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就到了流波山,你們猜怎麽著?一通打下來,雲穀主被虐了個死去活來,焚香穀門人當然看不下去了,就一擁而上,準備群狼咬猛虎,解決了逍遙門主。可逍遙門主這時竟動用起了青雲門的太極玄清道,好家夥,直接把焚香穀所有人震了個七葷八素,更殺了數十人,能站起來的,恐怕也就隻剩下幾個了。那團黑火,現在還在流波山燒著呢。過後三天,流波山狂風呼嘯,暴雨傾盆,硬是沒將那團黑火熄滅,你說怪不怪?傳奇不傳奇?我老李這算是見到活神仙了。”


    “這不會西遊裏的三昧真火吧?”西遊記的故事在這個缺乏娛樂的時代,受眾極廣,有人目瞪口呆,膽戰心驚地提了出來。


    老李笑道:“很有可能是,但逍遙門主那神通恐怕比三昧真火還要霸道。剛才那位小夥子問他怎麽就成了天下第一人,以一己之力擊敗焚香穀上下,這本事夠大了吧?可還遠遠不是他的實力,因為他後來不僅動用了太極玄清道,而且連天音寺的大梵般若,也使了出來。試問當今天下,能將青雲門、天音寺、焚香穀三大門派絕學融會貫通的,可還有人?即算是青葉祖師重生,恐怕也沒有本事,逍遙門主這一身逆天修為,空前絕後!”


    佛笑樓裏的食客,盡皆驚歎,一片唏噓。


    正在這時,周一仙忽然冷冷的道:“焚香穀一敗塗地了,也就意味著正道力量大減,難道你們就不怕這個逍遙門主,居然還有心思講故事,聽故事?”


    現場寂然,那老李突然笑道:“當日在流波山上,焚香穀、青雲門那些名門正派指責逍遙門主是魔教妖人,大夥兒猜猜,逍遙門主是怎麽回答的?”


    “怎麽回答的?”


    “逍遙門主說,‘自我入世以來,不曾殺任何凡人,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我殺的也就隻是你們焚香穀的人,隻要跟你們不對付,我就成了魔教妖人了?什麽狗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管這天什麽事,又管世人什麽事,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你們自己?’更重要的是,逍遙門主接下來就動用大梵般若,將那些聒噪的魔教眾人,殺了個片甲不留。江湖上那些人都說這逍遙門主是亦正亦邪,但要我老李說啊,他又殺正道,還斬邪魔,這算什麽魔教妖人了?嘿嘿……他再囂張跋扈,也沒有惹咱們這些平頭老百姓的意思啊,我倒是聽說,他還將自己出版書籍的錢財全都捐了出來,河陽城裏無數人都可以作證。要這樣的人算魔教妖人,那我老李倒是希望這種魔教妖人越多越好了!”


    佛笑樓內,頓時有人附和:“正是如此!”“正邪怎麽分,也不能隻聽那些正道的一麵之詞!”“怎麽打是他們的事,誰對咱們平頭老百姓好,那他就是好的!”


    老李微笑著衝周一仙拱了拱手,道:“這位老先生,您說是不是啊?”


    周一仙啞口無言,搖搖頭,嘀咕道:“但願如此吧,這世道……誰對誰錯,誰又說得準?”拉起小環的手,不顧王掌櫃的挽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


    狐岐山,鬼王宗老本營。


    陽光明媚照在大地,滿山都被青草所覆蓋,微風吹拂,便形成了一陣又一陣的青色浪花。


    “你恢複的怎麽樣了?”碧瑤來到葉鋒身後。


    “沒有什麽大礙,再過一個月,應該就能恢複七成了。”葉鋒望著怡人的景色,答了一句。


    流波山一戰,他兩次強行催動心火,青雲門、天音寺全都看出了他的虛弱,立即動手,鬼王、青龍也不再看戲,加入了廝殺。突然爆發了半個時辰的大廝殺,最後雙方鳴金收兵,齊齊退去。


    雲易嵐被青雲門、天音寺的人帶走,聽說好像瘋了,卻不知此事真假。


    葉鋒則被鬼王、碧瑤等人帶回了狐岐山,所受內傷,至少需要兩個月,才能完全恢複了。


    兩人正說話,鬼王、青龍、幽姬三人齊齊出現。


    鬼王道:“葉門主,身體恢複得怎樣?”


    葉鋒笑了笑,想起一件事,沒有廢話,直接道:“萬先生,有一件事或許要拜托你。”


    鬼王來了興趣,打趣的說道:“葉門主可已被公認是天下第一人,居然還有事辦不成?葉門主直說無妨,我一定竭力完成。”


    “我想要萬先生手中的天書。”葉鋒淡淡的道,“……第二卷。”


    鬼王麵色微微一變,心中驚詫萬般,暗道自己握有天數第二卷的事,實乃他身上最隱秘的大事,就算是親生女兒,也沒告訴,這人究竟是從何處知道的?


    難不成,他當真如碧瑤所說,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碧瑤驚訝道:“爹爹,你手上有第二卷天書?”


    鬼王眯了眯眼,沒有說話。


    葉鋒繼續道:“萬先生為什麽要封印夔牛,大家都是明白人,應該不用我來說了吧?流波山之戰,若非我的出現,你未必能那麽順利捕捉到夔牛,此為其一。我雖然知道萬先生的真實目的,但也沒準備說,此為其二。青雲門、天音寺、焚香穀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對萬先生的注意力自然就小,此為其三。這三點來換天書第二卷,萬先生應該覺得很值得吧。”


    刹那間,鬼王腦中閃過諸般念頭,暢然一笑,道:“寶劍贈英雄,既然葉門主什麽都知道,我自然將天書第二卷雙手奉上。其實這些都是小事,你救下小女,單憑這一件事,無論你有什麽要求,我都會答應。”


    “她不是交易。”


    “什麽?”


    葉鋒目光仍看著起伏不止的草浪,淡淡的道:“我救她,完全是本性所為,不論你怎麽看,但我從來都沒將這件事當成是交易,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


    鬼王一怔,正色道:“那倒是我說錯了話,對不住,這便是天書第二卷。”說著話,隨手從懷中掏出竹簡玉冊,扔給葉鋒。


    葉鋒反手接住,順手放進了混沌空間,道:“交易完成,多謝萬先生成全。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打擾,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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