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


    牛魔王渾身一震,牛虱抖落在地,無數分身出現。大聖得菩提老祖傳授七十二變,但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其實,牛魔王也會七十二變的。


    “哇,好多雄牛!我好怕,我好怕啊。”


    孫悟空看著麵前密密麻麻的牛魔王分身,嚇得連連倒退,跟著低頭,陰陰怪笑,順手在頭上一抓,拽下無數猴毛,吹一口氣,無數猴崽嘰嘰喳喳出現。


    “呼!幸虧老子徒子徒孫也有不少。”孫悟空大吐口氣。


    牛魔王大手一揮,爆喝道:“給我殺光這群猴崽子!”


    叮!


    孫悟空打了一個響指,脖子朝左邊扭了扭,“讓他殺!”跟著從懷中拿出一根香蕉,金箍棒扛在肩膀,一邊吃香蕉,一邊看猴子猴孫痛宰牛魔王分身。


    “混蛋!”紫霞忽然出現。


    “賤人!”孫悟空反罵一聲,衝紫霞齜牙咧嘴。


    “人渣。”


    “賤人!你到底要怎樣?我再說一遍,我不是至尊寶,我是齊天大聖!說的夠不夠清楚,你明不明白?明白了?那就趕緊滾吧,不要妨礙我辦公啊。”


    紫霞卻是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從懷中拿出自己的鈴鐺手環,瞪著孫悟空,“那你告訴我?這鈴鐺是從哪兒來的?至尊寶,你還在騙我!”


    “我靠,你究竟要我說多少次。看在大家都是神仙的份兒上,我求你不要再性.騷擾我了,可以不可以?!”


    嗖!


    “誰?!”孫悟空腦袋一轉,定定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年輕人,跟著叫了一聲,“我靠,一個沒搞定,又來一個!我拜托,你們好歹都是神仙,就不能放過我。”


    葉鋒沉默了。


    他不是沒有想過阻止悲劇的發生,但是當命運的齒輪轉動起來,即便他現如今是天仙的修為,也無可奈何。


    宿命般的轉動開始,當觀音大士引導至尊寶一步步走向水簾洞,進而又一步步引誘他帶上緊箍咒時,葉鋒毫無辦法,根本卜算不出至尊寶的位置。


    至尊寶掉下山崖的地方,他當然也去過,緊隨其後,但至尊寶去的是一個地方,他去的,又是一個地方,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空間,最後隻得回到這裏。


    紫霞瞧見葉鋒卻是一喜,叫道:“至尊寶,你不記得我,那你還記不記得他?他就是你的結拜兄弟啊。”


    “靠!我齊天大聖什麽時候有結拜兄弟了?哦,有,就是馬上我要殺的牛魔王,嘻嘻嘻嘻嘻!”


    另一邊,牛魔王的分身全被打趴,牛魔王牛嘴一吐,拿出芭蕉扇,怒喝:“我送你們這些兔崽子歸西!”


    葉鋒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牛魔王直撲而去,牛魔王還未動手,芭蕉扇已被葉鋒拿在手中。


    牛魔王一愣,喝道:“你又是誰?!也敢跟我雄牛作對!”


    葉鋒眼睛眨了眨,一笑,道:“五百年後,菩提老祖阻止了我,那時本就應該宰了你這頭雄牛。現在也不遲,我倒想看看,這次又是誰來救你。”


    “你說什麽?”牛魔王軀體一震。


    “佛本是道,佛道歸一!”


    葉鋒低喝一聲,拂袖一擺,已朝牛魔王伸出了一隻手,巨大的、森然的、遮天蓋日般的手,金紫氣運縈繞左右,水火紋路覆蓋其上,直接朝牛魔王頭上拍去。


    牛魔王臉色大變,喝道:“你!”


    正如菩提老祖那般,這個世界的牛魔王當然也非牛魔王本尊,或許也隻是一種‘意誌’罷了。這個世界的牛魔王為群妖之首,但說破天,也不過是地仙修為,而葉鋒卻已經踏入天仙境界。


    牛魔王如何能是葉鋒的對手?


    砰!


    先前孫悟空好好玩了牛魔王一次,直接用金箍棒將他砸進了土裏,現在葉鋒又來了一次。轟然巨響中,掀起漫天灰塵,形成的濁浪朝四下飆散而去。


    地麵,牛魔王隻剩下腦袋露在外邊。


    牛魔王臉色駭然大變,卻不是驚懼,而是憤怒,“你這小子,五百年後要殺我,現在又要殺我,難道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也隻是這個世界罷了。”


    “也隻是這個世界罷了”,說出這句話的牛魔王,無疑是覺醒了,這是在原劇情本不存在的,但卻因葉鋒而發生了。


    葉鋒倒是一愣,不由仔細思考起這個問題來,現在的自己跟凡人相比,已經足夠強大,但……如果對手是牛魔王呢?論血統,他是不及窮奇魔神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必然比自己強大,宰殺自己不成問題,沒有覺醒的牛魔王,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對牛魔王的本尊來說,不過是一場夢,醒來就忘的那種,但覺醒了的牛魔王,他的本尊就可順藤摸瓜,隻要有任何線索,就能輕易知道這一切。


    這麽說來,自己現在欺負他的分身,無疑是自尋死路的。


    葉鋒想了想,點頭道:“你說得對,我應該不是你本尊的對手。”


    牛魔王猩紅的雙眼怒瞪葉鋒,不屑喝道:“廢話,就你這種水準,怎麽可能是我雄牛的對手!”


    葉鋒忽然莫名其妙的道:“你知道嗎,就在很久以前,我到了一個世界,總算窺測到了三千世界的秘密,那時我的想法是躲避,悠哉悠哉過個小日子,一邊修煉,一邊度過餘生。可說到底,那並不是我的本心。”


    牛魔王一愣,“你的本心?”


    葉鋒仰起頭,看了看天,輕歎道:“不錯,我的本心。我初入江湖,講究的是嫉惡如仇,除惡務盡。嗜殺?我以為是,但不是的。後來我想明白了,無所謂本性不本性,這一顆心就是本性。若苟延喘喘,為了活下去,勉強自己的本心,隻要退讓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很多次。如此苟活千年,跟死了又有什麽區別。我的道就是大自在。所以……”


    “所以什麽?”


    “所以現在你還是去死的,我等你來殺。殺得了,是我本事不夠,殺不掉,你可就要真正死在我手上了。”


    意念閃動,嗆啷一聲龍嘯虎吟,流光破空,吹散了縈繞在積雷山上空的濃鬱妖氣,明耀璀璨的玄芒宛如一輪太陽,照徹四下如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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