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移口的夏軍守將是乞黎真,此刻他就在右過的城堡上,大宋十萬大軍的軍陣鋪陳出十多裏,望之不見尾,戰鼓聲摧山穀搖,十萬宋軍以刀擊盾,口中發出猛虎般的唬唬唬聲


    十萬人發出的聲浪,匯聚成一場看不見的風暴,直衝賞移口的防禦堡寨,那種驚人的氣勢仿佛下一刻就能把寨堡摧毀一般。


    隨著鼓聲急擂,大宋磅礴的大陣中衝出兩路人馬,如巨龍出海,森森的兵鋒耀日生寒,直衝寨堡而來


    快投石車床駑發


    乞黎真持刀在手,奔到投石車後麵,嘶聲怒喊著,哪個士兵稍慢一點仿佛就要一刀砍下去,在氣黎真的指揮下,一塊塊沉重的巨石很快騰空而起,如同泰山壓頂向宋軍衝鋒的路上砸去。


    轟隆隆巨石砸落地上時,地麵都為之震蕩不已,由於巨石多是圓型,落地之後滾球般衝出去幾十丈,若是正好砸在軍陣之中,必定會犁出一路的血肉。


    還好投石車的準頭有限,十多塊大石隻有兩塊砸中宋軍衝鋒的隊伍,即便如何也造成了幾十人的死傷


    嗡嗡嗡


    宋軍的神弓射程不差夏軍的投石車多少,不過由於是仰射需要拉近一些距離,一衝入二百五十步,幾千名神臂弓手張弓齊射,漫天的箭雨騰空而起,在天空中交織成兩道憤怒的厲芒呼嘯著向夏軍城頭罩去


    無數的複仇之箭帶著可怕的勁道,透甲入肉,夏軍寨堡上頓是慘叫不絕,血灑城碟


    這次宋軍的神臂弓手根據許清的吩咐,采取了三段射擊的方法,一隊射完第二隊射,等第三隊射完基本可保證第一隊重新上好弦了


    如此往複,漫天的箭矢就象爆雨潑灑,沒個間斷的時候,加上神臂弓強勁無匹的穿透力,讓寨上的夏軍頭也不敢抬,還有一千弓手專選那些箭術精準的士兵,他們不參與齊射,而是自由選擇目標進行點射,盡量往敵軍將領身上招呼


    果然,一萬神臂弓的壓製,加上夏軍的防禦工事比較粗簡,城上投石車砸落的石塊頓時變得更為稀疏,左右兩條搶攻的巨龍抓緊機會,奔湧如潮,前麵的士兵扛著一根根原木,衝到壕溝過,迅速將原木豎起,架到壕溝之上,接著是手持木板的士兵衝上去,將木板架在原木上。


    任東橋是那種悍勇異常的戰將,他親自衝鋒在前,推開夏軍預留通道上的阻隔,大聲喊殺著向左邊山上的寨子堡搶攻上去,主將悍不畏死,身後的士兵有感於此,更是奮不顧身,冒著夏軍的滾石擂木狂衝而上,一具具帶著倒勾的雲梯一架到寨牆上,倒勾緊緊扣入城碟中,上麵的夏軍想推都推不倒。


    宋軍舉盾搶登寨牆的同時,許多士兵在牆下點起火把,引燃一個個手雷,奮力向城上扔上去,夏軍這些寨牆隻有兩丈多高,從到下完全可以把手雷扔進寨堡裏,寨中一時轟隆連聲,彈片飛射,硝煙彌漫,加上後邊的神臂弓手由齊射變作點射對夏軍進行壓製,讓城上的夏軍死傷成片。


    兩邊寨保一被壓製住,宋軍大陣上瞬間又湧出上萬大軍,直衝中間的壕溝,依然是原木加木板,迅速在三道壕溝上搭起供步兵衝鋒的通道。


    此時宋兵六萬步兵已一次性投入三萬餘人,中間突破的一下就湧上一萬五千兵力,依然是冒著夏軍的巨大石彈,從搭起的通道中猛衝,巨石和床駑發射雖然威力驚人,但畢竟速度緩慢,數量有限;


    宋軍一衝入二百五十步,立即以近萬具神臂弓齊射壓製,這次大宋伐夏準備了五萬具神臂弓中,就有二萬三千具在中路軍,神臂弓的射程遠遠超出了普通硬弓的射程,夏軍想以弓箭還擊都辦不到,這就形成以強淩弱的絕對優勢,宋軍不計成本三段射擊,瀑雨般的打擊讓夏軍欲哭無淚。


    沒錯,就是欺負你黨項禿子,我可以把你射成刺蝟,你卻射不到我當然除了那幾具還在拚命發射的投石車除外。


    但這也是付出的慘烈的代價才能發出一顆石彈來,因為投石車所在的地方,就是宋軍神臂弓重點打擊的地方。


    利用這種壓倒性的武器優勢,中間幾百宋軍冒死突進,一舉衝到夏軍壘起的土坯牆下,這次之所以來這點人,是因攻擊方式與兩則堅固的石條寨堡不同,衝到牆下的宋軍不是直接攻城,而是下蛋一般,將一個個火蒺藜壘在土坯牆下,迅速將引信擰成一股繩,幾處地方同時點燃,跑,亡命的往回跑


    轟隆


    十幾個巨大的蘑菇雲衝霄而起,整個戰場為之一窒,戰鼓都暫時失聲,夏軍那些簡易的土坯牆哪裏經得起這等強度的轟炸,如同孟薑女哭倒的長城,崩塌如一道碎泥堆成的土堆,許多夏軍的殘肢斷臂被炸飛數十丈遠,散發著磣人的烤肉味兒


    爆炸聲一落,早已準備好的一萬大軍便冒著濃烈的硝煙衝殺而出,仿佛泊岸之驚濤,一往無前


    呼嘯的殺氣能將膽小的人嚇死沒有多少阻礙,中間的一萬大軍便以摧枯拉朽之勢一衝而過,對幸存的夏軍進得圍殺長槍穿腸而過,大刀劈臂嫋首,宋軍過處,一地的腸穿肉爛,人頭滾滾


    慈不掌兵,許清早以給三軍一道命令,盡可能的消滅黨項人的有生力量,不管是為了戰爭的順利,還是為戰後有效的掌控河套地區,必須將黨項人青壯盡可能多的砍殺


    這個民族以深深打上了李元昊一家幾代的烙印,並且建起了國家,形成了神秘的精神符號,以及內在的凝聚力,這樣的民族一但從新發展起來,絕對不甘人下,會繼續象李元昊一樣,一反再反


    隻有大力的削弱他,然後另遷他地分散安置,全部生活漢化,禁絕他們保留黨項部族的一切生活習慣,才可能慢慢將之同化,要不然就得象後世的蒙古人一樣,所過之處,全部抹平,隻給西夏留下幾座光禿禿的王陵


    賞移口一戰,宋軍十萬大軍以一種狂風暴雨般的強悍攻勢,隻用一個時辰,就將夏軍所有的防禦工事鏟平,殺敵四千餘人,其餘六千人不是散入山中,就是潰入西夏境內,被狄青帶著四萬騎兵一路追殺,煙塵滾滾


    許清帶著幾萬步兵跟進時,路上除處可見黨項人的屍體,大部分被狂奔而過的戰馬踏得不辨人型,估計過不了幾日便溶入草根下,成為牧草最好的養分。


    滾滾向前的大軍之中,許清和李承武李綏寧梁成棟坐在車子上,攤開地圖,地圖上標著三路大軍所在的位置,東路軍三萬人馬正在猛攻銀州,其餘三萬人馬已經直撲石州,鑒於定難五州能戰之兵也不過七八萬人,分散到各城後稀薄異常,而且銀州距石州不算太遠,分兵後依然可以互援,龐籍分兵的做法倒不算太冒失。


    不管如何,兩軍隔得這麽遠,許清不會去搖控另外兩路大軍,一切就看他們的了,作為主帥,即便有些擔心,也隻能給他們充分的信任。


    深思了一陣的李綏寧先開口道:許招討,目前我軍若是沿葫蘆河東岸北上,兩百七十裏處就是西夏的鳴沙城,東麵是韋州,駐有夏軍青塞軍司;


    據斥侯回報,目前韋州城中大概隻有一萬守軍,其它兩萬人馬已出城,先是向西,然後向北,消失在黛黛嶺一帶;


    許招討,末將建議我軍暫時改變線路,折道向東,先將韋州城攻下,否則留著這座城池,今後很可以會卡死我軍葫蘆河這條最便捷的後勤線


    許清不置可否,目光轉向李承武望去,李承武立即說道:末將有不同看法,韋州是堅城,絕不可能象賞移口這般快速攻下,而那消失在黛黛的兩二夏軍,也絕不會任由我軍攻打韋州;


    想來等我軍攻城正酣之時,必定會突然殺到城下,這樣一來,我中路軍很可會拖在韋州城下幾天時間,對原來擬定的中路軍快速突進,搶攻靈州,即使不能攻下靈州,也要頂在敵之咽喉之上,讓其各方難以協調的大戰略不合


    所以,末將以為,不管敵人如何變動,我軍目前隻雖直撲靈州,一槍頂在敵人的咽喉上,攻敵之必救,敵人所有花巧都將顯露無遺。


    梁成棟也緊接著說道:末將支持李承武將軍的意見,末將認為,西夏在這個時候調軍出城,很可能就是為了引我軍攻打韋州,然後一層層將我軍精力消耗在外圍,等到靈州時便成強弓之末這樣對西夏最終尋求決戰會有利得多。


    許清明白,猶豫不決是領軍的大忌,綜合幾人的意思後,自己再思索一翻立即下令道:我軍線路不變,直撲靈州,目前西路九萬大軍離我們隻有四百裏距離,已掃蕩到天都山附近,傳本帥令,西路軍掃蕩完西麵之後,再分兵向東拔掉韋州這座孤城。


    狄青領著四萬騎兵於前,三萬居中,一萬以營為單位分散成二十路,相互響應,穿插掃蕩,踏平路上所有的壇壇罐罐。


    他身邊還緊跟著一個女真人,沒錯,就是那個阿克蘇爾,他不時將食指曲入口中,發出一陣尖利的嘯聲,而天空之上,一隻海東青展開巨大的翅膀,在他的嘯聲裏,直衝雲天,如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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