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在陳旭家裏一住就是一個禮拜。到了周五的時候才抽出一點空來約了郝凱又談這套房子的問題。


    郝凱給她的建議也跟陳旭差不多,要麽告郎然騙婚,要求法院視實際情況分割房產,要麽不告他,自己去跟他談房產分割的事情。


    容顏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去見郎然一麵。她並不想見他,隻是有些事情還是要處理幹淨。否則王花和郎傳業等人天天纏著自己也不是個事。


    所以這個周六的時候,一大早,容顏就去了醫院找郎然。她是以為郎然應該還在醫院,畢竟雙腿截肢一時半會也出了不院。哪知道,到了醫院才知道郎然前幾天就出院了。


    醫院沒人,她就隻能去他家了。到了郎然家,在門口就又聽見裏麵叮叮咚咚的好像砸東西的聲音,間或還有郎然的謾罵聲。


    容顏敲響了門,來開門的是王花。自己這幾天都沒回去,王花和郎傳業自然也沒有真的再她家門口蹲點,再說家裏還有郎然這個殘廢兒子要照顧,他們不得不回來伺候兒子。


    “是你?你還敢來?”


    王花一見容顏,就露出了一種苦大仇深的表情。可隨後一想,臉色又放鬆了下來:“你來幹什麽?是不是良心發現來送錢來的?”


    她是任何時候都記掛著她的錢,一看容顏上門,先是一陣恨意,隨後一想到她可能是來送錢的,心又鬆了一下。


    “我來找郎然談談。”


    容顏淡淡道。抬眼往裏麵看去,一眼並沒有看見郎然,想來是躺在房間**了。


    王花心裏想著拿回五萬塊錢,也就沒有把容顏拒之門外。讓開了身子,讓容顏進門。


    容顏一進門,就聽見臥室裏有動靜,便往那個方向走。


    走到門口,果然看見郎然正發狂一樣的雙手捶打床沿,嘴裏不幹不淨的罵罵咧咧。


    她站在門口沒動,也沒吭聲,郎然抬眼看見她,瞬間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她。


    “你來了?”


    郎然咬牙切齒的道。雙眼中的恨意就好像看見容顏就是看見了前世的宿敵。不共戴天。


    容顏緩步走進去:“我來了,想跟你談談房子的事情。”


    她不是一個非要對仇人趕盡殺絕的人。在她下決心踩下油門撞向郎然的那一瞬間,她對郎然的恨意就已經發泄完了。如今郎然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她覺得也夠了,所以之前郝凱問她要不要告郎然的時候,她選擇了不。


    郎然靠在床頭,盯著容顏:“你想談什麽?談讓我徹底退出?把那房子都給你?”


    他冷笑問道。此刻的他,形象上跟路邊的乞丐沒有什麽分別。頭發又亂又長,臉上瘦了一圈,雙眼深陷進去,就連胡須都已經長到了快跟頭發連成了一片。


    男人到了這個地步,應該是很可悲的。隻是,他的可悲不是別人造成的,而是他自己,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所以容顏對眼前的人並無多少憐憫之意。她隻想把自己的話說清楚。


    “我沒那個意思。我隻是想來告訴我。我打算把房子賣了,按照上麵的產權比例把你的還給你。因為這是我們二人共有的房產,我一個人也無權處置。所以來告知你一聲,希望你配合我。”


    郎然之前那樣對待她,如今她還肯跟他平分房產。容顏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可是顯然,對麵的人他不是這樣想的。


    “我的還給我?你做夢!那房子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郎然突然嘶吼起來,又恢複了之前容顏一進來時候的樣子,雙手成拳,拚命的敲著木製床沿。


    現在的他,走是走不了了。就連躺在**想挪一下也難如登天。王花他們怕他總是扔東西,扔壞了又得花錢買,所以把他手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隻放一些扔不壞的在他手邊。


    容顏並沒有在這時候跟他吵,隻是靜靜的等著他發完了瘋才淡淡的開口,輕問道:“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格跟我爭嗎?我今天來本來是想心平氣和的跟你談。可如果你不想跟我談,我也沒辦法,我隻能求助於法律。郝律師告訴我,關於假結婚證的事情,我可以告你騙婚。而且我們手上已經有了充分的證據證明這一點。到時候,我可以在告你的同時,要求法官酌情分割房產,再順便問你要一筆精神損失費。你覺得那時候你還能分到多少房產?郎然,我們之間走到這個地步。現在都冷靜下來,把這個房子的事情處理幹淨才是最合適的選擇。否則,你這樣跟我耗下去,對你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


    她一口氣把事實情況全都擺在了郎然的麵前,這些話說完的時候,還沒等郎然開口,站在她身後已經很久的王花忍不住叫了起來:“你還想告,你把我們郎然害成這樣了,我們家都成這樣了,你還要告?容顏,你這個女人的心怎麽這麽狠?”


    容顏並不想理會她的斷章取義,也懶得跟她吵。反正她隻要把該說的話告訴郎然就行了。她該做的該說的都已經做過說過了,如果郎然執迷不悟非要跟她爭奪整套房產,那麽也隻能再走法律路線了。


    幸好郎然隻是腿殘了,腦袋還沒到殘疾的地步。他沒像王花一樣張嘴就罵容顏,隻是死死的盯著她,沒吭聲。


    容顏並不想在這裏多呆,哪怕是一分鍾都不想。她的意思已經傳達到了,至於郎然怎麽選擇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她等著他的決定就好。


    “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我走了。你好自為之。”


    說完,她轉身就走。王花卻拽住她不讓她走:“這就走了?房子的事歸房子的事,我那五萬塊錢呢?錢給我。”


    那可是她和郎傳業攢了一輩子棺材本,說沒就沒了,現在大兒子又成了殘疾,以後掙錢也掙不到了,他們該吃什麽喝什麽?


    所以,她肯定不能放容顏走的。她要從容顏身上摳出點錢來。坑序助亡。


    容顏甩開王花的胳膊,冷冷的撇了郎然一眼然後盯著王花道:“你那是買凶綁架的錢,要也該問容兵他們去要。跟我可沒關係。如果你硬是要把這筆賬也算在我頭上。那好吧,我們去警局說。讓警察同誌決定,我是不是該給你錢。另外,我也不妨告訴你,容兵他們已經得到了應有的下場。至於你們……好歹也算個同謀吧。綁架,該判幾年,你們可以去問問看。”


    這些話把王花嚇的不輕。她不是沒聯係過容兵。可是那電話怎麽都打不通。現在聽容顏這話的意思,難道已經被抓了?


    她當然不知道容兵和容嬌嬌的下場其實比被抓還要痛苦。那天容顏說不想再看見那一家人,連城便差人連夜把那三個人都送出了國。三個人三個地方。都是在這世界的一個不知名的角落,為他們曾經做過的錯事贖罪。


    這些連城並沒有告訴容顏,容顏也懶得去問。但是她卻知道,連城答應過她的事情,必定會辦的妥妥的。所以今天拿出來嚇唬王花她一點也不覺得心虛。


    王花臉上的恐懼沒能逃過容顏的眼睛,她清冷一笑,眸光鄙夷的看著王花的臉:“你要我現在就打電話給警察同誌告訴他們你這個同謀就在這裏嗎?我不介意幫你打這個電話。”


    她作勢拿出手機,王花立即心慌了:“誰,誰要報警了。我,我就是說說。”


    她心疼那些錢,心有不甘是不假,可是容顏說的也對。給錢了也算是同謀,要是又鬧到警察局去。大概又要坐牢了。這可就太可怕了。


    而且,出了這些事情。倒黴的總是他們,容顏卻好好的站在這裏,那就說明這個女人能奈,跟她鬥……王花的心越來越涼了,楞在原地,半天沒吭聲。


    直到容顏轉身離去,王花才掉頭奔回臥室。衝著郎然撒氣。


    “都是你,聽了那什麽容嬌嬌的挑唆,非讓我們把錢拿出來給她。現在好了,我們的錢都沒了。你又成了這副樣子我們吃什麽喝什麽?”


    “怪我?你現在都知道怪我了?當時是誰貪圖那十萬塊的酬勞,答應把錢掏出來的?我可沒逼你們。是你們自願的。”


    郎然不甘示弱的回擊道。當時容嬌嬌來找他的時候,他身上的錢已經全被陳婕卷走了,身上幾乎是身無分文。可是他又動心了,沒辦法就找王花和郎傳業商量。他知道他們手上有一筆小錢。可他也沒有逼迫他們的意思,還不是他們自己被容嬌嬌許諾的事成之後給十萬的條件給**了,動心了,心甘情願的掏錢出來了?現在好了,事情敗露,錢沒了,這都又來找他興師問罪了。想的美。


    郎然現在是看誰都煩躁,有時候他甚至想,他走到今天這一步,王花和郎傳業都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當初他們要是盡到為人父母的責任,稍微規勸著他一點,他也不至於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最終什麽都得到還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所以,對於父母,他也是充滿了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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