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婕剛剛動完手術很虛弱,臉色蒼白平躺在病**像一個破布娃娃一樣沒有生氣。而病床的二邊孫梅和王花卻吵了起來。


    “孩子哭了,你沒看見嗎?還不抱一下。”孫梅站在陳婕的左手邊,王花站在右手邊,跟放孩子的小籃筐在一邊。


    現在孩子哭了,理論上應該是她這個當奶奶又站得近的抱起來看看怎麽回事然後哄一哄的。可是,即便孫梅這麽說了,王花還是紋絲未動。別說去抱了,就連看都是那種嫌棄鄙視的眼神。那手也是縮的緊緊的,好像生怕伸了出去碰到那個孩子。


    孩子的哭聲越來越響亮。病房裏還住了一個產房,人家家屬都看不下去了。勸著趕緊哄哄。


    孫梅知道王花是什麽心思,她無非就是嫌棄這是個女孩,不待見自然也懶得抱懶得哄。可是這事由不得她,這才剛開始如果不把她這樣子給別過來,那以後自家女兒在他家豈不是一點地位都沒有?


    孫梅這麽想著,心裏就打定了主意要跟王花死磕到底。“我說親家,這是你親孫女。你不會真跟那些沒見識的人一樣重男輕女嫌棄是個女娃,連抱都不想抱吧?”


    孫梅直接將了王花一軍。還給她扣了個沒見識的帽子。這裏麵可還有外人。而王花是最要麵子的。沒什麽文化平時都要裝的有文化的樣子,她肯定不想讓外人說她老封建重男輕女。


    這話雖然是將了王花一軍,可也讓陳婕心裏不舒服透了。她看看王花嫌棄的不能再嫌棄的樣子,心裏恨的牙癢癢。自己可是拚了命生下了這孩子。雖然說不是個男孩吧,好歹也是他郎家的血脈,可你瞧她嫌棄的。


    見王花還是縮著手不動,陳婕也忍不住動了氣,一動氣,牽動了傷口疼了起來,她扭曲著眉衝王花喊了一聲:“媽,你怎麽回事啊,沒看見孩子哭了?抱起來看看是不是尿了啊。”


    從昨晚開始,陳婕這心裏就憋了一股子氣,這氣到現在已經到達了頂峰,怎麽都忍不住了。所以她的話就難免衝了一點。


    這就好比給幹柴上扔了個火星子,王花立即就著了:“孩子哭有什麽大不了的?誰家孩子還不哭了?你們這麽一哭就抱,慣的她的毛病,以後當公主伺候啊?我們家是小門小戶可伺候不起公主。”


    她沒說她不喜歡女孩,可這話字裏行間都透著不喜歡,都透著嫌惡。妖孽王爺腹黑妻


    孫梅指著她,氣的哆嗦:“你,你就是嫌棄我們小婕生的是女孩。你這麽不待見的。”


    “我可沒說。這話是你自己說的。我的意思是一個小丫頭片子不要養的那麽嬌貴。我錯了嗎我?”王花挑眉理直氣壯。


    大人吵架的時候,孩子的哭聲響亮震天。旁邊那床的產婦和家屬也是頻頻搖頭歎氣。


    孫梅被王花氣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便伸手捅了陳大奎一把,叱罵道:“你這個沒用的老東西,你瞅瞅人家都把你婆娘,你丫頭欺負到什麽樣了。你還愣著幹什麽?”


    陳大奎本來也是氣不順,被自己老婆這麽一吼火更大了。可他是個大老爺們不能也學著孫梅似的在病房裏就跟親家吵架吧?


    所以,陳大奎就一歪頭衝孫梅吼了一聲:“你衝我喊什麽喊?她不待見丫頭,我還能上手打她啊?”


    “打她怎麽了?她那樣人不該打啊?早該打打,打醒了才好。”孫梅氣道。


    王花一聽這話來勁了:“你打我?我看你敢打我?”她繞過床邊,把孩子的哭聲拋到身後,直接來到孫梅跟前梗起了脖子,讓她打。


    孫梅這是在火頭上,哪管的了那麽多?更何況,自家老頭還在旁邊呢,她不怕吃虧。所以王花讓她打,她就真上了手。揚起巴掌一下子就扇了過去:“我就打你了怎麽著?我們家丫頭冒了這麽大的風險給你家生孩子,你倒好,看樣子還不想要孩子了?”


    王花本來料定她不敢真的打她的。哪曉得這孫梅還真的動了手。所以這一巴掌她就沒躲開。被孫梅結結實實的甩在了臉上,打散了鬢發不說,臉都打腫了。


    她剛想發作跟孫梅拚命,身後就響起一聲山吼:“姓孫的,你反了,你敢打人。”


    王花一聽這聲音樂了,這是自家老頭。郎傳業來了。這老東西成天在外麵隻知道打麻將,到現在才來。


    自家男人一來,王花心頭立即湧現出無限的委屈,扭頭直奔郎傳業揪住他哭道:“你個沒良心的你才來啊。你再不來,我都要被人打死了。這日子沒法過了。丫頭欺負我們也就算了,這親家也這麽欺負人。我們……命怎麽這麽苦啊。”我們誰先說離別


    這一番唱的,旁邊的人就不隻是皺眉頭了,簡直是聽不下去了。


    郎傳業把王花往旁邊一拽,瞪了她一眼:“沒用,人家打你,你不會還回去?”


    孫梅見郎傳業凶神惡煞的樣子有些發怵,本能的往陳大奎的身邊躲。陳大奎見終於來了個勢均力敵的,也不躲了,倒像個保護神一樣把孫梅攬在身後。


    二個男人,二個女人都沒有吭聲。房中隻剩下孩子的哭聲。隻不過那哭聲到現在已經有些嘶啞了。


    陳婕畢竟是當媽的,這剛剛生下來的孩子,她還是喜歡的。雖然是個女孩,人家不待見,可並不妨礙她發揮她的母愛。所以一聽孩子的哭聲變了樣,心裏就急了。


    這時候,剛好郎然從門口進來。陳婕剛想喊他一聲看看孩子,一眼瞅過去卻愣住了。郎然這臉上怎麽了?紅腫半邊,鼻子下麵和嘴巴下麵還掛著血。被打了?


    陳婕不曉得郎然跟連城那一出,她隻是看著郎然陰沉沉的臉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也正因為怕再刺激郎然,所以她本想喊出口的話就不喊了。這就是陳婕的聰明之處。她不是不恨郎然,更不是打算把之前的事情都一筆勾銷。她是懂得審時度勢。現在是什麽時候?現在她自己躺在**連動都動不了還能幹什麽?所以,這口氣,怎麽著也要先忍著,等她好了,恢複了,再慢慢想辦法整治這一家人。


    這邊陳婕想著忍下一口氣,先息事寧人,可是那邊,郎然卻一副恨不得把事給鬧大的樣子。


    他一進門就把一疊單據扔在了陳婕的**,氣咻咻的罵了一聲。


    王花聽見動靜扭頭一看,看見自己兒子臉上成了這個樣子,心疼不已馬上撲過來揪住郎然的衣服問:“怎麽了?這是?”她伸手摸向郎然的臉,結果這一碰又碰疼了郎然那半邊腫成血饅頭的臉。


    “滾開。”郎然對自己媽都吐出了粗話。那手更是一揮把王花揮到一邊。


    陳大奎和孫梅也盯著郎然的臉,心裏半是解氣,半是猜測這到底咋弄的。蛛行火影


    郎傳業從**撿起那堆單據,隨便翻翻翻到最後一頁嚷出一聲:“呀,咋這些錢呢。”


    之前他都不在,自然不知道手術費的事情。但是他也不是傻子,看到這些單子上的金額,想一下也知道這肯定是陳婕在醫院生孩子消費掉的錢。這一看,可把他心疼壞了。小萬把塊,他得忙多久才能忙這麽多錢?這女人倒好,一天不到就幹掉這些。


    郎傳業把那些單子翻過來調過去的看,嘴裏嘟嘟囔囔的錢太多了。郎然被他嘟囔的更加心煩,一把扯過單子,吼道:“錢錢錢,就是錢。你們都當我是銀行啊,哪那麽多錢。這錢誰愛交誰交。我反正沒錢了。”


    這話一出,陳家三個人愣了。


    “你沒去繳費?”陳婕試探的問了一聲。郎然轉臉瞪了她一眼:“交什麽交?沒錢交。”


    他倒不是沒錢交,隻是挨了連城那一頓打之後,他不想去繳費了。繳什麽交?這件事情當中他除了掏錢挨打之外,一點好處都沒落著,他憑什麽還繳費?又不是兒子,隻是個丫頭片子,誰愛要誰要,反正他的錢誰也別想弄出來一分了。


    郎然這是打定了主意不再往外掏錢了,陳婕一看他這咬牙切齒的表情就明白他心裏在想什麽了。她那個恨啊……可現在能吵嗎?能吵的出結果嗎?


    她沒有信心,耳邊又充斥著孩子的嘶啞的哭聲。她往孩子那看了一眼,心裏來了主意。


    “郎然,你看看寶寶,你還沒看過她吧。你瞧她長的多可愛?”


    陳婕這話說的是實情,這個小寶寶長相上隨她媽,小小的臉就是眉清目秀的,一點看不出初生孩子的皺巴巴樣,那小臉粉嘟嘟的可愛極了。所以,陳婕說這話的本意是想激發郎然的父愛,看在孩子的麵上,態度溫和一點,對他們好一點。


    可哪知道,郎然的心就是鐵石鑄就的,他是瞄了那孩子一眼不錯,可惜,一眼看過之後,一想到這是個女孩子,又害的他一天之內要掏這麽多錢出去,他的心裏就更擰巴了。


    “可愛個屁!”郎然狠狠的踢了那籃筐一下,這一腳踢的驚嚇了孩子,孩子哭的更淒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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