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熙夜……”


    在莫熙夜轉身的時候,夏若便看出了他的異樣,想要上去扶他,卻又不敢,不自覺的輕喚出他的名字,裏麵有歉意,也有怯懦,她怕莫熙夜像之前一樣對她發怒,那場麵比在森林裏的還要恐怖十倍,嚇的她頭皮直發麻。


    “給我滾!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莫熙夜不帶絲毫感情的怒吼道,裏麵的情緒比之前的還要高昂許多,或許是身上病作祟的原因,使他語氣加重了不少,夏若被他嚇得不清,閉緊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生怕莫熙夜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她就這麽注視著前麵他越來越淡,緊握著胸口,心裏是說不清的沉重情緒,仿若裝了千斤重的巨石,壓的她喘不過氣,堵的她難受不已,卻又移不動它……


    氣氛在莫熙夜離開後開始凝結,安靜的連針的聲音都能聽見,她無措而迷茫的看向安瀾羽,隻見他臉色凝重,嘴唇緊抿著,一言不發,沒有想要打破著氛圍的意思,夏若不能一直讓氣氛僵下去,便小心翼翼的喚道:“羽……”


    “……”安瀾羽沉默,他現在也不知如何是好,按夜的脾氣恐怕暫時不會原諒若兒的,他們的關係因此再差些,他可以不在乎,畢竟,他們之間的恩怨多這件事不多,少這件事不少,隻是她這麽對待夜,他無法接受。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怎麽的……就……”夏若慌張的說,她隱隱感受到了羽生氣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沉默不語,她也不想的,當時她在聽到羽嗬斥的聲音時,不是沒有想要停手,可是它就是不聽使喚的向他臉頰揮去,當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造成了現在的模樣。


    “縱然他有錯,你也不應該打他。”


    安瀾羽低頭不去注視她憂傷的視線,話裏是責怪的意思,就算莫熙夜他有錯,她也不應該出手傷他,更傷他的自尊,他欠他的太多,被他諷刺一番,也沒有什麽的,他可以忍耐,不想自己最在意的兩個人互相衝突。


    “我知道是我衝動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夏若深知自己錯了,滿腹歉意的說著,請求著羽的原諒,她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隻怪自己耐性不足,沒羽的承受能力強,一時失了理智,扇了他,再清醒時,已經無法後悔。


    “你不應該和我說對不起,你應該和夜說……”


    他認為對不起的話,她最應該對夜說,畢竟夜是最受傷的那個,與他沒什麽關係,如果當時她能在他出聲的那一刻停手的話,也就不會有現在事情了,可是說再多,也於事無補,最後還是變成了這樣。


    “他會原諒我麽……”


    夏若細小如蚊子般的聲音響起,但在這安靜的樓道間,還是能依稀聽清的,她那一巴掌打的那麽重,加上他那時憤怒的神情,怎麽都讓人感覺不會原諒的樣子,如果她盲目的去道歉的話,那豈不是弄巧成拙了麽?


    “我不確定。”


    莫熙夜的性子他還是摸不清的,隻知道個大概,他的性子總是陰晴不定,不按常理出牌,也許這一秒他對你生氣,不會原諒,但下一秒他就可能不再追究,並且對你意外的友善,所以夏若去道歉的話,原諒的機率是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他還不敢確定,隻不過這是對於傷害淺的,傷害深的,他始終不會放下。


    “那我應該去麽?”


    以羽和莫熙夜的相處時間來判斷的話,羽的話是最可信的,如果這樣的話,那麽她應該現在去道歉麽?她怕貿貿然去了,反倒怕再次惹怒莫熙夜,她見識過莫熙夜那嚇人的脾氣,不敢再輕易的惹怒他了,以前滋生在心底的俱意,隨著時間的推移也來越濃厚,不敢在不知後果的前提下去找他。


    “還不能,要再過些時間。”


    現在莫熙夜正在氣頭上,若兒要是再去,那就是火上澆油,這次他不敢保證,莫熙夜會不會做出什麽傷害夏若的舉動,所以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再等一段時間,過了這段時間,他的氣焰也就消了,不會對若兒做出什麽事來。


    “嗯……”


    夏若沮喪的點點頭,是接受安瀾羽的意見,如果換位思考的話,把被扇的那個人換作是她,她也不會這麽快原諒他,更何況是不想幹的人攪和進去,打了他,一時半會是不可能消氣的,這麽想來,那她就等等吧。


    “你也累,先去休息吧。”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再過會兒可能就天亮,要是再讓若兒守在這裏,恐怕要耽誤明天的學習了,而且她也在這裏待了很長的時間,也該累了,是要休息的,不然身體會受不了。


    “那你呢?”


    她去休息了,他呢?難道又在這裏一直守一麽?他才休息多長時間,又繼續熬夜守著,身體會吃不消的。他總是為別人著想,不顧及自己,這樣會損傷身體的。


    “我在這裏守著他,如果出了什麽狀況我好通知醫生。”雖然,現在莫熙夜醒了,但也不保證會不會出什麽狀況,要是沒有及時發現的話,會造成更嚴重的事情發生,還是守一夜為好,他也能更放心些。


    “我也可以的!”


    如果是守著莫熙夜的話,她也是可以的,這樣可以彌補她的過錯,說不定他也很快原諒他了呢,這樣兩全其美的事情,放棄了多可惜,外加自己對莫熙夜的愧疚,實在不想離開他,這樣羽也可以再多休息一會兒。


    “明天你還要上課,而且經過這件事,你的心情也不好受,我來就好。”


    若兒恐怕已經把自己明天上學的事情忘記了吧,今天和昨天她都沒有去,要是再多幾次,按照斯南學院的規定,很有可能會被退學,他和莫熙夜並不是例外,是他提前申請過的,若兒則沒有。


    “我可以請假的!”這麽算算,她好像真的有兩三天沒有去學校了,應該記了她曠課了吧,但隻要她和老師溝通好,說清楚,老師是會允準的,隻是她之前的曠課記錄是抹不去的,哎,都是她提前沒有計劃好,才搞成這樣的!


    “我不讓你在醫院,就是不想讓你耽誤學習,不要太擔心這裏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他沒想到,若兒這麽固執,他也隻有耐心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這樣才能讓她沒有顧慮的離開,也不耽誤她的學習,隻是擔心她會繼續固執下去。


    “這……”夏若有些為難,老師那邊她還沒有通知,這邊又和莫熙夜鬧僵了,一時半會又緩和不過來,她的學業也落下了好多課時,再不回去隻怕落下的越來越多,即使她再聰明,也不能保證成績還能優異。


    “去休息吧,天快亮了。”他看著樓道盡頭的窗戶,漆黑的夜空已經變成黑藍色,月亮的影子也越來越淡,應該是快要被白晝所替代的跡象,大概估量一下現在應該淩晨四點了,再不休息就沒有時間了。


    “那好,我會很快回來的。”夏若抬眸,視線轉向安瀾羽,肯定的點了點頭,欣然的接受了。雖然心裏有千百個不願意,但還是要做出選擇的,既然這裏有羽在,那麽不會出什麽大的狀況,她現在首要的就是老師那邊,隻要把老師那邊溝通好了,一切都好辦了。


    “嗯,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這邊有我照應。”安瀾羽很滿意她的回答,原以為會很難說通,看來是他多慮了,然後又提醒著她,不要太擔憂醫院的狀況,他會照看好的,隻要她把重心放在學業上就好。


    “嗯!”羽的話她記在了心裏,轉身向後走去,邁著沉重的步伐往回走,剛走出幾步,忍不住回頭看他,隻見他也一直緊緊的注視著她,在視線交匯的那一刹那,她有一瞬的失神,琥珀色的眼眸有些暗淡的光澤,卻不影響的美觀,有太多複雜的情緒在裏麵,她看不真切是哪一種感情,隻知道他的心不會比她輕萬分,隻是強裝冷靜與鎮定,然而這些她都看出來,提醒他:“注意身體,不要太勞累了。”


    “我會的,快回去吧。”他眼眸彎了彎,如夜幕裏皎潔的上弦月那般好看,想讓她安心,之前休息了幾個小時已經足夠了,他不是不在意自己的身體,隻是夜的身體更需要照看,在兩難的時候,就要分清哪一個最重要,再做決定。


    “嗯……”夏若安心的回頭,拖著千斤重的腳步,向前走著,渾渾噩噩的,讓她有些迷茫,卻又分外清晰,她的心裏始終積壓著一件事,讓她無論如何都忽略不掉,她竟然又扇了莫熙夜!第一次,他們都知道那是情有可原,可是這一次,貌似沒有任何理由了吧?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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