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雪跡繼續前行,要趕在日落前回程。至於是否有收獲就要看運氣了。


    …………


    日落,冬寒回到地窩棚,爺爺已經弄好晚餐,禦下裝備,開始狼吞。


    喝著熱湯渾身溫熱,爺爺小酒壺已喝空,餐後拿了一個小冊子給冬寒要冬寒看看,雖然不全看的懂但大概還是明白的,他很早就教冬寒認字了,都是象形的篆字十有六七能懂,封麵是四個字<獵人守則>。


    紙麵上還有沒處理好的黃草痕跡,做工粗糙,是平民流通的普遍紙張。


    獵人守則第1條;眾生平等,獵取和被獵取各看本事。


    就是你獵取低級的山獸,如果遇到大型猛獸處理不好就會出傷亡,特別是受傷的猛獸會有不死不休的局麵出現。


    第2條,獲取有度,不能濺殺。


    每年都有休獵的時間,獸群要繁殖哺乳期,而且那段時間它們比較清瘦,皮毛不美觀,換毛,這時獵民,一般都很清閑,打打魚,采采藥。一般不會出獵。


    第3條不碰非自己所得。


    大家都是一個圈子,就算不熟但都是能夠碰上麵的,為人不齒。給你的你隨便,不給你的麽伸手。


    可以合作,在一般大型猛獸,和高峰捕魚期。在入冬已前,沒結冰時,河魚最是鮮美。所以會有結伴同捕的情況。


    獵人有諺,七上,八下,九歸渦。


    七月份水裏的魚會順水往上遊,找淺灘水緩河岔子去產卵。八月份會順水而下進食。九月會尋水深的地方要準備過冬。這時就是最佳的時機了。


    第4條,牢記前三條,非特殊情況不要以身範險,沒有法典規定,但會招來山神懲罰,可能會出現意外,我輩緊記不可愈越雷池。


    餘下就的就是一些經驗,和技巧了,都是前輩的經驗供後輩借鑒了。


    在最後一頁,畫了個小骷髏頭,下麵寫了一段字。


    一豬,二熊,三老虎。


    在山裏最危險是山豬,雄豬大的三四百斤,而且都獨來獨往,甚是凶猛,獠牙尖長,如果它有傷那就更加危險,看見了沒有百分把握,就避開,不能惹。他要是感到威脅會有同歸的勇氣跟你哢嚓到底。


    月缺月圓,跟狩獵也有些關聯,那小冊上說,月缺時跳貓行走會低頭,月圓時會抬著頭行走,白天不會出來,這一點跟人一樣,看不清時會低頭仔細看。


    設製獸套就要調整高度,月圓時一般在山的北坡,月缺時大部分在南坡,就像人睡眠頭南腳北的睡姿一樣,最是暗含天道地磁的規律。


    別看山獸不會言語,但聰明著呢,狡兔三窩,最是典型了,而且出口最少有兩個,所以不要小看任何渺小的生靈事物,那都蘊含著生存的至理。


    熊的眼睛不太好,雖是雜食派,不會主動攻擊,也不要輕易涉獵,要是讓它碰你一下,不死也去層皮。


    老虎,不長見,但它行蹤更是隱密危險,動作凶悍直接。當然這都是淺獵區的山獸,至於深處那便更是凶險無限。


    日子匆匆過,和昨日有相同。


    不相同的是世事,鎮上有嫁娶的,也有故去,其間回去了一次,小夥伴玩耍了會都各自離去。


    朝陽,在冬霧中火紅如碳。冬寒和爺爺帶齊了所需物品出發回獵區,路過一條南北流向河流,地平麵下丈八深河流,現在已經由於結冰漫水的原因而與地麵一平。


    形成很奇特景象,河麵窄的地方水上有冰,水流不暢,會把冰拱裂,水會在冰上流,直到結冰,來回反複。


    河道填平會蔓延樹林裏,河水冒著熱氣,夾著水霧,把附近的林木掛滿了冰花,如雪國天堂,如夢如幻,時不時傳來哢哢的冰裂聲,給行程添了樂趣。


    河邊時有野獸來飲水的痕跡,也有獵民設的連環捕獵圈。順河道前行發現幾處,設製的很老練,是高手的傑作。


    就要越過河道時,就看到成果了,一隻飛鹿,不幸遇險臥在冰層,估計有一天的時間了,三分之一已凍在冰層裏,大半個身漏在外麵,不知那位前輩好收獲,幾十銅錢對老百姓來說,是一兩月的全家開銷。


    飛鹿毛黃,有白點,食草,健跑如飛,又叫草上飛,身如家羊,線條流暢,算是常見山獸。


    皮毛可做馬甲禦寒而輕便,價值不是很名貴,爺爺直接無視而過,冬寒好奇的看了一會也是離去。


    今日修養,窩棚裏溫暖讓人有些弑睡,爺爺三兩糧食酒下肚,正飄飄欲仙就著如豆的油燈看著什麽,看的很仔細,像是獸皮所製。


    冬寒推門望月,月形如勾。


    夜空無盡,關門站在夜空下疑望星夜,安寧清冷,讓人無思無欲。很寧靜,身心頓感舒坦,舒舒筋骨練了一套小五行拳,說是拳,就是看人家練,看了個形,瞎比劃熱熱身。


    回轉,洗涮入睡。


    冬日初現,冬寒帶齊裝備出發,今日河邊的樹掛都落了下來,瓦藍的冰麵上,有昨夜北風吹來的細雪,一檔一檔的,似沙浪,行走不會怕摔跤了,頭天那高手設的獸套也收了起來,沒有出水,野獸出現的幾率很小。


    臨近日中,又到了前幾天升火的地方,山神樹下也有了新的足跡,看的出,獵人對神明是很敬畏的。一半獸套巡過沒有收獲,吃過午餐,繼續前進。l臨近最後的獸套終於有了收獲,是跳貓,喔!跳貓是獵民的叫法,也就是雪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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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中略帶灰毛,手感極柔軟膨鬆,是做圍領,和小童帽的佳品,很平常。大概三四斤的樣子,這時的稱重的計量是十六兩一斤,三五人喝頓酒是夠了。


    肉略帶土味,要放些辣椒,加些配料,是冬季獵民招待親朋好友飯桌長菜,其價值大多在於皮毛上。


    起了所有獸套,這條道上幾乎是不會再有這種雪兔了。因為一條道就一個,它們的領地意識很強,不會亂跑,所以以後要換地方,重新找新的獸道。


    回到窩棚,爺爺還在燒晚餐,輕聲的誇了幾句,就準備吃晚餐。


    飯後,爺爺叫冬寒坐在灶火旁,講述進山狩獵注意事項和生存的經驗,收獲了獵物也算是告別了童年,以後做事就要有負起責任的勇氣,也要為自己有承擔後果的堅強之心。


    總之一句話,要走路不要怕,走過的路不要悔。


    無私無畏,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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