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現在打擊王拱辰,也可謂是不遺餘力,你既然事事針對我,我再跟你客氣豈不成了傻子這種打擊看似無關痛癢,但對一個人的聲望損害卻極大,許清就是要一點點把王拱辰堂皇的外衣錄掉,讓稍稍有些廉恥心的人都羞於與之為伍


    許清你你你陛下,請為臣作主啊許清當廷辱罵臣為流氓,這可是眾人皆聽在耳裏的啊臣請陛下治許清奸佞不法之罪


    王拱辰才剛剛透過一口氣,聽了許清這話頓時又暴跳如雷,擼起袖子就想找他來個全武行,但估計自己打不過,轉而又掉頭向趙禎大禮跪下,口口聲聲非要治許清之罪,一副絕不罷休之勢。


    許清突然冒出那句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化的話,讓朝兩派大臣個個憋得臉色醬紫,不得不承認,以王拱辰以前的所作所為,這話用來形容王拱辰還真是生動之極


    連趙禎也憋著差點忍不住笑出來,強咳了幾聲,壓下衝口而出的笑意,他才狠狠瞪了許清一眼說道:許卿,這朝堂之上,說話要注意分寸豈能隨意惡語攻擊朝大臣


    陛下,臣引用那句俚語,隻是想說明一個問題而已,並非直指王丞是流氓,可若是王丞自己對號入座,那與臣何幹


    就算如此,你在朝堂之上出言不遜也是不對,也著你罰俸三個月,以敬尤效王丞請起吧


    趙禎看王拱辰一副哭天愴地的樣子,也不好太偏袒許清,許清覺得自己有點冤,但趙禎既然開口了,他也沒再辯駁,何況罰了司農寺少卿的俸,咱還有行長的薪俸姿獎金呢咱不差錢就算天天跟王拱辰比賽罰俸,自己樂意奉陪。


    這事一解決,關於武舉之事,又是一翻唇槍舌劍自是免不了。


    許清懶得再出言爭辯,現在關鍵還是看趙禎魄力夠不夠。


    賈昌朝夏辣等人站了出來反對後,晏殊杜衍及韓琦等人也隻好出班表示支持,許清知道他們這幾天私下與手下的官員打過招呼,所以一下子站出來支持的官員很快占到了多數,但這種優勢並不太明顯。


    目前朝的勢力劃分,由於範仲淹等人的上台,改革派占據著很大的優勢,這是趙禎有意為之的結果,他想改革,自然對改革派多些扶植,留著王拱辰等人,既不想他們壓過改革派,又能起到牽製的作用。趙禎就小心翼翼地調控著這種勢力的比重。


    許清留意看了歐陽修一眼,見他和諫院的一些官員果然作了壁上觀,在這雙方角力之時,既沒有站出來支持,也沒有出聲反對,沉默以對。


    許清心要暗歎一聲,說好聽的這叫有原則,換個說法就是,君子啊你的名字叫固執


    當天許清和範仲淹幾人也是擺道理,說事實,把歐陽修駁得無話可說,但他就是堅持自己的看法,決不妥協這一場角力,由於歐陽修選擇沉默,支持武舉這一方的雖然還占優,便優勢不算太明顯。


    反對派在有王拱辰賈昌朝章得象夏竦宋安王舉正賴淡順等人,包括禮部尚書吳長慶侍郎錢應物,刑部尚書趙之遠侍郎陳仲和等人也在反對之列。


    而出於許清意料的是計相曾亮竟表示支持,有他帶動,三使司的官員也大多表示支持,三使司掌管鹽鐵茶及幾乎全部朝廷才稅支度,下設二十多個案,權職極為繁雜重大,與書省樞密院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是直屬官員最多的一個朝廷部門,當然,有資格上朝站班的並不多。


    即便有曾亮這老滑頭出麵支持,雙還是形成了僵持之勢,趙禎又不是個剛毅的主,一時也難以決斷,最後這問題又拖到了下次朝全再議。


    這個結果並不出許清意料之外,他反而覺得形勢比他想象的好得多了,畢竟重抑武的策略在大宋已經實行了近百年,一下子想讓所有人轉過彎來,根本不現實,隻是可惜了歐陽修若是有他們加入,很可能武舉之事今天就能通過。


    回程的馬車上,許清吩咐荊郎一聲,車子直接往潘樓街的銀行總部駛去,興武舉之事還是由範仲淹等人去聯絡小弟吧。自己還是先將發行交子的事宜安排好。


    今天可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武舉之事沒通過,卻意外地通過了發行交子之事,對於許清而言,這是也他一直策劃而未能實行的事情,算是不小的收獲吧。


    以前他多次去過負責印交子的抄紙院,對抄紙院的印刷技術作過深入的了解,防偽上他還是很有信心的。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命令下生下去,讓各地分行把二百五十萬貫準備金調集到總部來,這個絕對不能虛應其事。


    寧平波等總部負責人一聽許清說起此事,頓時興奮不已,要說目前銀行麵臨最大的困難是什麽,那自然是銀錢的轉運了。細算一個賬目你就知道現在轉運銀錢有多難,一貫銅錢大概重斤左右,如果按這個比重計算,二百五十萬貫那就重達一千五百萬斤。


    若用馬車轉運,就算一輛馬車能裝一千五百斤,那也要一萬輛馬車,一輛馬車再配幾個人手,加上押運的人,那少少也得近四五萬人啊若是從成都府運到東京來,怕不得耗時兩三個月才行,一路上人啃馬嚼,這種耗費是極其驚人的,簡直能讓人發狂。


    隨著大宋銀行的業務量越來越大,所要麵臨的這些問題也越來越困難,所以寧平波等人早就巴望著朝廷發行交子了,就算大量發行交子後,異地匯兌的業務量有所下降,但相對於這種轉運的巨大耗費而言,仍是值得的。


    許清看著一臉興奮的寧平波等人,沉吟一下說道:這二百五十萬貫具體怎麽轉運,你們馬上擬個章程出來,不必平均從各分行抽取,在不影響正常業務的情況下,盡量從那些水運便利的分行抽調即可。另外,準備金以抽調金銀為主,這次發行的交子麵額都在十以上,過多抽調銅錢恐怕不利於普通百姓日常交易。


    寧平波笑吟吟地答道:行長放心,屬下會根據各分行的實際情況,盡量減少轉運耗費。另外,屬下初步估算了一下,目前總行的實際存銀已接近兩百萬貫,若再加上這次轉運來的準備金,咱們總行當初設定五百萬貫的庫存能力,已經有些吃緊,為了跟上今後業務發展,屬下建議馬上加建總行銀庫。


    許清甚感心慰,隨著銀行運轉越來越規律,細節上的事情基本不用他來操心了,這些手下人自己就知道該怎麽處置。


    這次朝廷發行的五百萬貫交子隻是第一批,今後還會加大發行量的,而今後的準備金大都也要存在總行,所以既然要擴建銀庫,那就一次把庫存能力提高到兩千萬貫以上吧。


    吩咐完準備金的事,許清又在簽押房處理了一個時辰的日常事務,然後就有點無所是事起來,現在雖然身兼兩職,但無論是銀行還是司農寺,工作都被他劃分得很詳細,問責製度也都很健全,充分調動起了手下這些幹將的能力,除了大的決策,日常事務並不需要他事事過冉,所以他每天並不算很忙碌。


    正因為他這種放權的行為,使得兩邊的手下對他都非常擁護,獨立斷事能力也在不斷的增強,朝廷其它部門那些主官,大都會死死捏住手的權力,事無大小一手抓,許清自是不肖為之。那樣手下得不到鍛煉不說,自己還要累死累活,事情也進展緩慢,甚至弄得一團糟。何必呢,咱沒事翹著二郎腿喝茶不好


    許清哼了一溜小曲兒,然後尊把荊郎叫進來。


    侯爺,有什麽吩咐這個時候叫他,讓荊卑有些疑惑。


    許清讓他近前來才小聲地說道:郎,如今你們幾人每天跟著我,家裏還要留幾人,手人少了點。


    沒錯,侯爺,就說咱們府上,那麽大一個院落,晚上就留十來個人看守還是少了點,侯爺是想再招些人手


    嗯,我想過了,你們斥探情報進展緩慢,未嚐不是因為人手太少,這樣吧,等下讓安叔帶你到莊子上去,再挑十個人出來,先刮練著,小心觀察之後,對那些心性不好把握的再剔除出去。


    荊郎高興地答道:侯爺,屬下馬上就是辦,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暫時沒有了,先刮練著,有時間我會去看看,對了,盡量挑那些會武藝的。


    喏


    許家現有的土地實際上並不是封爵時,由朝廷賜給,而是自己買下來的,佃戶有幾百戶,從挑選幾十個青壯是不威問題的。


    許清的侯爵食邑是一千戶,但實封隻有七百戶,這還是趙禎特意照顧他了,一般能實封半數就不錯了。這七百戶實封數,也不是說真有七百戶人家來供養你,根據製度實封一戶每月由朝廷給錢二十五,許清實封七百戶,每月的俸銀是十七貫多一點,當然了,每月還有幾十石祿米,及綾羅綿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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