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青霜指點的位置大概就是從前還是雙腿時,膝蓋的所在。


    白犀分身老老實實過去,兩手掐住那個位置。入手就覺鱗片說不出的滑手,而且還很暖和。


    大拇指再向下壓了壓,很彈。感覺……有點兒像隔著罩罩摸胸。隻是摸不到骨頭呀!


    他還要再使勁,龍青霜已經癢得受不了,用力抖著魚尾沒好氣道:“你倒底想摸啥?”


    白犀分身空出一隻手撓了撓鼻頭道:“我就是想知道你這裏的骨頭是類似於魚骨的嗎?”


    龍青霜實在弄不明白這廝整天在想啥,深吸口氣道:“不是魚骨那種,是有一些骨頭軟掉了!”


    “啊!原來是這樣!”白犀分身點頭,又開始嚐試著將一片鱗掀兒,問道:“疼不疼?”


    “有點疼呀,還有點癢。你別完全掀起來,都是一種骨質,像指甲一樣。你掀下自己的指甲有多疼,我就有多疼。”龍青霜借著他的臂力彎腰在水中坐起來蹙眉警告道。


    “骨質?怎麽就在一瞬間化出來的,好奇怪呀。”白犀分身咧嘴道。


    “有什麽可奇怪的?骨質會在變化時從肌體中透出來形成鱗片,小的時候變來變去很傷氣血的,現在開始修行,影響就不大了。”


    白犀分身就勢差不多將她抱了起來,將鼻子湊近到鱗片上,又是吸又是聞。


    龍青霜在他背上擂了一記,瞪著眼睛道:“你在聞啥?”


    白犀分身:“我聞一下腥不腥。感覺上有這麽條尾巴。你們應該更適合在海裏生存吧?隻有這裏有變化嗎?”


    龍青霜道:“怎麽會腥,又不是真魚,且不常在水裏呆著了。也不隻是尾巴變了,耳朵後麵會裂出鰓來,你看!”


    白犀分身果見她的小耳朵在輕輕地呼扇著,要為有趣。


    就著一條魚尾,二人倒是研究得興致勃勃。白犀分身還歪頭向掀起一點兒的鱗片下瞄。這次看的東西就不好直接問出來了。他又想弄明白,腿變魚尾了,腿毛哪去了?


    “走了!”


    感覺到他手掌上的熱力,龍青霜臉蛋驟然紅透。甩尾彈開他的手,示意他小心地跟在自己後麵。


    二者一前一後,繞了一會兒龍青霜示意他停下。指著遠處某個人影道:“那就是迷失的人魚一族。因為總在水中生活,又不知護理身體,因此很醜的。”


    白犀分身和她一起躲在岩石後探頭看去。就見二十多丈外有一條人魚在水中遊來遊去。下身是魚尾,上身根本就啥都沒穿。做為一條雌性人魚,豐滿的胸部在水中隨著一縱一縱地遊動輕輕彈動。纖瘦的腰肢宛如水蛇。


    秀發在腦後飛揚,隻是早生了層層水鏽,看著比較肮髒。還不止於此。雙眼並不聚光,臉上皮膚被水泡得發青。有著錯綜的斑紋。身體上也布滿了醜陋的斑紋。


    “注意她的眼珠,已經完全變成了白色。這種人魚就是最危險的白盲!”龍青霜壓低聲音道。


    白盲,是指完全迷失後,連本能都在一步步褪化的人魚。遇到了危險,根本不懂得保護自己,隻知高速衝刺著撞過去。


    ……


    所謂迷失,並非死亡,而是靈魂的沉淪。此類現像,慣常出現在一些永生不死的存在身上。


    人之初生。靈魂就似一汪剛剛湧出來的清泉,活潑而清澈。


    隨著時光的流逝,這眼清泉會流過很多很多的地方。有高山狹穀,有沙漠草原,有濕腐林地,有沼澤泥灘。


    在這一過程中,清泉會逐漸匯合各方水係慢慢壯大。甚至會漸漸變得混濁,內裏還會多出許多的活物,比如水鳥魚蝦。


    假如,這條河沒有終點。永遠不停地流淌下去呢?匯合過來的新流數量並不會沒有究盡的增加,河流的負擔難免越來越重。就算有些東西可以暫時放下,但終難逃過載淤死的結局。


    迷失的靈魂,就是被沉重負擔壓垮,淤死掉的河流。這種現像有點像電腦內存爆滿溢出而死機,並且,此類死機並沒有重啟的機會!


    迷失現像最普遍,最有代有性的就是一元陰魂和煞魂骨屍。尤其是化神境界之前的一元陰魂和煞魂骨屍。


    魂體是意誌意念的集合,肉身可朽,靈魂不滅。化神境界之前,兩者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肉體支撐,說是神魂穿上了鎧甲也毫不為過。


    在這樣的情況下,其中內魂界的一元陰魂乃是由純粹的陰靈之氣構成,修行之道是以法體構法身,相對來說還要更加走鋼絲一些。一旦迷失,記憶洗白後本能消失得極快。未到化神境界,法體多半很快就會消散,神魂也會緊跟著彌散在天地間。


    而煞魂骨屍畢竟有以混煞煉肉身的過程,就算迷失了,本能暫存之前還是有極大可能化成煞魂肉屍而存在。甚至隻靠本能,還可以修出幾位道尊來。


    另一種可能會迷失的存在,就是永恒不死的真仙了!


    受了難以痊愈的重傷,在一些極為封閉的所在囚困太久,都極可能會迷失掉。不過因為真仙修行不易,道心如鑒,神魂長河可以常洗常清,正常情況下迷失的隻是少數。


    類似天寵一族當然不能和真仙相比。相對來說他們更像是一元陰魂和煞魂骨屍。本身道心不濟,在時光之河的洗禮下,幾乎無法避免最終迷失的結局。


    但兩者又有本質的不同。天寵一族在肉身上是占有優勢的。雖未到化神,但他們的肉屍卻是實打實的萬物之靈。


    因此,就算都隻剩下了本能,天寵一族的本能也要更加完美一些。在迷失後,這一點直接導致了天寵一族和煞魂骨屍走上了兩條不同的道路。


    其中煞魂骨屍沉淪迷失後本能留存得很少,執念都可以當家做主人。變成了一團子肉,人不人,鬼不鬼。


    而天寵一族肉身成熟,本能健全。就算是迷失了,記憶洗白,也可以依靠本能進行比較正規化的引氣入體。甚至比較諷刺的是,天寵一族迷失後,境界上反倒會出現令人難以置信的突飛猛進。什麽元嬰化神,都再沒了任何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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