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箭噴灑而出,在樓梯拐角擁擠的那十幾名小混混們頭頂散開,如雨一般落將下來,頃刻間便將其中的少數幾人淋了個滿頭滿臉。


    這幾名小混混們隻覺得臉上一熱,緊接著便有一股子腥味兒直往鼻孔裏鑽,下意識地伸手抹了一抬,抬手一看,滿手竟然全是腥紅的血液。嚇得幾人麵色頓時便蒼白了起來。


    “次奧,這小子忒能打了。”其中的一名小混混爆了一句粗口。


    “可不是麽,一腿下來都噴血了。”另一名小混混語氣微微顫抖了起來。


    “哥幾個,幫幫幫著看看,張三這小子,這這特麽是不是沒氣兒了啊?”懷裏抱著那名噴血之後昏迷了過去的倒黴孩子,第三名小混混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


    一句話出口,瞬間便將眾人的視線全都吸引了過去。


    雖說大家都知道一個道理,出來混的,總有一天要還。可特麽誰也不想這一天太早地來臨,真個來了,是誰都得腿彎子打顫。


    眼見著身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好例子在這兒,眾混混們心頭頓時一片寒意升起。再次望向正從二樓的樓麵上緩步走下來的全剛時,一個個的眼眸中除了驚懼,已經再無其它的任何感情了。


    “跑啊!出人命啦”


    “媽的,老子不玩了,我媽叫我回家吃飯


    !”


    也不知是哪倆個家夥這麽咋呼了兩聲,眾混混們心頭齊齊一顫,竟是不用人招呼,轉身便一齊向著樓下逃去。


    十幾二十來號人馬一齊轉身,倉惶欲逃,那情景看起來絕對稱得上氣勢恢宏,也就幸虧這處樓梯的拐角距離下麵一層也就隻有十幾階二十不到的階梯了,前頭的幾個三兩個縱身便落到了一樓的樓麵上,否則的話,眾人擁擠之下,指不定就得弄出個踩踏傷人的烏龍事情來了


    。


    “哼哼,算你們識相,再特麽走慢一點,一個個腿都給你們打折了。”看到對方二十來號人馬被嚇得頃刻間全都竄到了下麵的一層大廳,楊光咧嘴一笑,說話間扭頭一掃仍還停留在拐角處的惡豺,一臉戲謔地道:“怎麽?豺哥這是準備一夫當關麽?”


    “你……算你狠!”惡豺被這一句話噎得麵色一沉,想想全剛的身手,若是真讓自己一夫當關的話……


    腦海中竄出不須置疑的必然後果,惡豺整張臉都綠了起來,惡狠狠地瞪了滿臉嘲弄之色的楊光一眼,轉身便奔著下麵的大廳而去了。


    “嘎吱!”


    “嘎吱!”


    剛從樓梯上跳下來,猶還身處一樓大廳內的惡豺突然間聽到酒吧的門外傳來了兩聲尖銳刺耳的刹車聲,心頭微微一跳,他的臉上立刻便浮起了一抹子狂喜的表情,跑出去一看,兩輛越野車徑直殺到酒吧的大門口處停了下來,猶還微微有些晃動的車子已經車門盡開,好幾個人影從車裏竄了出來。當首的那輛車副座上跳下來的赫然便正是滿臉狠厲的拓跋雄。


    除了拓跋雄之外,狂虎以及另外一名看起來很彪悍的家夥他都認識,全是拓跋雄手底下的打手,不過,另外兩人就是個生麵孔了,正是跟隨著拓跋雄一起過來的鄒麻子和劉南二人。


    “雄哥,嗚……你們可算是來了啊?再晚到一分鍾,他們可就跑沒影兒了,這會兒正下樓梯


    ,兄弟們抗不住啊。”一看到拓跋雄終於出現了,惡豺臉上一苦,差點兒哭出聲來了,忒大一個人了,比起拓跋雄估計也就小個一兩歲的樣子,這會兒整個一副乳燕投懷的樣子,看著別提多嗑磣人了。


    “瑪的,哭哭哭,你特麽是個娘們啊?怎麽不哭死你?”看到抹著眼淚兒往自己奔來的惡豺,拓跋雄氣得滿臉的黑氣兒都冒了出來,後麵的那輛車裏,鄒麻子都已經跟著跳下來了,攤上這種德行的小弟,這特麽不是給自己臉上抹粑粑


    麽?


    心下這般想著,拓跋雄強忍著抬起腿一腳將惡豺蹬飛出去的衝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後,這才接著斥罵道:“郭彪呢?那小子怎麽沒見著?你小子不會想告訴我,他把你給派出來攔人,自個兒還擱女人肚皮上趴著吧?”


    “嗚……”不提這一碴兒還好,一聽這事兒,惡豺臉上的委屈頓時便更形濃鬱了起來,抬手一抹淚花兒便道:“彪哥被楊光那小子打暈了,到現在還沒回魂兒


    。”


    一聽這話,拓跋雄氣得簡直恨不得往自己臉上狠抽幾個大耳刮子才解恨,瑪勒戈壁的,嘴欠不是?偏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手底下的頭馬都叫人給打暈了,這臉麵兒,今天可真是丟大發了。


    如此這般地暗恨著,拓跋雄強忍著裝作沒有看到身側已經走上前來的鄒麻子和劉南二人的古怪神色,扭頭便衝著另一側的狂虎及那名彪悍大漢喝道:“狂虎,山豬,你們倆進去,把楊光兄弟和那姓全的小子手腳全給我打斷了,瑪勒戈壁的,老虎不發威,這幫小跳蚤都把老子當成病貓了都。”


    說話間,麵上帶著獰色的狂虎和山豬已經大踏步地向著酒吧的大門走了過去,抬腿剛欲踏上階梯,裏麵下樓而來的一行人下了樓之後便正好從大廳裏拐了出來,當首的全剛一抬頭看到狂虎之後,雙眼一跳,麵色陡然間便陰沉了下來。


    腳下一滯,全剛下意識地順著狂虎與山豬二人的身形向後望去,很快便看到了酒吧門口越野車前一臉猙獰的拓跋雄和鄒麻子。


    想不到這兩個家夥居然勾結到了一起,全剛心下微微一驚,眼皮子頓時便跳動了幾下,看樣子,今天這事兒恐怕是無法善了了。


    “嘿嘿,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臭小子,聽說你也進了拳壇打黑市拳了,嘿嘿,正好,既然今天碰上了,咱們倆來切磋切磋?”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一臉狂傲之色的狂虎注視在全剛的臉上,眼眸中透射出一抹子戲謔的幽芒。上次在月世界的四層夜總會時看過全剛出手,雖說實力也算是不錯了,但是對於能將小手擊敗的狂虎來說,卻還壓根兒構不成任何的威脅。本來,以他時下在黑市拳壇的人氣和名聲來看,狂虎壓根兒就不可能會對全剛這類比他至少差了一個階別的對手產生興趣,不過……誰叫這小子是平頭阿洛麾下推出來的拳手


    ?在整個黑市拳壇中,平頭阿洛可是一塊一直屹立不倒的金字招牌,手下的拳手,也就是小手不久前在狂虎的手中惜敗一場,若是再擊敗一名他麾下的拳手,嘿嘿,那種巨大的成就感,狂虎可是極為渴望的。


    “剛哥,怎麽辦?狂虎那小子的身手可不一般,另一個家夥雖然及不上他,可也不是一般的馬仔,和狂虎一樣,也是拓跋雄手底下的金牌打手,同樣是打黑市拳的,估計我和楊偉兩個聯手,再加上兩三個兄弟才能暫時和他耗一陣子,不過……狂虎那家夥……”


    望著如同攔路虎一般擋在了酒吧出口處的狂虎和山豬二人,身後的楊光一臉憂色地走上了前來,一邊滿臉忌憚地掃視著狂虎和山豬,一邊扭頭在全剛的耳邊嘀咕了起來。嘴裏的話語雖然沒說完,但意思卻是很明顯的。


    即便是他和楊偉二人領著其它的幾名兄弟能將山豬纏住一會兒,光是狂虎一個人,全剛就絕對應付不了了。更何況,除了他們倆個之外,二人身後的酒吧外還有惡豺等那些郭彪手底下的混混們


    。


    之前他們被嚇得一哄而散,那是因為身後沒有高手掠陣,這會兒狂虎和山豬來了,更重要的是就連拓跋雄這個連郭彪都得叫一聲哥的黑道大頭來了,這些小混混們心下有了底氣,隻怕是立刻就將由病貓變成一頭頭的惡虎


    。即便是全剛能夠抗下狂虎的攻擊,餘下來的幾名兄弟,也根本就保護不了夜蛾和陸玲二女。


    “還能怎麽辦?今天是打得過得打,打不過也得打。大不了交待在這裏了,想動老子的女人,除非是從我身上踩過去還差不多!”


    臉色陰沉,緊緊地盯著攔在酒吧入口處一臉戲謔的狂虎二人,全剛嘴裏雖然說得硬氣,但心下卻不斷地暗暗叫苦,腦海中更是飛速地轉動著,思考著能解決眼下這個巨大困境的辦法。


    隻是,這完全是下意識從嘴裏蹦出來的話語,在傳到了身後被楊偉等幾人護在中間的夜蛾和陸玲二女耳中,卻讓二女在微微一怔之後,眼眸中立刻便蓄滿了感動的淚水。


    不得不說,不管是夜蛾也好,還是陸玲也好,倆丫頭都是屬於那種從苦日子裏熬過來的命。雖然本身的容貌和身材都屬於令人驚豔的那種,不過,一直以來卻都是被男人當作玩物,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一個男人因為她們而說出這種話語來。


    一瞬間,夜蛾和陸玲二女心中便升起了一個同樣的念頭,那就是,若是這一回能逃脫生天,這一輩子,一定不會再離開全剛了,即便是做三做四,做個端茶送水的小妾丫環,都絕無怨言。


    至少,這個男人是真心對待自己的。


    滿臉感動地抹了一把淚水,心下陡然間升起了這個念頭的夜蛾和陸玲二人心有靈犀地扭頭對視了一眼,各自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子堅定。


    這一幕落入酒吧大門外站在拓跋雄雄側的鄒麻子眼中,這小子氣得眼皮子一跳,雙拳捏動著嘎巴嘎巴亂響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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