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觀音神色複雜地瞧著葉鋒,忽然嬌笑道:“螺旋勁氣?不論這是什麽武功,你小小年紀便能創出來,實在了不起,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


    葉鋒搖了搖頭,輕笑道:“我對自戀狂實在提不起興趣,我對你那‘男人見不得’比較感興趣。”


    石觀音雙目一寒,冷冷道:“那就讓你好好瞧瞧!!”


    嬌笑聲中,她身形驟然閃了一下,宛如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自由自在地穿梭在花叢中,不似打鬥,更好像是在跳舞,舞姿端的是美輪美奐,直教人歎為觀止。


    嗆!


    石觀音身形閃動間,雙袖倏然一揮,兩道粉紅絲帛呼嘯而出,便如刀劍一般,發出極其清脆的嗆啷之聲。


    昔年,“詩聖”杜甫觀公孫大娘舞劍,曾寫道:“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現下用在石觀音身上,卻同樣是再合適不過。


    眾人看得呆住,誰也沒有料到,石觀音非但招式精妙,而且這些精妙招式,還層出不窮,有如此質量已是難得,更難得的是,居然還有這麽多!


    直看得人眼花繚亂,感歎連連。


    眨眼之間,兩道粉紅絲帛已挾著勁風,呼嘯而至。


    葉鋒大笑道:“來得好!不過這帳篷實在太小,咱們到外邊去打,如何?”


    他口中說話,左右雙掌同時呼嘯而起,呼呼兩下拍打在絲帛之上。破了石觀音這鬼魅兩招。


    眾人看得又是一愣。楚留香眼中散發出異樣的光彩。


    胡鐵花更瞪大眼睛。咋舌連連道:“乖乖,他們兩人,一個是色彩斑斕、極其金貴的七彩金魚,一個是顏色單一、再尋常不過的農家草魚,招式雖然比不上,但他竟能輕輕鬆鬆破了石觀音那兩招,真是大開眼界。”


    楚留香笑道:“無花臨死前曾說過一句有趣的話,他說……不論是黑貓還是白貓。抓到老鼠的,都是好貓。”


    胡鐵花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正是這個道理。”


    不錯,正如楚留香、胡鐵花二人所言。


    石觀音兩道絲帛揮出,招式鬼魅犀利,無論是角度還是力度,都妙到巔峰,皆是常人所不敢想。葉鋒隨手兩掌卻如清風明月,樸實異常,便是尋常練武者也使得出來。


    但奇怪的是。任石觀音絲帛的招式如何精妙,卻都給葉鋒樸樸實實。隨隨便便的兩下給破解了,以至於眾人心頭,不由自主地產生一個極為恰當的比喻。


    若石觀音是那奢美華麗的劍,那葉鋒就是這劍的鞘,也許樸實,也許簡單,卻隻需要一個口子,就能搞定這柄劍!


    葉鋒兩掌破了石觀音絲帛的攻擊,接下來的一幕,又讓眾人大吃一驚。


    隻聽石觀音輕笑道:“葉公子嫌這帳篷小,拆了便是,那又有什麽麻煩?”


    她手腕抖了兩下,那絲帛頓時像擁有生命一般,直往葉鋒身上刺去。


    與此同時,轟然一聲巨響,炸若驚雷!


    眾人嘩然變色,琵琶公主更失聲道:“怎麽可能?!”


    隻見石觀音手上絲帛,竟籠罩了一層半尺左右紅芒,耀眼奪目,兩道絲帛緊追葉鋒之時,紅芒猶如火山噴發一般,射出三四尺長。


    整個帳篷全被撕裂,化為瑣屑,在風中飛舞。


    七八個躲閃不及的武士,不是身手分離,就是斷腿斷腳,更多的則是直接斃命。


    葉鋒人在半空,搖了搖頭,還真是心狠手辣。


    帳篷化為粉末,葉鋒、石觀音兩人以快打快,倏忽之間,已鬥了數十招。打鬥之中,兩人身上都似籠罩成紅、金兩種光芒,那自然便是真氣外放所導致的。


    石觀音內力遠不如葉鋒,相鬥之中,她也越來越意識到這一點,最初的輕視之心,盡皆消失。


    其後的戰鬥,每一招每一式都變得謹慎異常,她內力雖不如葉鋒,但輪招式之精妙,天下卻含有匹敵,而她手中武器又是絲帛,屬於遠距離武器。


    基於這兩點,石觀音竭力與葉鋒保持距離,隻要他動了接近自己的心思,立即憑借著精妙劍招,將其逼退。


    葉鋒收獲同樣不小,他前來大沙漠,挑上石觀音,所圖無非有二,一則以戰養戰,提升自我修為;二則通過這場戰鬥,丈量自己在此位麵處於何等水準。


    倏忽交手數十招,他已經知道石觀音不是自己對手,第一條算是瞎了,所幸還有第二條。


    迄今為止,他隻動用了七成功力。而據原著描述,石觀音曾自言,她的武功,放在水母陰姬麵前,就如小孩子過家家,根本不夠看。


    當然,這其中有古龍為了襯托水母陰姬的強大,有誇大的嫌疑,係統與自己本是一體,相信會略做修正。


    但是,即便如此,水母陰姬強於自己,非但強,並且還強不少,乃至於甩開自己好幾條街,卻是毋庸置疑的。


    熱血沸騰,好刺激!


    葉鋒嘴角彎起,無聲笑了出來。不過,在此之前,需要盡可能提升自己的實力,好拉近兩人的差距,不然,這架打得實在沒有意思。


    咻!


    一道絲帛利劍一般,直往葉鋒咽喉刺去!


    葉鋒大笑一聲:“來得好!!”右手翻了一下,虛空成爪,直接衝著絲帛就是一抓。


    呼,呼!


    “螺旋勁氣”再度出現,便如農夫捕蛇,那絲帛扭動不止,意圖穿過漩渦,兩人真氣湧動,紅、金光芒攢射,激蕩之下,周遭沙石都飛了起來!


    僵持,兩人竟是旗鼓相當,僵持不下。


    啊!


    所有人的心髒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兒,萬般緊張地望著兩人,似比兩人還心驚膽顫。


    與此同時,心思縝密些的,心頭都有一個念頭,或者說疑惑。


    誰都瞧了出來,葉鋒年紀雖輕,但內功修為之高,卻遠勝石觀音,但眼下似比拚內力,卻又為何是僵持不下的局麵?難不成是內力消耗太快?恩,想必便是這個原因了。


    能察覺到這一點,已然不凡,但總有些人能瞧得更遠……楚留香就是有些人。


    他眉頭輕輕皺起,也如旁人,但片刻之後,一雙星眸卻驀地瞪大,從中射出震撼之色,定定望著葉鋒,搖頭喃喃道:“千萬莫要告訴我,你是準備那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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