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景明坊的早晨


    第二天許清去銀行的時候,順便拐到景明坊去了,梁的綢布莊的生意很不錯,早上便有了許多客人在看貨,店麵裏各色絲綢擺放得整整齊齊,斑駁的色彩羅列在一起,給人極強的視覺you惑力。


    許清到來之時,那老掌櫃向身邊的客人告罪一聲,但迎上來笑道:許大人是來找我家小姐的吧小姐就在後院裏,許大人請隨小人來。


    許清頷笑笑,拋開自己與梁yu的私人關係不說,梁家依然與自己是最為密切的合作關係,他也沒有過於托大,對老掌櫃拱拱手才跟在後麵。


    老掌櫃在院子裏喚了兩聲,梁yu便從樓上的窗子裏伸出頭來,隻見她素顏淨麵,秀隨意的挽在頭上,看到站在院中的許清時微微一怔,連忙把頭縮回去說道:子澄,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好。


    許清知道她的意思,其實她這副家居的隨意打扮,許清看著更覺怡情,梁yu本身就非常美麗,這種隨意的打扮讓許清有種更親近的感覺。隻是人家姑娘家大概是覺得這樣見客人不禮貌,當然,如果她把自己當客人的話。


    許清正想到這裏,沒想到梁yu又探出頭來說道:子澄上來吧。


    她說完俏臉上似乎有點羞意,許清暗笑,她是不是也馬上想到了同樣的問題,覺得把自己當一般的客人有點生分呢


    許清施施然上到樓來,這是一間雅致的小廳,窗台邊擺著一株斜鬆盆栽,桌明幾淨,邊上擺著一個帶有日本特色的屏風,地上鋪著一塊波斯來的地毯,整個小廳的布置帶著濃濃的江南韻味。梁yu果然還是剛才那付隨意的打扮,款款地從裏麵的閨房走出來,請許清在桌邊坐下,等身邊的兩個丫環上好茶,她揮揮手讓人退下後才問道:子澄這麽早過來,有什麽事嗎


    許清含著笑在她臉上流連了幾眼,才答道:yu兒,你這麽問很傷我的心,沒事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嗎


    朝陽斜照在在軒窗的雕花格子邊,然後反射到梁yu的紅顏上,讓她臉上更添了一層淡淡的紅暈,梁yu不為所動地說道:子澄沒事會來找人家嗎這太陽倒打西邊出來了。


    許清一聽這情形似乎不對,無奈地攤手道:好吧,我是特意來謝謝你的,咱們也不是外人,那天你不必送來那麽重的禮,那樣反而顯得有點生分了。


    梁yu見他是來回禮答謝的,臉上不禁有些黯然,低下螓輕輕地說道:子澄不必相謝,送這份禮是我們四人商議過的,銀行收益越來越好,光是到年底分紅我家一成半股份,收益怕有二十萬貫,而子澄作為起人,每月卻隻領到那點薪俸,我等實在過意不去,這是真心的想謝謝子澄你的。


    梁yu說完許久不見許清答話,忍不住抬起頭來,卻現失去了許清的蹤影,正驚詫間突然覺背後傳來他的聲音:yu兒,這陣子我大多遊走於那些朝中大臣家中,倒是怠慢你了,平日在銀行裏相見也沒能和你單獨說說話,是我不對。


    梁yu突然覺得纖腰一緊,嬌軀被他摟入了懷中,不由得渾身一顫,張口yu呼,到一半那聲音又被她生生收在了喉嚨裏,接著身子一軟,就勢倒在他溫暖的懷中,俏臉往後靠了靠,在他臉頰上輕輕斯磨了幾下,才柔柔地說道:我也並非真的怪子澄你,我知道經過上次的事,子澄大概是感覺到自己勢孤力薄,所以才刻意去結jiao那些大臣,我幫不上子澄什麽,哪裏還好真的去怪你呢。


    雖然兩人緊靠在一起,梁yu的聲音也柔得象一泫清水,但她你你我我的稱呼,卻總讓許清感到有些別扭,無形中兩人之間仿佛有著一層隔閡。或許是自己聽慣了紅菱那種親昵的稱呼了吧。


    梁yu絲毫未覺有何不妥,這是許清第一次這般抱著她,她隻覺得渾身仿佛失去了力氣,那夾雜著幾分惶恐,幾分甜蜜的感覺,讓她一陣的酥顫,幾乎不知身在何處,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卻又是自己無數次幻想過期待過的。


    梁yu突然轉過身來正麵對著他,然後不顧一切的緊緊抱住他的身體,螓深深的埋進他的胸膛,想起往日的種種情景,自己也是也分不清是傷心是喜悅說不出心中的百般滋味,竟就這般撲在他懷裏嚶嚶地低泣起來。


    許清輕輕拍著她的粉背,想起她那日淚灑長街時絕望的眼神,心裏油然生起絲絲的痛惜。聞著她際的清香輕輕地說道:yu兒,私下時還是改叫我郎君吧,再叫子澄就有些生分了,下次到江南,我就親自去向你爹爹提親,盡快把yu兒娶過門。


    梁yu聽完不再哭泣了,隻是螓埋得更低,雙手也抱得更緊些,柔軟的身體盡量擠進他的懷中,許清輕吻一下她的耳垂,然後抬起她的頭來,梁yu美麗的臉上早已是yan紅一片,雙眸緊閉著,長長的的睫mao輕顫著,許清在她you人的紅唇上深深吻了下去,換來梁yu一聲悶哼般的呻y,當被他靈蛇般的舌頭突破貝牙,和自己的香舌攪在一起,她隻覺得腦中嗡的一聲如遭雷擊,思維盡失,隻知道忘情的回應著他,身體軟得如纏繞在大樹的藤條。


    等許清放開她的香唇時,梁yu便如一條窒息的魚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酥胸起伏如1ang,美麗的明眸仿佛失去了焦點,嚶嚀一聲再次把螓埋進他的懷裏,再也不肯抬起來。


    許清輕撫著她的粉背說道:yu兒,你要好好的,將來許家的產業還要靠你打理呢,也隻有你來打理我才能放得下心。


    聽到樓下傳下路過的腳步聲,梁yu總於驚醒過來,翩若驚鴻般,迅地掙開他的懷抱,釵一斜,長長的秀如雲霞般飄散,拂過許清的麵上帶來一陣淡淡的幽香。


    梁yu顧不得再理他,拾起釵跑進閨房去了,許清自個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來,欣賞著牆上掛著的一些名家字畫,後院靜悄悄的,前街喧鬧的人聲能隱隱傳來,院裏的那個葡萄架上葉將落盡,幾隻麻雀在枯藤上來回跳躍著,被路過的丫環驚起,撲騰幾下翅膀飛出了院牆。


    等梁yu再出來時,已經梳好了髻,還換了一身潔白的襦裙,許清一愕,然後壞壞地笑道:yu兒,你換衣服竟不關門,還好我是正人君子,可就是正人君子也很難抵擋住你的殊麗風韻啊。


    你個登徒子。梁yu俏臉被他說得又是一片嫣紅,最後忍不住嗔怪道。


    許清不忍再戲nong她,柔聲說道:yu兒,我知道你擔心人家說三道四,但你一個姑娘家獨自在京,我總是掛念在心,有空就常到家裏來走動走動,紅菱和小顏她們都是極好相處的,你們彼此說說話,也能解外悶兒。


    許清讓梁yu到家裏走動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梁yu自己卻是羞於登門,如今名份未定,自己一個姑娘家常上他家門,她實在做不到,在江南時衣不解帶地照顧他,還能有個自欺欺人的說詞,她與紅菱又不認識,現在去總也說不過去了。


    對於紅菱她自是十分好奇,關於她的事梁yu也仔細的打聽過,除了知道她原是秦香樓的藝妓外,更知道許清為數不多的那幾詞都是為她所寫的,倆人比自己還認識在先,對紅菱能舍棄一切追隨流放的許清,梁yu也挺佩服,加上那日許清把她帶出來敬酒所說的那翻話,梁yu倒不敢再小看紅菱在許清心中的分量了。


    入初後天氣快要變涼了,子澄和你家裏人大概也要添製些寒衣備著,若是你那位菱兒姑娘得空,不妨讓她來店裏選選料子。


    梁yu一邊重新給她換過茶,一邊柔柔地說道,眼簾兒一閃一閃的,還是有些羞於與他對視。


    許清理解她的顧慮,這提議倒不錯,若是能先找些事由與紅菱認識並結下些jiao情,彼此之間相處就少了些尷尬,梁yu這姑娘不愧是做生意的,心思兒轉得倒快。


    兩人就這樣對坐著,聊聊些家常。


    其實不談生意的時候,覺得yu兒你跟你娘親xg格挺象的,都是那種溫和善雅的人,想必你初出來頂替家業之時,心裏挺苦的吧


    梁yu微微一怔,然後溫和的笑道:子澄真去過我家了


    嗯,隻是也沒和你娘親說上什麽話,和吳靜邦稍坐一下便告辭了,你家那院落我看著很喜歡,哪天沒事做了,我也到蘇州去置辦個園子,在那裏怡養天年。


    梁yu瞟了他一眼,許清身上總帶著些閑散的xg子,他說要到蘇州去閑居倒是有幾分可信的,蘇州就象大宋的後花園,古老而柔美,依水而居與世無爭的市井風情很容易讓人放鬆下來,那些紛爭累了的人都喜歡到那裏去休憩或安居。


    隻是子澄還差幾天才十七歲吧,這就想怡養天年未必有些好笑。


    咦,你怎麽知道yu兒啊﹗你倒是消息靈通,連我的生辰八字都打聽清楚了,嗯,我也得向梁伯父打聽打聽你的八字才行。


    梁yu羞得剛yu站起來,突然又淡定地坐下微笑說道:誰愛打聽你什麽八字了,是你那位管家自己告訴我的,怪得了誰好了,不說這個,快把這茶喝了,咱們也該到銀行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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