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周末,天氣預報說從明天開始,一股來自西伯利亞的冷氣流就將空降江城,天氣將要大變,顧三心非要拉著我陪她去中央公園,站在摩天輪下麵相機朝我懷裏一推,讓我給她照相,說明天就不能再穿短褲,好幾個月不能見到她靚麗模樣,要拍照留念。


    我發誓,我從來沒見過這麽自戀的人!


    從未。


    見我不肯,顧三心又挑釁地將拳頭捏得劈裏啪啦的響,凶巴巴道:“某人又皮癢了,是不是?!”威脅的意味很濃,沒有絲毫掩飾。


    迫於顧三心的淫威,我不得不就範,她擺出姿勢,我弄好鏡頭,至於怎麽拍,我這不專業人士當然完全是按照顧三心這專業人士的吩咐做。


    照片的構圖是以摩天輪為背景,顧三心為焦點,鏡頭中的顧三心,正將披肩黑發一邊攏向耳後,我不禁一呆,竟瞬間明白了什麽叫“嫵媚”。另一邊很隨意地散落在胸前,一張粉白而又微微透著紅潤的嬌臉帶著幸福笑意,頰邊淺淺的酒窩讓五官看上去格外精致可愛,我又瞬間明白了男生對她的評價:恬靜、溫婉,且美!


    鏡頭再往下移,顧三心雙腿的美我早有領教,但鏡頭裏的筆直纖細白皙,卻仍極具視覺衝擊,美得驚心動魄,我完全看得入神,連快門也忘了按,甚至連她的催促也沒意識到。


    我甚至能穿透那一抹雪白看到淡淡的青色血管,呼吸加快,喘息加重,整個人驀然呆滯,聽到有個人的心髒砰砰砰亂跳,那是我自己的心跳。


    當然也更沒意識到,鏡頭中的女人正慢慢走進,然後一根纖細的手指衝著鏡頭戳過來,因為虛焦,鏡頭馬上變得一片模糊,接著右耳一痛,便聽顧三心凶巴巴的道:“好啊,你竟敢耍我?好大膽子,是不是三天不打,你就準備上房揭瓦?”


    我抬起頭,顧三心近在咫尺,正堵著淡紅潮潤的嘴瞪我,一如往常,而我也終於違反了自己的種種原則,更準確的說,是將所有原則全拋到了爪哇國,竟鬼使神差地在她大腿上掐了一下,來不及感受觸手間的滑膩,便因緊張和擔心,閃電般抽了回來,微紅著臉,快速為自己辯解道:“這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先說明,你打了我那麽多次,我不過是討回點兒利息。這次你可不能再打,不過也的確是我做的不對,還盼你莫怪。你實在忍不住,就算要打,也不能太狠,就算太狠,也不能打臉!”說罷,逃也似的連退好幾步。


    打人不打臉,這是經曆了無數次鬥爭,付出了無數慘痛的血的代價後,我總結出的底線。


    很可惜,從來被顧三心無視。


    這次我這麽過分,一頓狠揍肯定是免不了,我隻能盡最大可能地爭取自己的權益,可出乎意料的是,顧三心竟是滿臉緋紅,怔怔瞧我好半響。


    空氣好似凝固了,連風聲也無。


    我以為顧三心正在醞釀狠招,卻沒想到她竟隻抽了抽精致的鼻子,嗔怪道:“呆子,誰怪你呢?還不趕緊給我照相。”


    她的聲音很輕,就好像來自天外一般,縹緲得不著邊際,卻惹得我心頭直癢,就好像有許多螞蟻在裏麵爬啊爬啊爬的。


    那夜我睡眠質量出奇得好,八點上床醒來已是日上竿頭,蘇牧戲稱為“睡神”,並且,極為羞恥的是,生平第一次遺了精,夢中的場景極為模糊,夢中女人的麵容也極為模糊,隻剩下一大片一大片的雪白胴體。


    小可愛正式下崗,呆子、笨蛋、蠢蛋,這成為顧三心對我新的稱呼。


    有句俗話是萬事開頭難,衍生出來的,還有一句變異了的姐妹語:有些事,一旦開始,便有一生二,有二則生三,一發不可收拾。


    對我來說,荷爾蒙強烈分泌的開始,就是“有些事”。


    隨後的相處中,我的反抗已經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而顧三心也從最開始的任君所為,漸漸變成了暴力相向,可每次總是帶著幸福笑意的她讓我明白,這是這場兩個人的戰爭中有趣遊戲,我竟極為罕見的,完全明白了顧三心並沒有真的生氣。


    是的,就算是天才,也有自己的短板。


    我從來自視甚高,但我以前並不覺得,因為我有這個資格,進了大學,我以弗洛伊德門徒自居,發誓以後要將洞察人心本性為科研方向,可在同顧三心的接觸中,她逐漸讓我明白且相信,這真的是我的短板,我以弗洛伊德為基礎推測照本宣科觀察他人完全是錯誤的。


    我以前很煩顧三心,她的缺點我可以說上三天三夜,而優點毫無,現在發現雖然少,但還是有的,至少能讓我自省並明白自己性格上的不足便是極大的優點。


    我做人恩怨分明,應該感謝她。


    正是明白那遠非顧三心的底線,一種未知的荷爾蒙神力驅使著我,支配著我,讓我的動作越來越出格,最誇張的一次,是如虎跳峽那般趁反抗之機,從背後抱住了她,一隻手按住了她的胸,不同的是,上次是隔著衣服,這次是從衣服裏麵伸進去的。


    這次可惹惱了顧三心,我被他打了個鼻青臉腫,足足三天沒有理我,那三日對我來說簡直就是煎熬,我向來恩怨分明,做錯了事就一定認,死皮賴臉,認真而又嚴肅地道歉又道歉,她才原諒了我。


    福禍相依,我被這次魯莽地舉動折騰得不輕,卻也至少知道了顧三心的底線所在,為以後的人生安危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後來再想,竟常常上課下課,不分時間地點地莫名其妙笑起來,腦中竟浮現花和尚魯智深的名言:灑家這輩子值了!


    當時《午夜凶鈴》事件鬧得正凶,很多人事後都在網上補了,據說雖然隻有一步之遙,但晚上女生起夜都不敢一個人,非得開燈再拉一個人才,下課隻有顧三心一個陪同還好,可上課我再這麽間歇性,時不時抽風般一笑,搞得講師一陣頭皮發麻,連旁邊的顧三心都拉遠了距離,後來用陸羽的說法就是:“賊他媽詭異,嚇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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