾個鑽戒就不多了,雖然加起來也是能值十幾萬的東西,但和那兩隻限量勞力士比起來,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了。那兩隻表,上官策的那隻市價三十多萬,鄒麻子的那隻更高,少於八十萬壓根兒想都別想。


    更貴的自然還是鄒麻子那塊毫無雜質的翡翠玉佩了,那可是他花了一百六十多萬才從一位做珠寶生意的朋友手裏硬買過來的啊,這就還是友情價


    。


    明明總價值已經接近三百萬了,加上之前付出去的那五百二十萬,這都已經超過七十五十萬了,到頭來莫名其妙地居然還倒欠人家兩百萬,啊呸,幾瓶破酒而已,這特麽簡直就比九出十三歸的黑心高利貨還無恥啊。


    一想到這裏,鄒麻子臉上不由得也浮起了一抹子憤恨不已的神色,憤憤不平地抬眼看了陸軍上尉周文棟一眼,語氣不爽地道:“三十萬太少了吧?你可能是不懂行,我們這些東西價值可是已經接近三百萬了。你這三十萬的估價,這才十分之一啊?”


    “嘿,說誰不懂行呢?”一聽這話,周文棟立刻就不樂意了,黑洞洞的槍口一下下地向著鄒麻子二人點著,一邊滿臉激動地吼道:“你以為老子稀罕你們這些破爛二手貨麽?特麽麽的,用過的玩意兒還值什麽錢?這點道理你都不懂麽?十分之一怎麽了?老子這都還嫌估高了


    。舊貨貶值的道理你不懂啊你?”


    一聽這話,全場眾人立刻浮起了一腦門子的黑線,瑪勒戈壁的,舊貨貶值?那是你家的破銅爛錢好不好?人家掏出來的不是金器就是玉器,非金非玉的也是具有收藏價值的限量版勞力士,哪一個不是升值的?到這兒腫麽全特麽成貶值貨了囁?真特麽一群貨真價實的土匪啊。


    “噗!”


    這話一說出來,鄒麻子差點兒又是一口血箭直接噴了出來。太欺負人了這是。心頭火大之下正想發作,冷不丁地便看到了一臉激動的周文棟右手正擰著那把軍用手槍,一下一下地向著他和上官策二人點著,看那駕勢兒,估計哪會兒弄不好,搭在扳機上的手指頭稍稍一用力,槍膛裏的子彈立刻就能射出來了。


    一想到這裏,鄒麻子額頭上的冷汗立刻便又開始往外淌了。


    得了,今天算是看明白了,絕對是碰著一群披著綠皮的土匪了。


    心下鬱悶間,鄒麻子隻能再次強忍下心頭的憋屈,沉吟了一瞬之後,扭頭便望向了一旁的許副市長,臉上一慫便道:“許伯,要不,這兩百萬你先借我一下,回頭我還給你。”


    “啊?”許副市長聞言一怔,本來他也想早點兒把今天的事情解決掉,免得佇在這裏被人架在火上烤,是以微愣了一瞬之後,差點兒就直接出聲答應了,幸好嘴才再次張開,腦內冷不丁地便閃過了一道靈光,下意識地向著四周掃了一圈,赫然便發現那一桌桌上的玩客們正自全都以一種古怪的目光盯著他看


    。


    心頭一個“格登”,許副市長全身的冷汗頓時便冒了出來,瑪勒戈壁的,人家這要借的可是兩百萬啊,雖然自己確實隨便拿得出來,不過……就憑咱那點工資,回頭萬一哪個有心人隨便往外麵一捅,這隨隨便便就拿出來的兩百萬,自己怎麽解釋它的來曆去?這可不是兩千兩萬


    。


    一想到這裏,許副市長額頭的冷汗也開始往外淌了,心下連聲地暗自慶幸不已,再次望向鄒麻子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有一分的好顏色了:“嘿,我說鄒麻子啊,你小子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兩千兩萬的我還拿得出來,兩百萬的話,我就是砸鍋賣鐵,估計也隻能湊出個零頭啊,你還是另想辦法吧,別擱這兒再忽悠人家了。”


    一聽這話,鄒麻子立刻也反應了過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自己這話確實是說得不太妥當,不過……你丫沒有就沒有嘛,什麽叫老子忽悠人家了?長眼睛沒有?老子這可是正在被人訛詐


    。你特麽一個堂堂的副市長不主持正義公道也就算了,居然還在這裏幫著土匪說話,瑪勒戈壁的,果然是官匪一窩啊!


    心下這般嘀咕著,鄒麻子這會兒總算是徹底地明白了。這種時候,壓根兒就是誰也指望不上了,還找人幫忙?人家不落井下石就已經是好的了。說來說去,還是得自己想法子自救啊。


    得了,坑就坑了。隻要這回能把自己與這位京師妖女的誤會解除掉,看老子緩過氣回來,以後怎麽找你們這幫勢力眼的龜孫子報今天之仇。


    心裏如此這般地想通之後,鄒麻子倒也光棍,一狠心便直接扭頭望向了周文棟,張嘴便道:“我下麵還停著一輛奧迪Q7,今年新買的,市價一百萬,加上我的改裝費用,一共花了一百六十多萬,此外,車裏還有我在本市的一處房產的產權證,三層帶小花園的獨門獨院小別墅,也是今年剛買的,一共兩百多萬,兩樣加起來差不多就已經超過四百萬了。抵那兩百萬綽綽有餘,這玉佩和表我就收起來了。多的也不用找了,就當請兄弟們喝酒抽煙了。”


    說著,自認為下了血本的鄒麻子一臉晦氣地伸手便往旁邊的桌麵上夠了過去,想把之前放在上麵的勞力士手表和那塊玉佩給重新拿回來戴上。


    “放下!”看到鄒麻子的動作,周文棟冷不丁地便是一聲暴喝,黑洞洞的槍口差點兒直接戮到他的腦門上來了:“什麽多的不用找了?難不成我們還占你便宜不成?你說四百萬就四百萬啊?車子不都說改裝過了麽?那就不是原裝貨了,瑪的,剛買來就改裝搞大修,看樣子質量問題不是一般的大啊,再說那房子,你也住過了吧?買的時候兩百多萬怎麽了?住過了就是二手房,行了,滿打滿算給你估個兩百萬,正好把欠下的餘款全都抵了,這破表和破石頭你動一下試試?”


    說話間,黑洞洞的槍口這回還真個戮到鄒麻子的腦門上來了。


    此話一出,整個大廳裏頃刻間啞雀無聲,成片成片吞咽口水的聲音接連著響起,莫說是四周的一桌桌看客以及鄒麻子幾個了,便是沙萱那丫頭都不由得瞪大了一雙美麗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周文棟,好似壓根兒就不認識他一般。站在她身側的李建國和全剛二人更是一臉忌憚地扭頭對望了一眼,心下不約而同地升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念頭:這些個穿著綠皮的當兵的,以後可千萬招惹不得啊!


    “行了,還愣什麽愣?趁著老子還沒反悔,趕緊把車鑰匙掏出來吧,另外,那卡上麵到底有沒有這麽多錢,你小子可別唬人啊,趕緊把密碼說出來,一會兒人家自己刷一下就知道了。至於房產方麵麽,嘿嘿,先帶回集團軍總部去,明天把房管所的人約到關押室去,到時候再過戶就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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