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全都想錯了。


    乖乖……怎麽想也想不到,他既不是要幫任我行,也不是要幫天下正道,降妖除魔,而是要憑一己之力,對抗天下正邪兩道!!


    這番宣言,委實是駭然聽聞,任誰也料想不到。


    但短暫的錯愕、驚詫過後,現場忽地爆出潮水一般的嗤笑,謾罵嘲笑之語,更是此起彼伏,匯成了汪洋大海,蔚為壯觀。


    瘋子,這個人絕對是瘋子!


    這已經不單單隻是囂張狂妄,根本是腦子不夠用嘛,不少人都暗暗揣測……難不成他隱姓埋名這兩年,苦練武功,走火入魔,腦子被燒壞了?


    任我行仰天大笑道:“哈哈哈,老夫錯了,老夫當真是錯的離譜。原本以為你如老夫這般囂張狂妄,但不曾想,你居然囂張狂妄到瘋癲。想殺老夫,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左冷禪是正道之中,唯一被葉鋒點名的,也是雙眼一眯,冷冷道:“囂張狂妄,想殺左某,恐怕你本事還沒學到家!天下第一?哼,更是癡心妄想!”


    葉鋒道:“拾人牙慧,毫無創見。我究竟有沒有那個本事,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方證大師道:“阿彌陀佛,葉施主少年豪傑,武功如此,已是罕有。至於那‘天下第一’的虛名,百年之後,皆成黃土,又何必去要?萬望葉施主切勿自誤。”


    葉鋒折扇一收,後背猛地一抖,斬龍已入左手。麵上笑道:“大師慈悲。大師乃方外之人。說這‘天下第一’隻是虛名。那它便是虛名好了。百年之後,一切雖成黃土,但我這名號卻流芳百世,又怎能說毫無意義?道不同不相為謀,那便不需多說,還是亮真功夫的好。”


    方證大師長歎一聲,不再多說。


    葉鋒麵向任我行四人,道:“既然要殺。那便從你們開始好了。你們是打算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輪著來?任姑娘就算了,你武功太低,還是躲在一邊玩泥巴的好。”


    頓了頓,葉鋒望向林安之,嘴角彎起,笑道:“我果真沒有看錯,你天賦異稟,遠勝常人。”


    林安之和煦一笑,恭恭敬敬拱手施了個禮。溫爾道:“多謝恩公提攜。”


    好一個林安之!


    葉鋒心中暗讚一聲,笑道:“過往恩仇。無需多提,今日咱們隻論刀劍。若不想被我殺掉,那就唯有殺掉我。”


    林安之道:“謹遵恩公訓示。”


    葉鋒笑了笑,道:“據說你辟邪劍法已然大成,縱是林遠圖再世,也非你敵手。但你可知林家這七十二路辟邪劍法從何而來?”


    林安之道:“安之不知,還望恩公賜教。”


    葉鋒緩緩道:“此事極為隱秘,牽扯甚大,少林、華山、五嶽劍派、日月神教,幾乎各方勢力都有涉及。當年日月神教圍攻華山,也正是源於此,那時這辟邪劍法還不叫辟邪劍法,而是葵花寶典。”


    “方證大師、衝虛道長,在下所言,可有半分虛假?”


    除了極少數知情者,餘下眾人皆是呆住,誰也不知,葵花寶典、辟邪劍法,竟有如此隱秘關係。


    方證大師、衝虛道長聽到葉鋒發問,眉頭皆是一挑,驚疑不定地看著葉鋒,心中均在想:“此事何其隱秘?更何況此事年代久遠,知情者皆已逝去,他小小年紀,又是從何得知的?!”


    眾人一見兩人神情,便知葉鋒所言不虛,霎時之間,皆豎起耳朵,聚精會神聽了起來。


    葉鋒繼續道:“眾所周知,近二十年來,當世有位公認的天下大一,那便是日月神教教主東方不敗!而他所練武功,正是葵花寶典。”


    啊!


    眾人一聽,臉色皆微微變了變,東方不敗威名之盛,由此可見一斑。


    除此之外,刹那之間,葵花寶典一躍成為神級秘籍,不少人眼露向往。


    葉鋒笑道:“那葵花寶典乃三百年前,前朝一位太監所著,百年之前,不知何故,自皇宮流出,散落民間。初次出現之所,便是莆田少林寺,當時的方丈是紅葉禪師。咱們學武之人,一旦得窺精深武學的奧妙,又怎會不鑽研?更何況葵花寶典這等不世出之神功?”


    眾人一聽,皆是讚同地連連點頭。


    葉鋒繼續道:“但是,據傳紅葉禪師卻能強忍好奇之心,不練葵花寶典。而百餘年來,能練成此等神功的,刨除林安之還有他那群弟子,隻有林遠圖、東方不敗兩人,你們可知這是什麽原因?”


    衝虛道長點了點頭,道:“紅葉禪師不愧是一位大智大慧的了不起人物,見如此寶典,還能克製心念,了不起,當真了不起,嗬嗬。”


    方證大師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真是一對好基友,這梗給捧的,妙!


    葉鋒拍手鼓掌,道:“紅葉禪師的確是有大智大慧,但個中原因,卻非如方證大師、衝虛道長想的那般。當年他翻開葵花寶典,隻看了第一頁,心髒咯噔跳了一下,隻見上麵寫著——‘欲練神功,揮刀自宮’!”


    “當時,紅葉和尚盯著這八個字,愣了好半天,然後他背著手走出禪房,望著山下某尼姑庵的方向,出了一會兒神,又回到禪房,重重歎了口氣,將書鎖進了抽屜。”


    嘩然一片。


    哭笑不得。


    林安之雖廣


    收門徒,擇優傳授辟邪劍法,但現今所收弟子也不過寥寥三十六人,他們練了,自己都深覺羞恥,又怎會亂嚼舌頭?


    葵花寶典的終極秘密,至今仍未泄露。


    唰!


    幾乎在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林安之身上。


    林安之泰然自若,完全無視眾人目光中的鄙夷、嘲笑,非但如此,反微微一笑道:“正是如此。”


    除了極少數知曉其中隱秘的,譬如任我行,餘人眾人嘩然變色,譏諷、嘲笑之聲,頓時響起。


    “媽的,原來是個沒卵子的貨!”“就是說啊,再厲害又怎樣?**沒了鳥,算個毛?!”


    方證大師、衝虛道長等人,臉色也微微變了變,誰也沒料到葵花寶典背後,居然隱藏了此等奧秘。


    至於葉鋒口中關於紅葉禪師的戲謔之語,直接無視吧。不無視又怎樣,總不能跟他死磕,糾結這個問題。


    葉鋒頓了頓,繼續道:“葵花寶典位於莆田少林寺的消息,不脛而走。當時華山派有兩人,一人名叫嶽肅,另一人名叫蔡子峰。”


    殿內發出“咦”的一聲輕呼,正是嶽靈珊。


    嶽不群則滿臉鐵青,再也淡定不得。


    此乃華山派一段醜聞,他自然不願當眾揭曉,更被眾人嘲笑。


    葉鋒望向嶽靈珊,笑道:“不錯,這兩人,嶽肅便是你太爺爺,也正是你華山派氣宗祖師,而蔡子峰則是劍宗祖師。”


    “其時,兩人潛入莆田少林寺,偷閱寶典,卻又怕被紅葉禪師發現,匆匆之際,不及同時閱遍全書,當下一人讀一半,不料後來回歸華山,兩人將書中功夫一加印證,竟然歐不對馬嘴,全然合不上來。氣宗劍宗的爭鬥,亦由此開始。”


    “不久之後,紅葉禪師還是察覺到不妥,便派了自己一個得意弟子,前去質問。可笑的是,嶽蔡兩人居然也未否認偷閱了寶典,不但如此,而且更一麵深致歉意,一麵以經中所載武學向那僧人請教。”


    “實際上,那僧人並不懂寶典上的武學,但其機智絕頂,一邊隨口解釋,一邊默默將寶典上的武功記了下來。但那僧人練成武功之後,卻並未回到莆田少林,而是寄了一封書信,說是自己動了凡心,就此還俗去了。”


    林安之眼中閃過一道亮光,道:“那還俗的僧人便是我遠圖公?”


    葉鋒朗聲道:“不錯,那還俗的僧人便是將葵花寶典演化,成了七十二路辟邪劍法,並仗之橫行天下,隻手創下福威鏢局這偌大基業,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林遠圖!”


    “日月神教兩次圍剿華山派,為的,也正是這葵花寶典。真是可惜,嶽肅、蔡子峰苦心孤詣,得到了葵花寶典,能力卻不夠,徒給他人做了嫁衣。寶典最終還是給日月神教奪了過去。”


    眾人好一陣唏噓感歎,葵花寶典、辟邪劍法竟然還有這等隱秘關聯。


    與此同時,眾人皆如見了鬼一般,神情古怪地看著葉鋒。


    華山派氣宗劍宗、葵花寶典、辟邪劍法、日月神教圍攻華山,這一切的一切,明明都是百年以前的舊事,葉鋒又怎會知道的如此清楚,便如親身經曆一般。


    方證大師道:“阿彌陀佛,老衲鬥膽問一句,這一切葉施主究竟是從何處得知的?”


    葉鋒一笑置之,也不回答,望向林安之,道:“故事已經講完,該說的也已說盡,那便讓我瞧瞧,辟邪劍法究竟如何奇詭迅捷!你用辟邪劍法,那我便用獨孤九劍,瞧瞧究竟哪一門劍法更勝一籌。”


    話語聲落,嗆啷一聲清響,猶若龍吟虎嘯,碧綠光芒一閃,斬龍已經出鞘!


    林安之右手捏了一個劍訣,道:“請!”


    手腕輕抖,寒光一閃,長劍直指葉鋒。


    獨孤九劍vs辟邪劍法,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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