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靈運笑得有些曖昧,坐近一些來才說道:“許大人,這潤芳樓中的小憐姑娘,雖然不象揚州水兒與青玉姑娘那樣國色天香,但也相去不遠,而且一樣還是個清倌人,據韋某人所知,小憐姑娘對許大人可是十分的仰慕,許大人今夜可不要辜負了佳人的一翻情意哦!”


    許清哈哈一笑,沒表示什麽,韋靈運轉頭對一旁侍候的老媽子道:“媽媽,趕緊讓小憐姑娘她們過來吧。”


    老媽子出去不久,隨著一陣細碎的佩環輕響,盈盈步入幾個窈窕的俏佳人來,其中前麵那個半抱著琵琶,美靨如花,身體凹凸有致,風韻非常迷人,蓮步移到許清兩人麵前款款拜道:“奴家小憐,見過許大人、韋大人。”


    韋靈運笑道:“小憐姑娘免禮,今夜本官可是把許大人給小憐姑娘你請來了,小憐姑娘琵琶技藝高超,不會吝於讓我等一飽耳福吧。“


    小憐美目含情地瞟了許清一眼,說道:“多謝大人誇獎,既如此小憐就獻醜為兩位大人彈上一曲,望能為二位大人添些酒興。”


    “來來來,許大人,咱們邊喝邊聽。”韋靈運說完,邊上的四位姑娘分別坐到他們身邊,殷勤地勸起酒來。


    隨著小憐姑娘的琵琶聲起,包廂內一時杯影交錯,脂粉飄香,坐在許清身邊的兩位姑娘幾乎是膩在他身上,粉臂輕纏,****輕磨,一開始許清還有點不習慣,酒多喝了幾杯後,對這些逢場作戲之事也就放開了。


    韋靈運更是一改平時的正經,不時與那兩個姑娘對嘴而飲,在兩位姑娘俏臀豐乳間上下其手,把兩位姑娘弄得嬌喘連連,鶯聲陣陣。


    許清總算是見識了這個時代文人士大夫,在青樓中是如何的放浪形骸了,韋靈運渾不在意地舉起酒杯,對許清哈哈笑道:“許大人,請,今夜咱們隻論私宜,隻談風月,許大人安之若素,可是對兩位姑娘不滿意啊?”


    瞧著膩在身上,一麵幽怨的兩個姑娘,許清有些尷尬地說道:“哪裏,哪裏,兩位姑娘非常好,韋大人但請自便。”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許大人少年風流,才華橫溢,自當放開胸懷盡興才是,請!”韋靈運說完又與請清邀飲起來。


    聽韋靈運這麽說,身邊的兩個姑娘更是一杯杯對許清勸著酒,其中一個直接坐到了他腿上,俏臀不時在他腿間斯磨著,讓他有些招架不住,半個時辰下來許清被灌得頭重腳輕。


    迷糊間被人扶進了一間香閨裏,鼻間聞到淡淡的脂粉香讓他昏昏欲睡,依稀間感覺自己的衣衫被人輕輕地解開,許清勉強睜開沉重的雙眼,就看到小憐姑娘輕跨在他身上,令人噴血的嬌軀上隻餘一件薄薄的紅肚兜,看到許清睜開眼睛,她有些羞澀地猶豫一下,然後呢聲說道:“奴家還是完璧之身,還請大人憐惜。”


    許清總算是稍為清醒了一點,連忙把小憐推開,浪浪蹌蹌爬起來,一邊穿好衣衫一邊說道:“小……小憐姑娘,實在......對不起,本官今日身體不適,而且還.......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本......本官得先走了”


    許清說完顧不得再看小憐的反應,扶著牆邊開門下樓而去。


    許清出了潤芳樓,搖了搖越來越沉重的腦袋,長長籲了一口氣,說實話,那種情形之下,要不是突然想起舍棄一切追隨自己的紅菱,許清真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抵擋得住小憐那要命的風情,這次也隻好辜負韋靈運的一翻好意了,許清這時顧不得多想,趁著還能保持一線清醒,趕緊回家。


    東京晏相國府。


    晏殊看著一個人在亭中發呆的晏楠,輕輕走近問道:“楠楠,一個人在這裏發什麽呆呢?”


    晏楠被嚇了一跳,轉過頭來看見是自己父親,微窘地跑上來拉住晏殊的手臂說道:“爹爹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走路不帶一點聲響,嚇死人了。”


    晏殊撫摸著她的頭發,嗬嗬笑道:“楠楠啊,想什麽呢,這麽入神,你向來不如此的,這可有點反常啊!”


    “哪有?這天氣太悶熱,人家不想動嘛!對了爹爹,我聽說有大臣因為龍門船廠的事彈劾您,現在沒事了吧?”


    晏殊見她故意把話題岔開,撫須笑道:“你聽誰說的?”


    “昨天我帶小七去歐陽叔叔家,聽他們在飲酒聊天時說的。”


    晏殊攬著她在亭中坐下來,入夜的相國府中,不時有仆人們提著燈籠自院中回廊走過。而跟隨侍候的仆人,則忙把茶水和鮮果端進亭中,然後輕輕退出。


    “船廠的事基本已經了結,許清一幹人等也全都由陛下恩旨****,自然沒有人再拿這事來為難爹爹,不過嘛,許清他……”


    晏殊說到這故意沉吟了一下,晏楠的心頓被提了起來,嘴裏欲言又止。


    晏殊見她著急的模樣,忍不住再度笑出聲來:“許清不但沒事了,官家還他們升了一級官,他呀,據說又跑到江南龍門船廠去了。”


    晏楠發現被自己爹爹作弄了,撲到晏殊懷中不依地扯著他的胡子,晏殊自得地享受著這份天倫之樂,自己就這麽一個女兒,打小寵溺著,平時雖然有些精靈古怪,但本性不失端莊知禮,和自己更是貼心。


    “陛下說曾見過你跟許清在一起,這是怎麽回事啊?”晏殊故意板起臉來問道。


    “陛下他怎麽知道人家跟許清……呀,爹爹你別聽陛下亂說,我哪有跟那個家夥在一起,陛下她一定是看錯人了,我都一年多沒見過陛下了,他肯定是認錯人了,爹爹!”


    晏楠一聽頓時驚得跳了起來,連聲解釋著,隻是對方是當今陛下,否則說不定她已經打算去找那人算賬去了。


    “沒有嘛,為父今天和陛下談起發行交子之事,陛下隨口問起你和許清來,還說見到許清在汴河邊為你畫像,你還賴了人家的錢沒給,害得許清在後麵追出好遠?”


    晏殊說完,晏楠整個人都傻了,俏臉紅得象五月的石榴花,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好,晏殊從未見過她這麽嬌羞窘迫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晏楠低著頭一步一步挪回晏殊身邊,扯了扯他的衣袖,晏殊常常拿她這個兒女沒辦法,見她脖子根都紅透了,仿佛終於拿捏住她的小尾巴一般,忍不住再次得意地哈哈大笑,讓守在亭外的仆役丫環們紛紛側目。


    晏楠終於忍無可忍了,噘起櫻桃小嘴就要再去扯晏殊的須子。


    “不說了,不說了,不過陛下可是很看好許清的,爹爹能覺察得到,陛下對許清不單是君臣關係那麽簡單,談到許清時,爹爹分明看到,陛下有種對待自家子侄般的愛護之情,許清獻上的神臂弓這次在西北立了大功,他那個結拜義兄以五千對八千騎兵,在野戰中依靠神臂弓,竟取得自損六百,殲敵三千的戰績,未幾再戰又殲敵近四千,這是西北兩場難得的大勝。渭州陷落,這兩場勝利總算給朝廷挽回了一點底氣,這也是陛下在短短兩月內,再次給許清官升一品的原因之一。”


    晏殊為防自己須子真的被扯掉,隻得再找些話引開晏楠的注意力。


    晏楠側著耳朵細聽著,聽完了卻露出一副氣鼓鼓的模樣說道:“那是你們的事,他升官就升官,和人家有什麽關係,我才懶得理你們這些事呢。”


    晏殊慈愛地撫摸著她的頭發,女兒的心思他這個做父親的豈能不知道,自打那天和二郎去送許清回來後,一改往日精靈古怪的模樣,成天悶悶不樂的,嘴裏說不理這些事,一說起許清來,她聽得比誰都仔細,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楠楠,去給爹爹拿些酒來,記得象上次那樣,鎮些冰塊。”晏殊輕聲說道。


    “知道啦,羅嗦!”晏楠這次沒有為難他,乖巧地應了一聲款款而去。


    亭中一時靜了下來,夜中空繁星閃爍,銀漢爛漫,蛐蛐兒在牆根時斷時續的鳴唱,相國府中一片恬靜安詳。


    晏殊獨自在亭中思量著,女兒已經差不多十七歲了,別家的女兒到這個年齡,不是早以出嫁,至少也訂下婚約了,自己看著她乖巧貼心,一直舍不得讓她那麽早成婚。


    這個女兒不但做得一手好菜,調製的美酒同樣讓人念念不忘,看她平時的樣子,有時晏殊都不相信,她竟然學得這般的手藝。


    想到這些,晏殊還真有些舍不得把這個女兒嫁出去,但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晏殊轉而對許清不禁有些莫名的懊惱,臭小子,待到回京來,非要你好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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