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霧、雨水不再阻隔視線。


    不是因為它有什麽變化。是大家關心烏蠻川的安危,所以大家都是運轉功決,把目力都集中在前方。


    前麵的可笑的畫麵,這時並不可笑。倒是有些癲狂。


    斜雨似幕、水霧在風裏翻滾、風吹雨霧浮靡在海麵上。


    這是天底下最狂野的戰場。


    相戰的雙方的比例是如此的懸殊,恍如米粒迎對巨石。


    風鼓吹著海麵,泛起白浪相隔在迷離的水霧中。


    這一刻,所有人都是豪氣勃發。渺小又當如何,隻要不懼,任由天高海闊當也毅然麵對。


    冬寒突然想到當初‘臥龍溝’穀主婆婆臨行前說的那句話,現在想想字麵上是很簡單,可含義還是太過深遠。那是一個人用許多的經曆來總結的生命精華。


    不華麗,卻是精煉正明。暗藏玄機。


    海水掩膝,烏蠻川這一刻在大家的心裏好似戰神矗立在海水裏。也在此時他不再是渺小,而且是無比的高聳。


    〝嗷…〞一聲底氣十足豪邁的吼聲在烏蠻川的身體裏並發出來。在風雨裏傳出好遠。


    仿佛他全身的血液都已經調劑起來,疑結全部的戰力於一身。整個人的氣勢也突然的上升了許多。


    這一刻,站在雨幕中的烏蠻川就似一頭猛虎,遙對‘水妖蛇’,無畏無懼的直視著麵前的四個巨目。


    身體筆直,雙腿微躬,雙手鐵拳緊握。


    ‘海妖蛇’似乎也明白了,眼前微小的人類已經準備妥當,不見其有什麽動作,也沒有一絲的征兆。


    一束有些赤紅的黑影就從右邊的霧海裏閃過,然後,看似很緩慢的掃了過然後砸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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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卻是殘影留在雨幕裏。


    赤紅色的飛影滑過一道水跡,由上往下快如閃電般的就砸了下來。


    ‘哐’的一聲炸響傳來。船下的航道有些震動,花白的海麵,湧起一陣劇烈的波紋。


    烏蠻川站立的地方,海麵一陣海水泛花,平白的烏蠻川身體的四周海水向四周蕩開。


    水花四濺,水裏夾雜著寬邊鬥笠的碎屑。


    烏蠻川的人立的身體就在這聲炸響之後,海水一下子漫過了他的腰際。他有些力盡般的晃動幾下,最終還是安穩的站立在哪裏。


    ‘海妖蛇’的蛇尾不知什麽時候也已經縮回了海水裏,直到現在大家也沒有看清蛇尾是如何攻擊的。


    隻是殘影過後的場景卻是有些震撼。


    〝快、快把他來回來!〞這是秦老的聲音有些顫抖。


    這邊取義一拉,烏蠻川一陣晃動。然後還是躍出海麵。


    借著這一躍,取義一拉細繩,烏蠻川的在空中的身體就順著拉力回到船上。


    取義伸出雙手攙住他,隻是這一刻,他麵色煞白,嘴角有血跡還在溜溜的向外溢出。身體有輕微的顫動,再看那雙皮製的短靴此刻底麵已經不翼而飛,裹腳的腳布也隻剩下上麵的一部分。


    可見他所承受力量是多麽的狂暴。好在他的身體還算強悍,就算這樣他的悲慘也是一目了然。


    ‘噗’內髒裏湧動的血液還是沒有成功的壓下去。一口老血噴出,身體終於還是無法再站立。


    〝快進船艙來。〞秦老伸手觸摸烏蠻川的手腕的脈門,一會表情一鬆。從一個瓷瓶裏倒出兩粒淡黃色的藥丸,放進他的嘴裏。


    〝沒什麽大事,隻是受了震動的傷,稍稍恢複一下就會沒事啦。大家不用擔心。〞隻是說完他的表情又有些苦悶起來。


    大家也明白他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表情,大家都要過關,那麽至少都要受傷。這還是其次,就怕有人扛不住,那麽就…


    ……


    烏蠻川已經開始盤坐恢複,大家互相看看,段章一直在這些人當中身體算是比較威武的。


    既是考驗,自然是要往上衝了。這時候也沒有後退的路了。雖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考驗上,可風雨卻是依然如舊,不見一絲的減弱。


    〝我去,老取這船舵暫時的就交給你來掌舵。〞……


    還是沒有人出聲,是的,既是考驗大家都要經曆,無非是早晚而已。何況,他的體格最是健壯的。


    還有本身也好似有著不小的優勢,他通曉機關術,這種法門不光是設置機關,還會煉製一些類似傀儡的法門。


    雖然,他沒有展示過。就從前些日子船的速度就能看出來,船上的機關絕對不簡單。


    〝老斷,要不你還是往後排排吧?這船也隻有你才是最好舵手,你是不能出一點錯的!〞〝嗬嗬,無妨相信我,我有辦法的。〞他沒有披帶鬥笠蓑衣,隻是隨手拿出一邊的皮囊,翻找了一會。拿出了一個布包。伸手一抖,一個人形的‘支架’就豎立在眾人麵前。


    不少關節的地方有皮帶夾筘,用來固定在人的身體上,這東西看似很簡單,也比較的單薄,可,從那黝黑的顏色來看,卻是有些厚重。


    腳和手肘的部分都有多出來黑甲,還有一副拳套。有些像一具簡單的骨架,看似滑稽,可就這簡單的‘東西’卻不是看著那麽的簡單。


    沒有猶豫,他很流利的開始裝設在自己的身上。一會他的模樣沒有變,隻是身體外邊多了一副漆黑的骨架。


    看著有些不倫不類,不過他卻沒有在意,而且很有信心的像外走去。


    取義的繩索這時也在追星的手裏,這人一直不怎麽愛開口說話,這時倒是難得的開口。


    〝小心。〞很簡單直接的關心。


    段章衝著大家點點頭,毅然的躍了出去。


    站立在慢膝的海水裏,一陣手腳舞動。爆嗬一聲。


    〝嗨。〞目視著那不成比例的雙頭巨獸。


    還是剛剛一樣的情景,‘海妖蛇’仿佛能夠知道眼前的人類已經準備好了。所以還是毫不猶豫的驚天一擊。


    ‘嘭’這次的聲音稍有不同,倒好似兩個皮鼓撞到一起。


    隻是響動過後,段章的身體一矮,海水還是向四周擴散。他的身體沒有晃動,隻是下一刻,向後飛了起來,飛起一丈來高,然後在落下時追星及時的一拉細繩。


    ‘哐啷’一聲他有些踉蹌的飛回了船頭,沒有血跡隻是臉色有些紅潤,稍稍緩了幾口濁氣。


    ‘呼’理順體內奔騰的勁力。〝哈哈,我沒事,大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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